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條神秘的紅鯉魚
吳思和王曉梅都沒想到,從水裡鑽上來的,居然是一個容貌異常俊美的女人。
吳思推測——這個女人,應該就是水裡的厲鬼。
王道士沒理會吳思的問題,而是走過去,把女人手中的紅鯉魚接過來,然後輕輕放在地上,而那個女人,也對王道士點了點頭,張了張嘴,發出一種嘰嘰喳喳的聲音。
那種聲音,很像是鳥的叫聲。
一個漂亮的女人,竟然發出這種奇怪的聲音,更讓吳思和王曉梅覺得,這肯定就是水裡的厲鬼了。
而王道士,邊聽女人說,邊微微點頭,好像他能聽懂女人的話似的。
說了一會後,王道士對漂亮女人,抱拳拱手,好像在表示感謝,而那個漂亮女人,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王道士走過去,閉上眼睛,嘴裡念念有詞,然後在女人的肩頭,輕輕地拍了一下,就見那個女人的眼珠子,在眼眶裡忽然炸裂了,並且濺出一股水來。
吳思和王曉梅,都嚇得驚叫一聲,後退了幾步。
不止眼珠子,那個女人的牙齒、鼻子,也好像瞬間融化了似的,並濺出水來。
緊接著,那個女人身體一軟,癱在地上,身體也迅速乾癟了,並從身體里,流出一灘水來。
吳思和王曉梅,這才明白,原來這個美麗的女人,其實就是那張人皮!
王道士拎起來那張人皮,抖了抖上面的水,小心翼翼地疊起來,再用麻繩捆好,背在背上。長長地舒了口氣說:
「水裡確實有幾個厲鬼,想趁我們過橋時,襲擊我們,不過都讓人皮抓起來了,咱們現在可以放心過橋了,不過在離開之前,這個紅鯉魚,還需要處理一下。」
「這條紅鯉魚,與那些厲鬼有什麼關係?人皮為什麼不把那些厲鬼消滅?而僅僅是把它們抓起來了呢?
它把那些厲鬼抓起來后,又放到什麼地方了?」
王曉梅的這幾個問題,也正是吳思想要問的。
「你們聽說過水下的龍宮嗎?」
王道士沒有直接回答王曉梅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水下的龍宮?當然聽說過啊,很多神話傳說里,不都提到過水下的龍宮嗎?難道這條河的下面,也有龍宮?」
吳思問出這個問題后,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傳說中的龍宮,都是在大海里,這條河,只有七八米寬,下面怎麼可能有龍宮呢?
「這條河水的下面,雖然沒有龍宮,但卻有一座皇帝的行宮,而這幾個厲鬼,在生前,都是皇帝的貼身宮女。
她們死後,不知為什麼,都沒有投胎轉世,而是在河裡,成了害人的厲鬼。
死後的鬼魂,不去投胎轉世,是非常難得,因為地府的官差,會來抓這些孤魂野鬼,強迫他們投胎轉世。
這些孤魂野鬼,如果不想被地府抓走,就必須有足夠的陰氣,有了足夠的陰氣,才能抵抗地府的官差。
如果陰氣不夠,就會被地府抓走,強迫進入輪迴之道。
而孤魂野鬼們,增強自身陰氣的方法,就是殺人,每殺一個人,它們的陰氣,就會增強很多。
我告訴過你們,這些魂魄,想附體在人身上,其實並不容易,要等人極度恐懼、或者極度悲傷時,才能趁虛而入。
但這些魂魄,要想殺人的話,藏身在水裡,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因為水本來就是陰性,很適於魂魄躲藏。
這些魂魄躲在水裡,可以引誘人跳水淹死,這比直接附體在人身上,然後再把人害死,要容易的多。
所以很多孤魂野鬼,會躲在水裡,引誘人跳水溺亡,用這種殺人方法,增強自己的陰氣。
但這幾個河中的厲鬼,之所以想殺我們,應該不僅僅是要增強它們的陰氣,這些厲鬼,很可能還和那些修鍊『蚩尤術』的人有關。
也就是說,這些厲鬼,很可能和那些『蚩尤派』的人,是一夥的。
至於這張人皮,為什麼不殺了這些厲鬼,而只是把它們抓起來呢?
其實和殺人不同,殺死一個鬼,是很難的,即使這張人皮,也無法殺死這些厲鬼,只能暫時把它們抓起來,並把它們放在了這條紅鯉魚的肚子里。
人皮還告訴我說,這條河雖然不寬,但卻很深,並且河水的底部,和地下水層相通。
而那個臨時的皇帝行宮,就修建在地下水層里,大概有十多間房子,雖然房子不多,也不大,但卻是按照皇帝行宮的樣式修建的。
人皮雖然沒看到皇帝,但卻看到幾個身穿太監服裝的人,人皮也搞不清楚他們是人、還是鬼?
是人的話,怎麼能在水底生活呢?
是鬼的話,又怎麼能有身體呢?
人皮還發現,其中一個太監,手裡拿著一根棍子,棍子的一端,是一顆骷髏頭,站在行宮的門口站崗。
而那種帶有骷髏頭的權杖,是『蚩尤派』的法器,所以,水底的那些人,應該和『蚩尤派』有關。
但不知為什麼,這幾個女鬼被人皮抓起來后,水底的那些人,卻沒什麼反應。
一般的紅鯉魚,都能驅鬼辟邪,還可以吃掉鬼魂,鬼魂一旦被紅鯉魚吃掉,就會被困在紅鯉魚體內,只有等紅鯉魚死後,並且身體腐爛了,才能再次逃出來。
也許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雖然水中的厲鬼,可以害死人,但卻怕這種紅鯉魚,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吧。
不過這隻紅鯉魚,卻和一般的紅鯉魚很不一樣,你們看,這條紅鯉魚身上的鱗片,並不是真正的鱗片,而是畫上去的。
而且它的身上,還有一個『卍』字。」
吳思和王曉梅聽王道士這麼說,連忙蹲下,仔細地看了一下地上那條紅鯉魚,這才吃驚地發現,果然如王道士所說——
這條紅鯉魚身上的鱗片,不但很不規則,也不是真正的鱗片,而是用顏色畫上去的,而在魚腹上,也果然有幾個明顯的『卐』字元號,而這種符號,也是畫上去的。
「道長,這條魚身上、有這麼多不尋常之處,到底意味著什麼?」
王曉梅好奇地問道。
「這說明這條魚,其實不是真正的魚,而是靈堂上,用的祭品,是用糯米做的。
用糯米,先做成魚的形狀后,再用紅色,在這種假魚身上,畫出鱗片,還有這種『卐』字。」
王道士說著,掏出一把小刀,然後在那隻紅色的鯉魚身上,輕輕地挖了一塊,那條紅色的鯉魚,好像感到了疼痛似的,全身劇烈地抖動了幾下。
但當吳思和王曉梅、看到王道士挖下來的那塊「魚肉」時,不由都驚呆了——因為那根本不是魚肉,而是一塊糯米。
這條魚,果然是用糯米做的假魚。
「果然是假魚,這種用糯米做成的假魚,怎麼活了呢?」
王曉梅睜大眼睛,繼續問王道士。
王道士看著那條魚,眉頭緊皺地解釋說:「在我們茅山術中,有種法術,叫做『死物變活物』,就是說,把一個沒生命的物體,變成有生命的。
這其實非常難,需要在陰氣很強的環境中,才能做到。
如果周圍環境的陰氣不夠強,法術再高,也不能『死物變活物』,因此,這個糯米做的紅鯉魚,之所以能活起來,就是因為這條河水裡的陰氣非常強。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種祭品做的鯉魚,反而比真的紅鯉魚,更能吸住鬼魂。
咱們先把這條紅鯉魚埋起來,等有時間了,再處理困在這條鯉魚體內的鬼魂吧」。
三個人就在河邊,挖了個深坑,把那條糯米做的紅鯉魚,埋了起來,然後沿著那個橫跨在河兩岸的樹榦,過了河,繼續往吳思的村子走去。
走到村子里時,已經將近中午時分了,村裡一切都很平靜,有幾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在街邊的石頭上,悠閑地坐著聊著天。
看到王道士,村民們都很熱情地打招呼,因為大家都知道,村裡的平安,都要靠王道士。
王道士、吳思、還有王曉梅,為了避免引起村民的恐慌,並沒說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他們三個,只是向村民們打聽了一下,村裡是不是來了陌生人。
一連問了大概有七八個村民,都說沒見到陌生人來村裡。
吳思帶著王道長,和王曉梅,來到堂哥家裡,因為堂哥昨天夜裡,也好像中了邪一樣,去了河邊,因此,吳思想先從堂哥的口中,探聽一下昨夜的怪事。
堂哥的孩子,已經去城裡上中學了,平時只有夫妻兩人在家,吳思的堂哥和堂嫂,看到王道士來了,當然很熱情的招呼。
吳思觀察了一下堂哥,發現堂哥的臉色有些蒼白,神情也有點疲憊。
趁堂嫂在廚房裡張羅飯菜的時候,吳思試探著問堂哥:「三哥,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夜沒睡好?」
堂哥搖了搖頭,只是簡單地回答:「沒有啊,我昨夜睡得很好,一覺到天亮。」
看來堂哥對昨夜去河邊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意識,也沒有任何記憶。
吳思還是有點不甘心,繼續追問道:「那你昨夜是不是做惡夢了?」
「沒有啊,也沒做什麼惡夢,只是這幾天進山採藥太累了,所以臉色有點不太好,今天就沒去山裡採藥,想休息幾天,恢復一下。」
聽完堂哥的回答,吳思一時間不知道該問什麼,他仍在猶豫,是不是把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直接告訴給堂哥。
正當他低頭沉思的時候,王道士忽然問了吳思堂哥一句:「你這幾天進山採藥,是不是採到了一種叫『魚腿蓮』的草藥?」
吳思和王曉梅,對於王道士的這個問題,都感到有點摸不著頭腦——
在這個時候,王道士怎麼忽然問到采草藥的事情呢?
吳思的堂哥,卻吃了一驚,他一連茫然地問:「道長,你怎麼知道我採到了那種『魚腿草』呢?
那種草藥,可沒什麼氣味,按說你不會聞到的,再說了,我的草藥,都放在西屋裡,你又沒看到。
而且那種草藥,極其少見,一般很難採到那種草藥。
我三年來,就在昨天,才忽然採集到那種『魚腿草』的,怎麼你一下子、就猜出我採到了那種草藥,真是神了,你真是活神仙。」
吳思和王曉梅,對草藥都不太熟悉,聽堂哥這麼一說,兩人頓時也感到很意外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