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名正言順的賄賂
蘇悅臉色更加難看了,看向唐閻的眸子里,甚至能噴出了火焰。
林立聽了這話愣了愣,但很快便明白了過來。
「呦呵,有意思了,原來你這是成親了沒洞房呢。」
「哎呀呀,我就說,你男人是怎麼忍了你的這張臉呢。原來沒洞房,那就難怪了。」
說著,林立轉頭看向了唐閻:
「兄弟,哥哥我可憐你,今後我林立的賭場你隨便去。」
唐閻眯了眯眼,眼神在林立的臉上轉了轉,沒吭聲。
但,林立卻感覺彷彿有無數鋼針刺進了自己的腦子一般,光是唐閻的這一眼,就讓他頃刻之間滿身冷汗,嚇得他立馬閉嘴。
縣令見他們談的熱火朝天,皺眉拿著驚堂木拍了拍:
「蘇悅,對你的罪行可認否。」
「大人,小女不認。」
蘇悅低嘆:「大人,小人要求驗屍。」
縣令點頭,扭頭看向了旁邊的衙差。
衙差剛要說話,縣令擺手:「明白了,蘇悅你自己驗屍吧。」
「是!」蘇悅抱拳。
「等等!」林立站出來阻攔。
「大人,不能讓她驗屍,她是兇手啊,她肯定會掩蓋了對自己不利的證據。」
縣令皺眉:
「我們縣的仵作年歲大了,頭暈眼花可能不方便上堂。」
「沒關係,不方便上堂小人願意請人去抬。」
說著,林立從袖子里掏出來四張銀票,當著縣令的面走到了四個衙差的面前:
「四位兄弟,麻煩跑一趟,將白仵作給抬來唄。」
四個衙差看向了縣令。
縣令有點頭疼,沉吟了片刻,揮了揮手。
四個衙差歡天喜地的收了銀票,邁步走了。
蘇悅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看出來了,這個林立就是要當著縣令的面名正言順的賄賂。
蘇悅眼神冰冷的瞟了林立一眼,扭頭看向了縣令:
「大人,我能否先看看獨眼龍的屍體,我不碰,就是遠遠的看著。」
縣令剛要答應,林立急忙反對:
「不行,大人,仵作沒有來之前,誰都不能碰屍體。」
縣令默了默,點頭:
「蘇悅啊,按照規定,你不能看屍體,要等仵作來之後才行。」
蘇悅點頭,心裡卻一陣的鄙夷,什麼規定,哪門子的規定啊。
現在的國家動亂不堪,短短几年時間就換了好幾個皇帝,那個皇宮都快要變成菜市場了。
就算有人得到了皇位,也是儘力的鞏固自己的勢力,律法都已經很久沒人修訂了。
只不過,梅城距離京都比較近,這裡的秩序還算好,起碼是明面的好。
若是再偏遠一些,別說死了一個人,就算死了幾百個都無人問津的。
儘管心裡腹誹,蘇悅的臉上還是保持了平靜。
過了一刻鐘,仵作來了,還是和那天一樣被人抬著過來的。
「大人,不是說找到了那個巨丑的夜叉姑娘替代我。怎麼又要找我。」
白仵作的話說完,場面一片寂靜,眾人的眼神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蘇悅。
蘇悅深吸了一口氣,扯著嘴角問:
「老人家,你是在說我嗎?」
白仵作聽到聲音身體僵了僵,有些尷尬的轉頭,看著蘇悅咧嘴笑:
「嘿嘿,姑娘啊,原來你在。哎呀你別怪老朽啊,老朽說年歲大了,腦子不好用。」
蘇悅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腦子不好用,這外號可想的不錯啊。是你想到的嗎?」
白仵作傻笑,正要回答,林立走過來擋在了蘇悅的面前。
「這位大人,小人林立。很抱歉,您這麼大的歲數了,還將您抬到了大堂來驗屍,實在是,我那兄弟……」
林立說到這裡嗚嗚哭了起來,他的個子不高,滿身的肥肉還很白,不動的時候那張臉都是碧波蕩漾,油光水滑,一旦動起來,就更是肉光燦爛了。
他忽然出現,還是笑嘻嘻的樣子,讓白仵作擰緊了眉頭。
「你是哪裡來的鳥?」
這位白仵作的嘴也是很毒的。
他的一句話,讓林立立馬白了一張臉,不過還是裝著笑臉道:
「小人是苦主的結拜大哥,我兄弟就是為了我才會被那個女人打死的。」
白仵作眨了眨眼,轉頭看了看蘇悅:
「你打死的?」
蘇悅攤手:「污衊咯。」
白仵作皺眉。難怪將他給抬著過來了呢。
「好,我驗屍。」
白仵作說著就要過去驗屍,林立急忙上前攙扶:
「大人,您慢點,我扶著您過去。」
說著他不動聲色的將一張銀票塞進了仵作的胸口。
白仵作的身體僵了僵,眼神疑惑地看了看林立。
「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立忽然有點心虛了,但還是很無辜的道:「怎麼了大人。」
白仵作冷哼:「你以為,老夫我是隨便可以賄賂的嗎?」
說著,白仵作從懷裡掏出銀票,丟在了林立的臉上。
「老夫我做了仵作幾十年,從來沒有一具屍體是昧著良心驗的,如今老夫到了垂暮之年,你是要讓老夫一世英明毀於一旦是不是。」
「收回你的破錢。」
老頭氣得直哆嗦,身體都跟著抖了起來。
林立見狀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大人教訓的是,教訓的是,是小人魯莽了,小人只是想著大人您這樣的年歲,為了我這個弟弟還要走這麼一遭,著實太過辛苦了。」
「用不著,我拿的是縣衙的俸祿,與你無關。」
白仵作的嗓門很大,底氣也很足,這麼幾句話,讓外面圍觀的百姓讚賞不已,有人甚至給白仵作鼓掌。
白仵作沒理睬眾人,邁步走到了獨眼龍的面前,有人拿過來他的箱子,打開了,他將一粒藥丸塞進了口中,然後帶著有些笨拙的手套,低頭驗屍。
林立被搞了一個沒臉,臉色雖然難看,卻還是沒事人一般的看著,不過看向仵作的眼神里卻劃過了一抹冷光。
白仵作驗屍的功夫,蘇悅也在不遠處看著的。
屍體僵硬,屍斑成淺紅色。
口鼻腔前可見多量白色或淡紅色覃形泡沫。
衣服有些潮濕,偶見褶皺。看樣子是見了水的。
蘇悅的角度能夠看到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一刻鐘后,白仵作收拾了自己的箱子,然後對縣令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