第15章 感覺身體被掏空

秦大勇夫妻倆六點多醒來，一醒來就聞到了一股飯香。

夫妻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疑惑不已。

「誰家做的飯這麼香？」

秦大勇望了眼妻子，「估計是咱家的。」

孫茹一驚。

兩人對視三秒，抄起衣服穿上就往外跑，出了門口，就看到自家女兒站在鍋台前炒菜呢。

秦大勇揉了揉眼睛，「小茹，我看到什麼了？」

「咱，咱閨女，在做，做飯。」孫茹坑坑巴巴的說出自己看見的。

「瑟瑟？」

秦大勇不確定的喊了聲。

秦瑟瑟聞言轉過身，看到是父母起來了，臉上堆起笑，「爸媽，你們起床啦，快來看看我做飯做的怎麼樣？」

雖說她看書時比較草率，但是秦瑟瑟不會做飯這一點在書里多次提過，而且看爸媽對她的寵溺程度，衣服都不捨得讓她洗，更別提做飯了。

所以，秦瑟瑟想，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做飯。

然後，她就看到爸媽同手同腳的朝她走過來。

秦瑟瑟；「......」

有必要這麼誇張？

孫茹走到小鍋前，腦袋往前湊了湊，然後，看到了菠菜炒雞蛋。

孫茹：「......」

這是炒了多少雞蛋啊？

怪不得這麼香。

秦大勇也看到了那一鍋雞蛋，閉了閉眼沒說什麼。

女兒第一次做飯，他能出言打擊嗎？

自然是不能。

見爸媽都是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秦瑟瑟眨了眨眼，「爸媽，怎麼了？」

「啊？」秦大勇反應慢了半拍，「哦，沒什麼。」

秦瑟瑟：「......」

明明就是有話咽回去了。

孫茹磕磕巴巴的，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想到什麼，她看了看一旁的竹籃。

好的，裡面空空如也。

「瑟瑟啊，你這是把雞蛋都炒了？」

孫茹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秦瑟瑟點頭，「對啊。」

孫茹深呼口氣，再深呼口氣，可還是忍不住肉疼。

老天爺啊，這可是她攢了一個月的雞蛋啊！

秋季母雞歇窩了，有時候五天才下一個蛋，一個月，她才攢了十個，是要在兩孩子開學之前賣掉交學費的。

孫茹拉住秦大勇的胳膊，「讓我靠靠，眼前發黑。」

雞蛋沒了，兩個孩子的學費和生活費可要怎麼辦啊？！

秦瑟瑟走近一步，語帶關心，「媽，你怎麼了？」

秦大勇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媽沒事兒，就是早起有點頭暈。」

「是不是低血糖啊，」秦瑟瑟說道，「那媽你一會兒多吃點雞蛋。」

不提雞蛋還好，一提雞蛋，孫茹感覺更暈了。

秦大勇閉了閉眼，略顯無奈，「好了好了，我先帶你媽刷牙洗臉。」

說著，把孫茹連拖帶拽拉走了。

老式壓水井旁邊，孫茹愣著一動不動，感覺身體被掏空了。

她的雞蛋啊，孩子的學費啊。

秦大勇：「好了，孩子也是一片好心，幾個雞蛋而已，吃了就吃了，你別哭喪著臉了，瑟瑟還以為你不喜歡她做飯呢。」

孫茹感覺心都在流血，彷彿一擠眼就能落下淚來。

「我也不是怕孩子吃，我也想讓孩子吃好吃的，可咱們這條件不是不允許嗎，雞蛋沒了，孩子的學費怎麼辦？」

孫茹是個眼光長遠的人，現在讓孩子吃好的，不如拿錢讓孩子上學，有了出息，端上國家飯碗，那不是天天都能吃好的？

秦大勇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彎腰把牙刷拿起來遞給她，「我來想辦法，你就不要操心了，一切有我呢。」

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至於讓孩子上不了學，就是賣血，也要把孩子的學費給湊齊了。

更何況他們家也沒窮到賣血的地步。

**

不一會兒，秦山河兄弟倆也起來了，秦瑟瑟也做好飯了，就，搬個板凳坐在院子里看他們用的哪個牙刷。

秦山河聞到炒雞蛋的香味，想來是已經做好飯了，笑問，「媽，今天怎麼做飯這麼早？」

孫茹想要讓自己笑笑，可發現，真的笑不出來，「早飯是你妹妹做的，她起的比我早。」

說完，孫茹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比閨女起得早。

秦山河扭頭看向妹妹，面帶喜色，「瑟瑟，你學會做飯了啊？」

秦瑟瑟小手一揮，好像自己做的事不值一提，「做個飯有什麼。」

秦山河笑笑，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秦山川冷笑，「別太得意，第一次做飯，能吃嗎，別糟蹋了糧食才好。」

「哎，你個臭小子，」秦瑟瑟一躍站起來，擼起袖子掐著腰，「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我告訴你啊，秦山川，別一會兒覺得我做的飯太好吃，你打臉啪啪啪。」

「你還要打我臉？」秦山川氣急，「秦瑟瑟我告訴你不要太囂張啊！」

秦瑟瑟：「......」

沒文化真可怕。

秦山河捏了捏眉頭，「你倆多大個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鬧騰。」

秦瑟瑟撇了撇嘴，握起拳頭朝他比劃了下，「我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才不和你計較，下次再直呼我名字試試看。」

沒大沒小。

秦山川不止一次氣自己為什麼比秦瑟瑟晚出生三年，秦瑟瑟總是拿老姐的身份來壓他。

秦山河實在是對他們無語了，「趕緊的，刷牙洗臉吃飯了。」

秦山川不情不願的走過去，拿起自己的牙缸，悶聲刷牙。

秦瑟瑟也走過去，找到了自己的牙刷，開始刷牙。

平靜持續到秦山川走進堂屋，待看到桌子上那一大盤雞蛋時，秦山川眼睛都直了。

「秦瑟瑟，這雞蛋是你炒的？」

「不是我炒的，難道還是你炒的？」秦瑟瑟坐下來，拿起筷子，給爸媽一人夾了一大塊雞蛋，「爸媽，快吃，相信我，肯定好吃。」

孫茹哪裡捨得吃啊。

一看爸媽的表情，秦山川快要氣炸了。

「秦瑟瑟，你是瘋了吧，你知道這雞蛋是咱媽攢了一個月才攢這麼多嗎，你是不是都炒了？！」

秦瑟瑟有點懵。

雞蛋不就是用來吃的嗎，攢什麼啊，還攢了一個月，不怕壞啊？

「小川，你給我閉嘴，坐下吃飯！」

秦大勇瞪了秦山川一眼，眼神帶著明顯的警告，「你姐姐起早貪黑給我們做飯，你要是不想吃，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秦山川這會兒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大聲吼起來，「那我的學費怎麼辦，你們還讓不讓我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