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有主小獸
赤焰魔君所說的刑獄,乃是關押魔族犯人的寒冰獄,此地冰川千萬年不化,飛鳥不過,是這片火焰燎原極冷之地。
魔族之人喜熱,呆在此地不過半個時辰,全身僵化無比。無恙是冥界之人,又修鍊妄寒骨,透徹心骨的寒對她來說是常態。
她低頭看了看麒麟獸,有些不解,「麒麟獸不是熱冷不懼嗎?你怎麼凍成這樣?」
「若是,尋常的冷,我是不怕的,可是這裡太,太冷了,阿恙,你抱抱我嘛…」麒麟獸凍得舌頭打結,直接向無恙撒嬌。
無恙盤腿而坐,向四周築起一層結界,以仙力催之,為麒麟獸暖身。身子稍稍回暖,麒麟獸就控制不住打瞌睡,無恙笑它,「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睡覺?」
「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阿恙行行好,就讓我在你懷裡睡一會兒嘛。」
無恙覺得又可笑又無奈,「那我只允許你睡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后,你必須醒來。」
麒麟獸眯著眼睛答應,這還沒陷入熟睡中,它就被遠方響動震醒,緊接著地面都在顫抖!小獸立馬抱緊無恙,兩人在遠方冷霧中,看到四隻龐然大物!
此物為上古玄冰鳥,個頭大,性情暴戾,最喜肉食,見到無恙與麒麟獸,它們毫不掩貪婪,像餓狼一般撲過來!
「阿,阿恙,快跑,壞鳥過來了!」麒麟獸毫不留情扒開無恙衣衫,將頭埋在丘壑中,只露出一條尾巴在外瑟瑟發抖。
無恙羞極,揪起麒麟獸的尾巴,把它揪出來。在倒掛的視線中,麒麟獸見四隻玄冰鳥撲來,害怕地捂上眼睛,接著頭一暈,無恙已以爽利的速度,避開玄冰鳥攻擊。
玄冰鳥喜怒擅武,若是正面迎擊,無恙絕不是它們的對手。這時麒麟獸突然想起什麼,從懷中掏出一粒丹丸含在口中,然後摟著無恙的脖子,將嘴貼過去。
突來的親吻讓無恙一愣,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有東西吞入肚中。麒麟獸並未察覺無恙有異,離開唇后還問她,「阿恙,感覺怎麼樣?」
無恙臉頰一紅,直接將掛在脖前的麒麟獸揪下來,嗔道,「流年兒,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咬嘴巴的事情!」
麒麟獸剛想解釋,一隻玄冰鳥撲來,用利爪搗破她們所在的冰窟。無恙翻身一跳,同時甩劍,砍斷玄冰鳥利爪。
落地后,無恙感覺自己靈力不對勁,似有禁錮趨勢,見另只玄冰鳥來尋仇,她抬手一掌,生生擊退它。
「阿恙,你怎麼了?阿恙,你吐血了!」見她嘴角有血蜿蜒流出,麒麟獸慌神了。
兩隻玄冰鳥被無恙打傷,另外兩隻猛地發怒,體積龐碩兩倍,邁著厚重又陰鷙的步伐,每走一步地動山晃。
麒麟獸嚇得渾身發抖,無恙將它抱在懷中,輕輕安慰,「年兒莫怕,有我在,定不會讓它們傷害你。」
這句話,一下讓麒麟獸想到即墨,當初都怪它膽小如鼠,真的拋下師姐離開了!麒麟獸想著想著,放聲哭起來。無恙以為麒麟獸嚇怕了,於是將它藏在衣服里,她握著隱骨劍,孤身對付玄冰鳥。
數十個回合下來,玄冰鳥被無恙刺傷,而禁錮速度,已支撐不住她再使用靈力。無恙撐劍墜下,又吐了一口血,傷痕在白衣上露現,十分醒目。
玄冰鳥見無恙像掉入陷阱無力掙脫的獵物,它們的眼神愈發激猛,四隻玄冰鳥分別從四個方位攻來。
無恙重傷於此,麒麟獸怎能再安心呆在她懷中逃避呢!於是它咬牙抹淚,化身流年兒,將無恙抱在懷中,「阿恙,別怕,我會和你一起死的!」
流年兒的懷抱很溫暖,無恙趴在她肩頭,漸入昏厥。只是想到流年兒剛剛視死如歸的小臉,無恙不禁彎起嘴角,這丫頭怎麼轉性了?
本做好一起赴死的決心,流年兒嚇得不敢睜眼睛,以至於她不知道自己周身出現神奇光芒,這道光芒,直接將四隻玄冰鳥震飛。
一道肅殺震開宮殿大門,緊接著陰寒無比的氣息接踵而至,眾人趴在地面無法起身,只好艱難抬起眼珠,盯著殿外。
空氣似乎在這刻凝止,殿外響起與地板摩擦的腳步聲,陰沉又暗啞,漸漸清晰。
終於,一個墨發張狂,黑瞳充曜,頸有紫紋的人,陰森森出現。趴在地上的寐舞,心中一寒,然後她整個人就被一團黑霧掐起脖子。
「你在鎖妖火中兩個時辰,居然安然無事…」寐舞驚恐地睜大眼睛,對這個渾身散發邪煞的人,漸升畏懼。
「我說過,你不殺我,我便讓你求生不得!」即墨的聲音陰鷙又沙啞,像浴火重生,將蒼生視為螻蟻的鬼羅剎。
只聽一聲骨頭斷裂之響,血腥味在喉間翻滾,滲過寐舞牙關流出來,當她覺得自己快要死去時,對方眼中出現一團火,像鬼魅一樣張狂。
即墨畫地為牢,將寐舞甩在其中,然後施法縛住她雙腳,在周圍築起火焰。雙腳無法動彈的人,抱著頭顱迸發出無邊痛苦與哀叫,親耳聽著身上每寸肌膚,燃燒的脆響。
黑衣緊裹身軀,幽冥無比,即墨轉過身,唇邊的笑容,似乎翻騰著血一樣的鋒冷。她朝夜難溟幽幽走來,頸上紫紋閃閃鎏亮,邪魅又陰狠。
即墨在夜難溟面前蹲下腿,鑊取住她的下顎。看到這張臉,即墨笑得更陰邪,陰涼的手指細細劃過這張,與之同樣的臉。
「夜難溟,好久不見,我說過,下次見面,我定讓你,粉身碎骨!」說完,即墨以掌化爪,死扣住夜難溟的脖子。
躺在地面昏厥的人,指尖微微一動,悲嚎聲隱約入耳,驚醒染兮意識。她以為是即墨,於是奮力睜開眼睛,在模糊的視線中,慌忙尋人。
染兮的眼睛被妖火灼明,她撐起虛弱的身子,緩緩爬向那襲暗黑背影。夜難溟被人施法舉起來,雙腳離地,扼住喉嚨的窒息感讓她絕望。
在夜難溟命懸一線時,染兮費了餘生的勁,拉住即墨衣角,試圖喚醒她,「墨兒,不可…」
即墨目光怔了一下,身體里似有兩股力量交纏,一會兒她的眼神變得可憎,一會兒又變得柔弱,兩股意識爭先佔據她頭腦。
那力量在她身體里橫衝直撞,即墨控制不住,抱頭痛叫,她的眼睛漸蒙霜煞。夜難溟撐起身體,單跪在即墨跟前,她抱著即墨的頭,將額頭抵在她額頭上,夜難溟的身體,漸漸化為一縷輕煙。
不知過了多久,流年兒率先被凍醒,四周除了冰川河峽,就剩冷風。不見玄冰鳥,流年兒十分欣喜,急忙叫醒躺在一旁的無恙。
無恙被流年兒晃的七葷八素,整個身子都是疼的,然而趴在她眼前的人還不知輕重。無恙睜眼嘆息,敲了一下流年兒鼻子,「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吵?」
流年兒摸著鼻子,嘻嘻笑了兩聲,「阿恙,你終於醒了,壞鳥已經不見了,還有呀,這是凝神養氣的丹丸,你先吃下。」
無恙偏開頭,闔上眼睛,「我可不會相信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丹丸,剛才與玄冰鳥打鬥時,你喂我吃的什麼?害我靈力被禁錮!」
流年兒吃驚地張大嘴巴,看著丹丸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呀,這是司空煉製的丹丸,具有短時間提高靈力的作用,怎麼可能靈力禁錮呢?難不成他又失敗了?」
聽到』又』字,無恙氣得坐起來,又在流年兒鼻子上敲了敲,「你這丫頭,不明所以的情況下,什麼都敢拿給我吃!」
流年兒自知理虧,拉著無恙的手撒嬌,「對不起嘛阿恙,你看我們不是好好的嘛,這顆丹丸真是凝神養氣的,我經常吃,不會錯的!」
無恙半信半疑接過來丹丸,咽下,好像是有點作用。見她坐此運氣,流年兒就乖乖趴在她腿上,看著無恙。
無恙的臉很精美,又隱隱透著一股清冷,黛眉長長藏香,特別是笑起來,猶如天幕乍破般驚艷。流年兒越看,越覺得無恙長得好看,手指不自覺伸過去,想要摸一摸這張絕俗脫塵的臉。
手指還未碰上,閉目的人緩緩挑開眼帘,眼底劃過一瞬間艷麗,流年兒再不敢動了。
無恙看了看止在眼前的手,挑眉笑問,語氣里不含蓄帶著一絲魅惑,「年兒莫不是被我的美貌驚艷到,故此,要打我的主意?」
流年兒獃獃點頭,又覺不對,立即改為搖頭,這傻傻的樣子讓無恙忍俊不禁。
聽到無恙笑聲,流年兒收起手,嘟起嘴巴不滿,「哼,誰要打你的主意,我承認你是長得好看,可是再好看,我也不會愛慕你!」
「為何?」無恙聞聲收笑,眉頭在一瞬間蹙起。
流年兒頹廢地坐在地上,滿目委屈,「以前師姐對我最好了,所以我最愛慕她,可自從認識了染兮前輩,師姐滿心都是她,就對我不好了。
師姐還說,我應該找一個讓我心痛的人,這才是愛慕一個人的表現。其實我知道她是誆我的,我才不會找一個讓我心痛的人吶!」
「你的意思是,我讓你心痛了?」無恙看向她,心裡頗有微詞。
流年兒氣鼓鼓扭過來頭,「你毀了我的香囊,你還,還貶低我,說我膽小愛哭,頑劣懶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痛!」
無恙徹底被流年兒的天真打敗了,簡直笑出淚花來。
看到無恙笑,流年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以為無恙在嘲笑她,於是氣呼呼按住無恙的雙頰,「阿恙,不許笑,你若是再笑,我就說你壞!」
無恙果然不笑了,握住流年兒的手滑下來,目光灼灼看向她,「你呀,當真是個傻丫頭,幸好我把你送我的香囊縫好了,要不然不知你心痛到什麼時候。」
說完,無恙將香囊變幻來,放到流年兒面前,這丫頭一見香囊完好無缺,立即喜上眉梢,「傻丫頭,可不可以告訴我,上面的圖案是什麼意思?」
流年兒將香囊仔細端詳,像是如獲至寶,然後沒收懷中,她對無恙撇了撇嘴,「師姐說,香囊是送傾心之人的,你又不是我傾心之人,幹嘛告訴你,這香囊我也不送你了。」
「難道你師姐沒告訴你,送人禮物莫要收回的道理?」無恙笑著逗她,然後勾一勾指,將流年兒定住,從她懷裡將香囊要回。
接著,無恙拿出靈玉,系在流年兒脖間,「以後你就是有主的麒麟獸,除了我,你誰都不可以傾心。」
流年兒低頭看了看靈玉,嘟起嘴巴不滿,「太沒天理了,你不傾心我,反而讓我傾心你,莫非被我猜中了,其實你對我心生愛意,想同我靈修,但又不好意思開口?」
無恙撲哧笑了,眼底泛起柔情,她揉了揉流年兒的頭,笑問,「你腦瓜中,』傾心』與』心生愛意』有何不同?」
「傾心,自然是我與師姐那樣。心生愛意,自然是…」流年兒想不出措辭,好像兩者沒什麼區別吧。
但見無恙一直盯著她看,流年兒轉著眼珠心虛地說道,「反正,我也不知有何不同,上次在花廬,姑姑問我』你是不是對我心生愛意』,我就是這樣回答的,你單戀於我…」
這句話,讓無恙有種石破天驚的感覺,她突然明白,為何當時母親與姑姑,笑得這麼有深意。突然之間,無恙覺得,頭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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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麒麟的風頭完全搶去主cp風頭。。。即墨應該變得邪惡些,然後將染兮軟禁(嘿嘿嘿。。。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