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合作

時間進入79年九月底，一切都進入正軌。廠子產銷兩望，林正道還有幾個拳頭產品沒有拿出來，晶元和彩電就沒什麼庫存了。

不過有人開心，就有人不開心。

五星電子廠自己賣液晶電視是賣的很爽，可是國內此時已經有的三家電視機廠，就很不開心了。

甚至可以說完全開心不起來。

國內電視台正式開播之前，已經試播了很多年，早就有引進流水線建設自己的電視機廠的想法。

此時國內有北京天津上海三家電視機廠，都是採用的引進流水線——北京上海的電視機廠剛剛開始生產，天津的電視機廠設備還在海上飄著，五星電子廠這裡就已經開始大賣彩電——此時北京上海電視機廠各自還有著黑白電視機的生產線呢——當然都是RB人玩剩下的。

好消息是，RB人賣給他們的如今只是組裝線和一部分零配件的生產線。

三個電視機廠都不知道，未來還要不要生產。當然了，顯像管電視的優勢也是有的，經過成本核算，三個電視機廠發現，自家生產的21寸彩電成本也就千元左右——主要是彩色顯像管要從RB進口，這個有點貴。

但這點優勢並不明顯，在百姓看來，人家那個小三十英寸才賣兩千，你這個二十英寸出頭就賣一千多，一點都不便宜啊，更別提人家那是超薄液晶電視，你這個這麼厚一看就很落後。甚至還需要一張電視機票。

原本三個電視機廠還打著電視台在滿地開花的情況下大賺一筆呢，現在大家都去五星電子廠去買了，簡直欲哭無淚。

不過三個電視機廠也有辦法，大家都是國企，眼下的國企都是國家的親兒子，派人去首都的四機部哭秦庭。反正國家要給個辦法，不然花了這麼多錢引進流水線不就打水漂了，最後虧損的還是國家啊。

三個單位的領導鬧到四機部，甚至準備在四機部給個辦法之前，就不走了。他們自己一個人，怎麼都好說，可誰的身後都是有著幾千員工和家屬嗷嗷待哺。

四機部也是一陣頭大，引進電視機流水線的事情是早就定下的，還在林正道回國之前就引進來了。

最早去的是美國，那時候本來一切談得好好的，結果美國人給中方代表團增送的紀念品出了問題，贈送的紀念品是塑料蝸牛鑰匙墜。本來是不值錢的東西，但是中方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覺得被傷害了，認為這是美國人暗示中國的電視機產業發展如同蝸牛一般爬行。

然後引進流水線的事就和美國沒有關係了，第二家去的德國，德國人到是沒有送蝸牛，可是花錢買來自德國人的老舊流水線生產出的彩色顯像管底色發紅。國內沒有這一塊的行家，完全不知道這是哪個工藝的問題，還是德國人的顯像管就是這樣的。或者德國人用這種方式來透漏自己是在西方陣營的紅色卧底？

最後引進的是RB的流水線，問題倒是沒了，可是關鍵的顯像管人家RB不賣，說白了只是買來了組裝線。顯像管工藝還要自己公關。這洋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彩色顯像管工藝還沒公關出來，又有個東南亞華人趁著改革開放的機會來到國內建廠，生產出的彩色液晶電視連同為電視製造廠的傢伙都叫好。又輕便屏幕也大，信號也要穩定的多。

四機部也架不住這三位為民請願的，此時國內還沒有國企破產這個道理，結果林正道這裡剛試行市場經濟賣液晶彩電，國內百分百的電視機廠立刻大呼受不了。

這事拋不開林正道，最後還是派車請來林正道一起談一談。

三個廠領導看到四機部請來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後面還站著一個抱貓的童養媳，一起看著四機部的頭頭，心說：找個小孩子來，你這是玩我們啊。

四機部的頭頭們也都是無神論者，但同時也是唯物主義者，既然有人生而知之都發生在眼前了，那我們也就信了。你不信那是你的事。

四機部的頭頭：「你們都是同行，有什麼都可以拿出來說的，解決問題嘛。」

上海廠領導先站起來了：「那既然這樣，我就先說了，五星電子廠能不能分享技術。中國市場這麼大，十億人口。五星電子廠一家吃不完的。」

林正道：「我們可以慢慢吃嘛。現在各地主要是省會和直轄市才會開辦電視台，暫時滿足他們的需求我們廠還是能做到的，然後是各地方縣市開辦電視台。那時候我們已經賺了很多了，完全可以加流水線擴大產能嗎。國內百分之九十的人口在農村。但是現在農村還很窮，就算買電視，也是幾年十幾年後的事情了。就按照一年加一條流水線，十幾年後我們的流水線擴大十幾倍產能還是可以的。十幾年後，國內的生意做完了，還可以出口做國外的生意。就這液晶顯示器，如今是歐美都沒有的先進技術，等他們研究出來並且商業化，已經是幾年甚至十幾年後的事情了，這段時間我們可以小量出口，最後產能增大后擴大市場，讓全世界都來買我們的彩色液晶電視機。」

天津廠：「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林正道：「第一，自己研發更加先進的技術。畢竟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嗎，第二，如果國家同意的話，我們五星電子廠可以用技術和資金入股。成為我們五星廠的分廠，獨立核算，自負盈虧。」

北京廠：「哪有這樣的，我們國內技術都是免費共享的。」

林正道：「我們是合資廠試點單位，白給你們技術其實也不是不行，國家一句話的事情，胳膊還能扭得過大腿嗎。但是以後誰還敢帶著技術來國內投資建廠呢。我自己也不能開這個壞的先例。」

林正道說得有理有據，又不能因為三個廠破壞改革開放的大環境，那才是千古罪人。

上海廠：「那我們現在積壓的電視機怎麼處理？」

林正道：「有多少？我想想辦法。」

上海廠：「我們廠一萬八千台彩電。六千台黑白電視。」

北京廠：「我們廠兩萬五千台彩電。九千台黑白電視。」

天津廠：「我們廠只有三千台黑白電視庫存。彩電流水線到了，就沒敢生產。」

林正道：「這麼點啊。可能還有些不夠啊。」

「什麼？」

林正道：「不過這事還要請上海廠的人請一下上海美術製片廠的人來一下。有個合作項目，三五年內至少賣個一百萬台彩電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