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風險
小溪里，數股水流沖高，匯聚成一個不規則平台，上面山脈樹林清晰可見，中間的田野和空地木屋栩栩如生。
東北角一條水柱衝上去，形成一個正方形的新平台。新平台上有一個小小的公交站台。
從中間升起一股細水柱，其上形成第三層平台。
孫強微微眯了眯眼。最下面，很明顯就是這片樹林和空地木屋。中間是他們一開始進來的那個『盒子』。那個巨大水管的上面，果然還有一個空間。
「這是基礎斗籠。最下面是訓練空間，分為戰鬥模式和休息模式。」水人說。
休息模式，戰鬥模式。表世界，里世界。
「中間那層，一直在下雨。」
「哦，那個啊……」
水人說，「你們可是人啊，在選定你們之後，總要先洗乾淨，殺殺菌。冷水裡有潔凈劑，熱水裡有殺菌劑，都是斗人專用。」
「潔凈和殺菌？」
「還有改造。斗人的身體必須具有很強的適應性，所有用在你們身上的東西，對人來說，都很危險。沒有適應性改造，訓練計劃無法開始。」水人說，「只能進行改造。而水是最好的媒介。」
孫強的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不是什麼奇怪的暴雨，最初的那場暴雨，是為了改造他們。原來從他們進入暴雨中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無法回頭。
「最上面那層呢？」孫強笑著問，神情沒有一點異樣。
水人說：「比賽通道。是你們參加斗人大賽的出入口。不過，你們現在還沒辦法參加。」
孫強笑著說：「不需要等很久。」
水人再次大笑起來。
「大概的事情你都了解了，我需要你們參加斗人大賽，為我贏取勝利。」
「我會成為最強斗人。」
「當然！」水人說，「現在，說說你的計劃吧。」
孫強終於提及了最關鍵的問題：「我需要對力量有所了解。你能為我們提供什麼？」
「黑血。」
水人說，「最佳的刺激物，它能激化你們的力量。是目前應用最廣最好的刺激物。他們已經得到了，我給你留了最多的。」
「這不夠。」孫強說。
水人猛然站了起來，它邊上的斗籠瞬間潰散成小溪里的水流。
孫強沒有動，他冷冷的說著，眼裡帶著瘋狂：「風險越大，收益越高。」
水人定住了，好一會兒它才重新坐回水椅上。
「我會另外給你做準備。但是，如果你讓我失望了，你們三個，我一個都不會留。」
水流躁動著，樹林里傳來呼嘯聲，肅殺的氣息撲向孫強，細小水柱如同飛針，劃開他的皮膚，留下細細的傷口，落在野花雜草上，晶瑩剔透。
孫強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水，身上到處都是細細密密的小口子。他按下內心幾近瘋狂的恐懼，神情依然淡定。
他站起來，逼迫自己慢慢進入小溪中，現在絕對不是退縮的時候。唯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才能保住他們的命。
水人收斂，站在水中，直視著孫強走近。
「你看，這遠遠不夠。你要把選擇權交給我，怎麼戰鬥，選擇什麼能力進行戰鬥，這一切的選擇權都必須交給我。」
水人盯著他。
孫強在它一步外站定，這是最危險的距離，它隨時可以殺了他。但實際上，在這個世界，哪裡又是安全的？
「你想要勝利，就要冒風險。」孫強說。
他們對視。
面無表情，淡定微笑。時間流逝，空間靜止。
嘩啦啦。
水人瞬間潰散成水流，落入小溪。
機械音在空氣中回蕩：
「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成了！
孫強瞳孔微縮，隨即輕笑，道謝，像一個友好的合作者。
他靜靜的在小溪里站了一會兒，又慢慢蹲下去，仔細洗掉身上那些細小的血痕。
他把握住了機會。
水波的倒影里，孫強的笑臉歪歪扭扭。
身上的傷口和樹葉的划痕一樣，細小，但是多而隱隱作痛，提醒著他，他剛剛經歷了什麼。他握緊顫抖的手，分不清是后怕還是興奮。
孫強深呼吸，走回岸邊。他拿起衣服，抖了抖，隨即拿在手裡，往山洞的方向慢慢走去。
他對趙婉君和顧濤很放心，他知道他們不會有事。
今日的樹林，分外不同。樹蔭斑駁，藏不住他翹起的嘴角。
孫強回到山洞的時候，趙婉君他們還沒有回來。他復燃了火堆，將衣服搭在一邊烤。回到山洞裡，找到自己的手機，坐在火堆邊上。
手機界面上出現了應用圖標。
斗人大賽！
鮮紅的圖標，異常刺目！
孫強雙手拿著手機，他沒有點擊屏幕，反而閉上眼睛，安靜的坐著，一動沒有動。
專註而認真，他在思考。
他總是在思考。
沙沙沙。
樹林里傳來聲響，接著是一句大喊，「大叔！」
是顧濤跑回來了，他洋溢著笑臉，掛著汗水。他衝到孫強邊上，激動的跳來跳去：「我們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他蹲下來，著急的不行，「快快快，我背你過去。趙姐讓我跑快一點呢！」
孫強將手機塞進口袋裡。
顧濤背著孫強沖入樹林。他們很快到了瀑布邊上，看見趙婉君只穿著內衣褲，全身濕漉漉的站在水潭邊上。
顧濤將孫強放下。
孫強走向趙婉君。她下過水了。難道水底下有東西？水人說過，他們破壞了他的訓練進程。
「發現了什麼？「孫強問。
趙婉君笑了下，正要說話，卻突然神色一變，迅速拉近了和孫強的距離：「你臉上，有很多小傷口。」
她這麼一說，顧濤也跑上來，拉著孫強的胳膊看：「真的啊，手臂上也有。大叔，你幹嘛了？」
孫強抬起自己的胳膊左右看了看，笑了：「還挺明顯的。」
趙婉君皺眉：「發生了什麼？」
「沒事，等會再說不遲。」孫強說，「先來說說你們發現了什麼。顧濤可是火急火燎帶我來。」
趙婉君看起來還是有些擔心，倒是顧濤點點頭，孫強說啥他都信。
「趙姐，大叔都說沒事了，就等會再說吧。你剛才下去，看清楚下面的是什麼了嗎？」
孫強也笑著問：「水潭下面有東西嗎？」他說著往水潭邊上走，查看著水潭。
水潭，清澈幽深。
他們之前發現瀑布後面有東西，現在水潭下面也有東西？這東西，就是讓水人現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