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靈護法

「道長，你一定要救救我這個孫子，我家裡就他一個獨苗，要是他沒了，我們全家可就完了啊。」

老道長先先是把我爺爺從地上扶了起來，猶豫了半天，才對我爺爺說道：「老弟，那蛇精已有數百年道行，且你孫子天生陰陽眼，所以天道不涉，它昨天沒有得逞，今晚乃陰日，勢必還會捲土重來，總躲在家裡絕對不是個辦法，要想救你這孫子，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我爺爺忙開口問道。

老道長說：

「給你孫子弄個靈護法！」

我爺爺聽了老道長這句話之後，一開始先是吃驚和愣神，但是權衡之下，點了點頭，同意了老道長的這個建議。

我當時雖然年紀還小，但是也聽得懂那老道士話中的意思。

讓我弄個靈護法？那不是要我的命嗎？都不用那長蟲精來找我了，讓靈嚇都嚇死了，我當時就立刻表示出了不滿和抗議。

態度十分堅決，自己絕對不會要一個女靈當護法，至死不渝。

我這種至死不渝地堅決態度，最終在爺爺的兩塊兒奶糖誘惑下，妥協了……

「爺爺，你得給我找個好看的護法。」我拿著奶糖對爺爺說道。

我當時想找個好看的可不是為了面子，那時候懂啥？只是怕難看的靈嚇到自己而已。

「好好好，爺爺保證給你找個好看的。」爺爺一口答應我。

從道觀里出來之後，爺爺二話沒說，回到家拿上錢，帶著我去了城裡的牌地。

在里，爺爺帶著我挨個地方找，看到年輕女孩，就在人家牌子的前點上了三根香。

之後便對著牌子念念有詞：

「姑娘，老頭我叫陳又名，這是我孫子陳藝，五行屬金土，八字為：辛未、丙申、庚辰、庚辰。生有一雙陰陽眼，今天我厚著老臉帶孫子來此，就是想於姑娘你為我孫子護法，你保我孫子安然，我陳家必世代供奉，不敢怠慢。」

我爺爺說著，又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白色的玉鐲，放在了那個牌子前面的地上，接著說道：

「姑娘，這玉鐲算是彩禮，你要是答應，就收下吧。」

我也爺爺站在這個牌子前等了很久，直到那三根香燒完，兩短一長，意思就是人家不同意給我護法，爺爺只好搖著頭把玉鐲收了起來，繼續找下一個。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又上了爺爺的當，他這不是在給我挑護法，而是那些護法在挑我……

一直找到天暗了下來，爺爺也沒有幫我找到一個願意嫁給我的護法，我有些自卑地問爺爺，是不是因為長得不好看，連靈都不願意護我？一直到天徹底暗了下來，爺爺心裡也急了，要是再晚上12點之前，給我找不到護法，我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因為心裡著急，走在我前面的爺爺也沒看路，不知道腳下被什麼東西給拌了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隻白玉手鐲也從爺爺的手裡滾了出來，在前面的一個小土堆旁停了下來。

爺爺見此，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剛想把玉鐲從那小土堆里撿起來，沒想到那玉鐲自己一下子消失了……

我當時還以為自己花了眼，揉搓了雙眼，再次看了過去，依舊沒有看到那隻玉鐲。

看向爺爺，發現他之前一直陰沉的臉上，突然閃現出了一絲喜色。

「姑娘，你收下那隻玉鐲，是打算給我孫子護法了？」我爺爺看著那個土堆語氣有些激動地問道。

沒有靈說話，只有一陣風吹過，圍在我身邊轉了三圈。

只感覺身前突然多出了一陣勁風，把我半跪下去的身軀，給扶了起來。

緊接著，一個極為悅耳，如同銀鈴般的女聲在四周響起：「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豈能跪我之？我既為君家之人，則必護你安，無須如此。」

聽到這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聲音，我當時嚇了一跳，心想這就是靈在說話？雖然聽不懂，但是聲音很好聽。

不過她說的話，怎麼好像和我們說的有些不太一樣？我爺爺聽到之後，也是楞了，聽這個女靈說話的語氣，有一絲奇異。

「請問，姑娘你……你瘁於何年？」爺爺問道。

那個悅耳的聲音再次傳來：

「唐貞觀二十年，六月……」

爺爺聽后傻眼了，我也傻眼了，我爺爺傻眼的原因是，他幫我找了一個距今一千多年前唐朝的護法。

而我傻眼的原因則是，突然發現爺爺今天給我的那兩塊兒奶糖讓我給弄丟了一塊……

在我小時候，一塊兒奶糖那可是奢侈品零食。

也就在這個期間，突然間這墓地里毫無預兆地起了一陣大風，天空也陰沉了下來，黑雲滿布，遮住了皓月，遮住了星辰，同時也遮住了我和爺爺的雙眼。

爺爺看到這種情況，忙把我整個兒都抱了起來，在爺爺懷裡我感覺他把我抱得很緊，讓我都有些喘不上氣來。

昏暗中，我抬頭，看到對面的牌地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女人，朝著我和爺爺這邊走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那個女人走路的樣子十分彆扭和怪異，走一步，扭兩下，到最後她直接躺在了地上，身子陳右扭擺著朝著我和爺爺這邊靠了過來！

就好像是一條蛇在地上爬！

我見此，嚇得差點兒尿褲子里，忙對爺爺喊道：

「爺爺，那長蟲精在你後面！」

爺爺聽到我的話之後，我明顯感覺到他全身一顫！沒等他回頭，我便聽到了之前那個和我爺爺說話的女護法開口了。

她開口只說了一個字，卻讓我記憶深刻。

「滾！」那個女護法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出來。

而那條能呼風喚雨，鬧的我全家不得安寧的長蟲精，再聽了那個女護法的話之後，還真的馬上就滾了。

滾的很果斷，很徹底……

從此之後，我對這個我從未見過面的護法，產生了極為崇拜的心理。

長蟲精滾著走了之後，爺爺對我這個女靈護法千恩萬謝，然後拿出了一塊兒玉佩，放在那個小土堆上面說道：

「姑娘，你進來吧。」

接著我便發現有一道黑影從土堆里出來，鑽進了那塊兒玉佩里。

爺爺把這塊兒玉佩撿起來之後，便掛在了我的脖子上，並一臉嚴肅地對我說道：

「陳藝，這塊兒玉佩你可要戴好了，無論什麼時候也不能拿下來，更不能弄丟，聽到了沒有？」

我聽了爺爺的話，點了點頭，嘴上問道：「爺爺，我想看看我的這個護法。」

爺爺對我說道：

「等你長大了以後再說。」說著爺爺就帶著我朝著墓地外走去。

回到家之後，爺爺什麼沒幹，先是找了一塊兒上好的木頭，刻了一個牌位，供奉在家裡外屋的北牆下的桌子上。

牌位上面寫著一個女人的名字「安如霜」，自此，我才知道我這個護法叫什麼。

而且爺爺得知我這個女靈護法的生辰八字之後，直接對著她的牌位規規矩矩地跪下，雙膝跪地三次，每次下跪都磕三個頭，一共給我這個護法磕了九個頭。

臉上的皺紋也都舒展開來，嘴裡還一直念叨著：

「我陳家有福，我這個孫子有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