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高升
萬賓樓，莫翌還是去了，他原本讓秦小文先回去，可是秦小文覺得，一起來的，就一起回去，這萬賓樓，她跟著去也沒什麼。
所以也跟著去湊了熱鬧，可是沒想到，這宴並不僅僅是慶功宴，這宴席分了兩個包間，張捕快他們這一桌，基本上都是衙門的衙役。
不過莫翌卻未曾在這一桌落座，而是打了個招呼，就去了隔壁包間。張立沒有進去，只是向莫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莫公子，大人在裡面等你。」
因為張立知道秦小文是莫翌的丫鬟，所以秦小文跟著進去，張立也沒有說什麼。
可是這一進去，兩人才發現，桌前坐著的，除了季書傑，還有另外一個人：季凌兒。
季凌兒的臉色有些蒼白，不過見到莫翌進來，還是站了起來，帶著一絲微笑行了個禮：「莫公子。」
莫翌站在門口，好似有些不知道要不要進去，季書傑好像是看出了他是什麼心思，走過來拉著他道：「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這麼拘謹做什麼，我的大功臣，坐下吧。」
莫翌被按在了位置上坐下，秦小文作為丫鬟，卻只能站在他身後，不過秦小文卻一點也沒有覺得懊惱，反而是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
今天這宴席，有些奇怪啊！
那邊季凌兒重新入座，季書傑這才開了口道：「今天請你來，一來是因為錢莊的案子破了，你的功勞最大，這慶功宴，自然不能少了你。二來是凌兒有些話想當面對你說。」
季書傑看向季凌兒，眼中帶著一些心疼，季凌兒看向莫翌，然後目光又上移，落在秦小文身上，還衝著秦小文微笑著點了點頭：「秦姑娘不如也入座吧，這裡也沒有其他人，不用如此拘禮。」
季凌兒的聲音溫溫柔柔的，臉上的笑容也很是溫和，讓人不由得生出憐惜之感。只是秦小文卻是受寵若驚，她這個看戲的人，怎麼就突然入席了？這些人不該是無視她的存在嗎？這位季小姐是想做什麼啊？
「啊？不用了，不用了，大人小姐公子你們用就好，奴婢在邊上伺候。」秦小文擺著手，趕緊拒絕。
莫翌卻是轉頭看著秦小文道：「坐下吧。」
這隻有一個人說，秦小文還能客氣一下，莫翌也這樣說，倒是讓她不好再說什麼，再退讓，倒像是不識時務了。
更何況……她原本也沒有奴性。
他們願意讓她坐下吃，那正好啊，她也餓啊！
所以，秦小文應了一聲，就在莫翌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了，不過就算是坐下，她也微微低著頭，盡量不和季凌兒的眼神發生碰撞。
不是她怕什麼，只是不想太扎眼了，上一次，莫名其妙的這個小姐就暈了，這一會，不會再出什麼問題吧。
「上次的事情，都是我管教無方，讓下人對莫公子還有秦姑娘無禮了，凌兒在此向二位賠禮。」季凌兒說著，竟然站起來對著兩人施了一禮。
秦小文像彈簧一樣站了起來：「不敢不敢，我一個下人，哪裡當得起姑娘的禮。」這姑娘可是縣太爺的妹妹呢！
「是，這禮不能受，季姑娘太言重了。」莫翌也站了起來。
「好了，好了，你們都坐下，也別禮過來，禮過去的，我看著太累。其實，今天來，賠禮都是其次，仲儀有件事情要告訴你。我……可能過些日子就要被調回京城了。」季書傑沖著幾人做了一個落座的手勢，讓眾人都坐下。
「回京？那恭喜大人高升。」莫翌說著又要站起來，卻被季書傑伸手按住。
「別說這些，此次也不知道是機會還是什麼，京都府尹的差事竟然落在了我頭上。那個地方，路上隨便踩死一隻螞蟻，都可能是權貴的寵物，這府尹的差事，怕是不好做。這些年，仲儀幫著我破了不少案子，今日尋仲儀來，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可願意隨我進京？雖然無法給你一官半職，但做個文書還是可以的，而且仲儀你的病，去了京城，或許還能尋到一些其他的名醫。」季書傑不喜歡繞彎子，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進京？做京都府尹的文書？
秦小文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這京都府尹，確實如季書傑所說，肯定不好做。不然這任期還沒滿，怎麼突然就把他調過去了？
但這季書傑看來也不是這麼簡單，帶著妹妹來上任，秦小文以為，他家裡沒什麼長輩，可沒長輩，又怎麼能做京都府尹？
雖然，這差事不好做，但，至少是天子腳下，這高風險，意味著高機遇。
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可不能跟著莫翌去京城。
但……
莫翌跟著去，應該很好吧？畢竟，季書傑若是走了，新來的知縣可能並不會用他。而跟著季書傑，不僅可以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還可能找到名醫治病，總比窩在蓮花村那麼一個小地方好。
「恭喜季大人榮升，只是，這京城，小人就不去了。這些年，多謝大人的照顧，小人在此謝過。」莫翌站了起來，沖著季書傑拱手施禮。
秦小文的眼神卻飄到了季凌兒身上，果然，看見她眼中有著深深的失望。
看來，季書傑請莫翌去京城，不僅僅是做文書啊，怕是想做妹夫吧？
「莫公子真的不考慮一下了嗎？莫公子的才華，若就此埋沒，當真是屈才了。」季凌兒溫溫柔柔的道。
「不必了，多謝小姐和大人。」莫翌根本沒給理由就拒絕了。
季書傑皺了眉頭，其實除開季凌兒的原因，他也是真的很想莫翌能夠跟著自己去，因為他的這般能力，若是不用，當真是屈才了。
「仲儀啊，你這不去，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季書傑還是不肯死心。
「大人志在仕途，在下志在田園，京城……不適合我。」莫翌的話很簡單，但拒絕得很乾脆。
秦小文都有些佩服，這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啊，完全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