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再見爺爺

「咚咚咚······」

「哎喲，小樹來了，快進來，快進來。」曾老太太見是陳樹，很是高興。

看見陳樹手上拎的水果，「怎麼又帶東西？你這孩子，回回來都拎東西，太見外了！」

「剛才路過水果攤，順手買點。我就放五斗柜上了啊。」

「行，行。」老太太拉著陳樹坐下：「吃飯了沒有？」

還沒等陳樹回答呢，老太太就把飯給他盛好了。

「奶奶，我吃過了。」

「那就再吃點，你這大的個子，就要多吃點。」說著，老太太連菜都給他夾了冒尖一堆。

「哼，吃飯了也不叫我！」曾廠長從卧室書房裡走出來，一臉不悅。

陳樹連忙把手上的碗端給他：「曾廠長，這碗飯我還沒動，您先吃！」

「小樹，別管他！」老太太怒道：「天天窩在家裡吃閑飯，還敢挑禮？」

「你這老太婆！」曾廠長也怒了，「我怎麼吃閑飯了？我是有工資的人！」

「你就算了吧，你那點工資既要補貼兒子，還要補貼孫子，還要買書，哪夠花的？」老太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現在廠子效益不好，上個月津貼都沒發呢！」

「廠子效益不好都怪那些酒囊飯袋！天天就知道吃吃喝喝，把廠子都吃垮了！」

「你都快退休了，你管得著嗎？」老太太懟他：「我就跟你說一聲，從今天開始，老酒別想喝了，買書的錢也沒了！」

「哎？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

「不這樣還能怎麼樣啊？工資少了，可不就得開源節流嗎？你天天窩在家裡看書不開源，那就只能節流啊！」老太太振振有詞。

「啪！不吃了！」曾廠長氣得把筷子一摔，「陳樹，去你們那兒當廠長，一個月多少錢？」

「最少五百！」陳樹立刻回答道。

「好，明天接我上班！」曾廠長起身鑽到卧室里，關上門。

「死老頭子，就是死要面子！」老太太嗔怪道。

陳樹立刻明白老太太這是演了一齣戲，故意激將曾廠長的，感激道：「謝謝奶奶！」

「不謝。你這一個月隔三差五就來，這老頭子其實早就心動了！」老太太低聲笑道：「我這是給他個台階下！」

「嘿嘿······」陳樹賊笑。

……

六月七日，陳樹正在檢查招商大會的籌備情況。說實話，他心裡也有些忐忑，他放棄一城一縣的代理，而選擇招個人代理商，是冒了很大風險的。

特別是三千塊的加盟費用，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天文數字，普通人家省吃儉用一輩子，都攢不到一千塊。

陳樹正出神時，一個人影跑進來。

「小哥，你怎麼來了？」

來人是陳大春，「來縣城批貨，正好來看看你！」

陳大春看著乾淨亮堂、簡約大氣的雞排店，眼前一亮，「這店比十字路口的老店更……我形容不出來，就覺著特別舒服、敞亮，一進門心裡都舒服不少！」

「這是新設計的，以後其他店鋪也都按照這個模板設計，設計語言很統一，比以前的裝修更加和諧。」陳樹笑著四處看看，心裡也很是滿意。

「啥設計語言？陳大春一愣，「算了，你說了我也聽不懂，反正就是舒服！」

「哈哈！」

「小樹，跟你問個事兒唄？」

「小哥，什麼事兒你就直說唄，跟我客氣啥！」

「咱媽腌蘿蔔的生意越來越好了，這段時間都沿著長江賣到安慶、蕪湖、九江去了！」

陳樹笑著道：「那可太好了！我說這些天媽都沒來縣裡，看來是忙乎生意去了！」

「好是好，可就是太忙了！」陳大春道：「咱媽現在做腌蘿蔔趕不上賣的，成天在家切蘿蔔、辣椒，手都腌爛了！」

「那請人幫忙啊？一個人哪裡乾的過來？」

「請了，之前請了八個幫工。」陳大春無奈道：「可這段時間農忙，幫工都回家忙農活去了，就剩咱媽一個人干！就連我和老三半夜打烊之後，都要幫著切蘿蔔。我現在一聞到蘿蔔味兒都想吐！」

「嘿……我這段時間都忙著沒回去，辛苦你和三哥了！」陳樹不好意思。

「知道你忙！咱們辛苦倒沒什麼，可我就怕這麼下去咱媽身體受不住！」陳大春道：「小樹，你懂得多，我就想問問，咱們能不能弄個機器，自動切蘿蔔和辣椒？」

「唉！這個主意好！」陳樹心裡暗罵自己太蠢，怎麼連這個都想不起來！

「你也覺著行？」陳大春高興道。

「當然行了！」陳樹笑道：「你可是找對人了！我這兒正好有個食品廠的專家，找他幫忙肯定沒錯！」

……

曾廠長聽了哥倆的來意，覺得有些奇怪，「小樹，你覺得土豆跟蘿蔔有什麼不一樣？」

問題問得奇怪，陳樹腦子一轉，就立刻醒悟過來，「您是說拿切薯條的機器切蘿蔔？對啊！我怎麼沒想起來！」

「你們過來看看。」曾廠長說著把他們領到中央廚房一角，指著一台機器道：「這就是切條機，只要是根莖類的都可以切。」

說著，他就把機器開動起來，「從這裡投料，裡面有一個液壓桿，把蘿蔔或者土豆往前推，這裡有個網格狀刀具，把它們切成條狀。通過更換刀具，可以控制條條的粗細。」

看著不斷從機器里傾瀉而出的土豆條，陳大春喜不自禁，「這個機器好！一台機抵得上我們十個人了！」

「有這個機器，咱媽就輕省了。」陳樹也很高興：「曾廠長，這機器咱們有幾台？」

「有兩台。」

「那好，一會兒搬一台讓我哥拉回去吧。」陳樹道：「咱們再訂一台就行。」

「可以。我已經定了五台，已經在路上了。」

「五台？」陳樹嚇了一跳，「咱們現在用得著這麼多嗎？」

「馬上就要開新店了，咱們現在只有一家中央廚房，根本就不夠。」曾廠長自有想法：「我打算在大湖縣再設一家中央廚房，這樣可以改善現在這個中央廚房產能不足的問題，還可以為之後的擴張提前做準備。」

「您來的時候我就說了，中央廚房的事兒您拍板就行，我負責後勤，缺人缺錢找我！」

「嘿嘿嘿，跟你幹活就是痛快！」曾廠長笑道：「不像國營單位，上頭婆婆媽媽太多！屁大的事兒開一個月會，都研究不出個結果。」

陳樹和陳大春笑笑，沒法接話。

「剁辣椒的機器有沒有？」陳大春四處張望道。

「有！」曾廠長指向另外一台機器，「這機器一個小時可以處理一百斤投料，這是我們用來做番茄汁的，切辣椒不用那麼細，可以把轉速降下來一點。」

「好好好！有了這兩台機器，咱媽腌蘿蔔的小作坊產能能翻兩倍！」陳大春高興萬分，「我去找板車，今天就拉回去！」

「不用板車，我幫你找個拖拉機來。」曾廠長攔著陳大春道。

「唉？咱們什麼時候有拖拉機了？」陳樹問道。

「不是咱們買的，是人家自帶的！」曾廠長對在一旁的幫工道：「把小趙喊來。」

小趙一來，陳樹立刻想起來了，「你是許大年介紹來的？」

「唉，陳老闆，我叫趙國慶。」

「這個小趙啊厲害得很！」曾廠長誇獎道：「剛來的時候，用自行車送貨，別人一天送兩趟，他要送四趟！現在要運的貨多了，他乾脆把咱們的活兒全包了，用拖拉機運！」

「都是曾廠長照顧。」趙國慶憨笑道。

陳樹不禁也對趙國慶多看兩眼，勤奮能吃苦，還有聰明勁兒，確實是個棒小伙兒！

趙國慶幫著陳大春把機器拉回大輪碼頭，自然引起一番轟動，陳小娘蘿蔔乾作坊算是鳥槍換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