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身世

「哎，仲儀啊，你可是有什麼牽挂？或是有什麼問題，你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你解決，如此機會，錯過真的不覺得可惜嗎？我知曉，你對於破案還是很有興趣的，就此放棄，你真的不後悔？」季書傑還在遊說。

秦小文看了看莫翌，季書傑說得沒錯，連她都覺得可惜，她不由得伸手扯了扯莫翌的衣袖，兩人視線相交，莫翌好似看懂了秦小文想說什麼。

原本拒絕的話突然變成了：「大人容我再想想，不知大人，什麼時候進京？」

季書傑臉上露出喜色：「不急，不急，要等新一任知府上任，至少要等三個月以後。」

聽到這句話，秦小文也放心了些，三個月，夠她將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到時候天高海闊，出去看看，挺好的。

這種想法，讓她臉上帶出一絲喜色，卻感覺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循著感覺望了過去，就見到季凌兒正目光複雜的看著她。

兩人視線相交，季凌兒有些不自在的把目光挪開了，秦小文卻是在想：自己如今和莫翌的關係，怎麼說呢，實在是有點曖昧不清。這以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子，誰都不知道。而這個季小姐，明顯是對莫翌有興趣，這要是以後真的跟著他們進了京城，會不會……成為自己的輕敵啊？

可是，也總不能讓莫翌，因為自己的一點小心思，就不去，男兒志在四方，怎能偏居一隅，更何況，這也是莫翌的志向所在。

這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清楚，秦小文把心中的各種雜念拋開，再聚精會神的時候，季書傑已經和莫翌談起一些案子上的事情。

這頓飯也算是吃得皆大歡喜，只是，秦小文總覺得有道視線會有意無意的落在自己身上，打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這種感覺不怎麼好。

可是，季凌兒是季書傑的妹妹，而且，真要說起來，她才是後來者，季凌兒也不知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日後會不會惹出麻煩？秦小文心中帶著這麼一絲擔憂，和莫翌一起上了回村的船。

船上，秦小文好奇的問：「莫翌，你為何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季大人的邀請？你明明很喜歡破案的。」

莫翌看了秦小文一眼：「因為，你會不高興。」

「嗯？」這個答案，讓秦小文怎麼都沒想到，她以為莫翌是嫌京城地界太過麻煩，所以才不願意去。

「我們……我們不是在一起了嗎？你不會希望我與季小姐有太多牽連。」說這句話的時候，莫翌白皙的臉上都掛上了一層紅暈。

原來，他拒絕，竟然是因為這個？

「你就因為這個拒絕了季大人？那可關乎著你的前程呢，你不後悔嗎？」秦小文說不清楚心中是什麼感覺，那種被人在乎的感覺，真的……挺好的。有種甜滋滋又有些酸溜溜的感覺。

「不後悔，前程並不是我想要的，你……」莫翌說著看了秦小文一眼，卻沒有說下半截話，只是耳根都紅了。

秦小文臉上揚起笑，若不是在外面，還有艄公看著，她怕是會撲到莫翌臉上親上一口。他真的太可愛了，他是想說，她比前程更重要？也不是一個不懂得說情話的木頭嘛。

「咳咳！」被秦小文帶著笑看著，莫翌覺得不自在，咳嗽了幾聲，目光落到了船外面，不敢與秦小文對視。

秦小文知道莫翌不自在，有些人的秉性是刻在骨子裡的，所以秦小文換了個話題。

「你要進京的事情，你怎麼向莫家那邊說呢？」雖然這麼久沒見莫翌回過莫家，可那畢竟是他的本家。

聽到秦小文提起莫家，莫翌想了想道：「其實……我並不是莫家的孩子，我也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莫家那邊，可能除了養父，其他人也不會在意，我到底去哪兒吧！」

莫翌的聲音很輕，可是這話卻讓秦小文的心情變得很沉重，原來，他並不是自己所想的，富家公子。難怪，莫家對他根本就是放逐的狀態，因為在那些人眼中，他根本就不是莫家人吧？

難怪，一個二小姐，竟然敢對他一個大公子趾高氣揚，究其根本，不是因為那二小姐的娘得寵，而是……莫翌根本就不是莫家人。

「看莫家那二小姐的脾性就知道，這莫家也沒幾個好的，這不正好，不用有什麼牽挂，到時候我們就去京城逍遙。過些日子，我也就有錢了，去京城，就算不靠著季大人，我們過日子也不會有問題，你放心，你不用寄人籬下，我養你。」秦小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豪氣干雲的模樣。

看著秦小文的樣子，莫翌笑著回答：「好！」

「你有沒有問過你養父，你的身世？你又是從什麼時候知道你不是莫家孩子的？」秦小文想要看看，有沒有機會找到莫翌的親生父母。

因為，她覺得，沒有哪個父母不愛孩子，莫翌的氣質風度，感覺就像是骨子裡天生帶來的，或許，他有一個不凡的身世呢？

「五歲左右吧！莫家的下人，當面喚著我公子，背地裡喊我野種，說我是沒娘的孩子。我第一次覺得奇怪，為何，別人都有娘，就我沒有。所以開始注意這些問題，聽多了，看多了，也就知曉了。我不僅僅是沒有娘，還沒有爹，養父根本不是親父。」莫翌說著這些話，臉上卻連一絲表情也沒有，風輕雲淡得像是在說其他人的事情。

秦小文卻聽得心疼，一個五歲的孩子，正是最需要父母關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在這個家是異類。那些當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下人，敢如此肆無忌憚的說這些話，想必也是有些人暗自授意。這些年，真不知曉，他是如何在莫家度過這近二十年的。而且，莫翌不僅僅不是莫家的孩子，他還有哮喘，後來又得了耳疾，他這些日子，真的過得很艱難。

秦小文真想衝過去將莫翌抱著，告訴他：以後，你有我在。

「有句話說，上帝給你關上一道門，一定會給你打開一扇窗，或許，我就是你的這扇窗呢。」秦小文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