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你到底想幹什麼
第264章你到底想幹什麼
京城中，風起雲湧，大長公主突然去世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
陸陸續續的，開始有人過來弔孝，除了皇親國戚，其餘的基本上都是些武將，全都是跟隨大長公主戎馬半生的老將軍。
慢慢的有一些文官也開始送拜帖過來，不過大多數都是些低級官員。
京城中無數的眼光都盯向了虞景侯府，大長公主一死，立足未穩的林晏，前景堪憂。
世態炎涼莫過於此吧。
就在無數人搖頭嘆息的同時，私底下卻暗流洶湧，這一場變故，捲入的人已經越來越多。
就像一套連環的鎖輪，啟動了一個，便永遠無法再停下來。
黃昏時分，如血殘陽中，宮門按時關閉，重重疊疊的殿宇被鎖在了越來越濃密的霧氣中。
陛下今日心情不佳，一天都沒有走出寢殿，宮妃們也早已習慣了，無人敢不自量力地去打擾。
自從他開始疏遠這些妃子們，原先斗得你死我活的後宮中，反而漸漸地平靜下來。
反正大家都沒有寵愛了，還有什麼好爭的，不如一起過一個平靜的生活。
入夜之後，整個宮廷顯得死氣沉沉，聽不到一點笑語和人聲，只是偶爾有內侍宮女或者侍衛靜默的走過，面無表情，好像一具具行屍走肉。
齊恪下午的時候頭疼，睡了會兒午覺，現在一點瞌睡都沒有了，便坐在燈下看奏摺。
這一年多以來因為他脾氣暴躁，喜歡安靜，宮女和內侍們基本上都不敢在他面前現眼。
生怕獻不到殷勤，反而白白丟了小命。
齊恪看了一會，而覺得有些口渴了，便伸手輕輕的敲了敲茶杯，往常這個時候，躲在暗處的鄭公公，便會輕手輕腳的走出來，立刻幫他換上溫度適宜的熱茶。
敲完茶杯，齊恪也沒在意，接著繼續看他的奏摺。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醒悟
，無處不在的鄭公公，居然頭一次沒有出現。
「這老東西，難道在打瞌睡不成？」
齊恪倒也沒多想，乾脆揚聲喊了起來，「小凳子，倒茶了。」
小凳子是他小時候給他取的，一直就這麼叫了幾十年，現在他已經變成了老凳子，可他卻叫習慣了，根本改不了口。
有腳步聲傳來，正準備開口取笑一下的齊恪，卻突然變了臉色，霍然轉過頭來。
「是誰？」
他的寢殿看起來空蕩蕩的，其實守衛森嚴，不說院子中明裡暗裡的御林軍，屋子裡也有許多身手不凡的暗衛存在。
其中有兩個，更是絕頂高手，一般的那些所謂江湖高人，根本就入不了他們的眼。
按理說，寢宮中固若金湯，不可能有任何危險，但今夜不同尋常的腳步聲，卻讓他忽然間寒毛直豎。
「是我，恪弟，我來看你來了。」
隨著熟悉的聲音傳來，齊恪卻驚駭欲絕地瞪大眼睛，脫口喃喃道：「長姊……」
「呵呵，是我。」
一聲輕笑，廊柱下的陰影里，轉出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大長公主齊新微。
此時她一身紅衣，宛如十七歲時，在昭陽殿中翩翩起舞時一樣，只是鬢邊的根根銀絲，卻又在訴說著歲月的無情。
「你……你不是已經……」
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齊恪只覺得一股涼氣直衝頭頂，莫非……他遇到鬼啦？
「對，我已經死了，所以才想著來看看你，我的好弟弟。」
齊新微說話的時候，語氣中卻有著難掩的蕭瑟和悲涼，「還記得你小時候嗎？那時候是個多麼安靜乖巧的孩子，討人喜歡……」
「我只想來問問你，到底是什麼讓你漸漸地把我當成了敵人？」
面對這個問題，齊恪愣住了，臉上浮現出回憶的神色，他甚至忘記了面前的人是個遊魂野鬼。
「是什麼？呵呵……難道長姊你真的不明白嗎？」
齊恪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長姊你是那麼的優秀，那麼的耀眼，有好幾次我都聽到父皇在說，若你是個男兒，他就不用為了傳位而發愁了。」
沉默了一下，齊新微才道：「所以，你是應為擔心我篡位嗎？」
說著便嘲諷的一笑，「難道你不明白，正因為我是個女兒身，父皇才會如此說，若我真的是個男兒，他第一個要防備的肯定會是我了。」
「我知道，我也知道長姊你並不稀罕這個位置，可我……只是嫉妒罷了。」
齊恪自嘲地一笑，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說出自己心裡的話。
嫉妒？
他作為九五至尊，高高在上，卻去嫉妒自己的長姐，於情於理，都完全說不通啊。
這也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吧。
忽然，一線微風吹來，燭影一陣搖擺，齊新微身後的影子也跟著搖晃起來，看得齊恪目中光芒愈發深沉了。
長姊她……居然還活著，而且還無聲無息地摸進了他的寢宮，她，到底想幹什麼？
齊恪忽然滴溜溜打了個寒戰，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兩人之間的距離是如此的近，他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又怎能逃得過大長公主的法眼，知道她此時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在強作鎮定而已。
齊恪不著痕迹地退了兩步，手卻籠在寬大的衣袖中，悄悄地伸向了書桌下面。
「砰！」
一聲脆響，大長公主腰間的玉佩突然飛了出去，準確地砸到了他的手背上。
「恪弟，我們兩個好生談話，何必要搞這些小動作呢，太煞風景了吧。」
齊恪並不會武功，在身手不凡的大長公主面前，毫無反抗的餘地，而且殿中剛才的動靜那麼大，居然沒有一個人出來哪怕是看上一眼。
他相信這些人的忠誠，否則也不會將他們放到自己身邊，將自己的安全交付給他們。
可是，大長公主卻能讓他們無聲無息的消失，她的勢力，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達到了如此地步嗎？
那豈不是說，自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她抹殺掉？
「你……到底要幹什麼？」
齊恪色厲內荏地怒喝道。
「幹什麼？我想邀你跟我一起去見父皇，告訴他，選中的繼承人到底都有些什麼豐功偉績。」
「你要殺我？！」
齊恪大吃一驚，萬萬想不到，齊新微會真的來個弒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