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協調

正當我們歇斯底里的叫喊林潔的名字時，離我們不遠的一個廢棄機器後面傳來林潔的叫罵聲。

「我說你們兩個不要鬼哭狼嚎了，我還沒死呢。」

林潔從機器後面走過來，像是剛睡醒一樣。

「你們剛才跳進排水渠找路，現在路找到了嗎？我不知道為什麼，想跳下來的時候頭特別暈，就昏過去了。

對了，這是在哪裡？」

林潔茫然的看著四周的環境，月光下那些廢棄廠房似乎也不怎麼恐怖了，至少遠處還有路燈的燈光。

總比幾個小時都還不落山的夕陽要好多了。

她顯然也察覺了事情的不對勁。

且不說這地點看起來跟之前完全不是一個樣子，就說這夜色，起碼都是十點以後了吧？

我和菜雞兩人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這裡的是真林潔，那和我們一起走排水渠的女孩是誰？

「林潔，你的彩筆呢？」我不動聲色的問道。

林潔打開書包，裡面是幾本書，哪裡有什麼彩筆！

我和菜雞兩人面面相覷，嚇得身體僵直，動都不能動。

這個林潔很顯然比那個「林潔」冷淡了許多，她皺了皺眉頭問道：「你們還沒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有些事情，可就真的是說來話長了。」

我輕嘆一聲，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林潔，菜雞還在一旁補充了很多細節，故事講完，這位淡定非常的小姑娘也是嚇得魂不附體！

別說是十歲孩子了，就說是我這個四十歲的老男孩，此刻也是渾身起雞皮疙瘩。

「走吧，回去吧。今天的事情可別亂說啊。」

就是我不說這句，他們兩人也會守口如瓶的。剛才在排水渠里走，一點也不臭，然而現在四周卻是臭氣熏天！我們逃亡一樣的飛速離開了這裡，到了人多的地方停下來，依然是驚魂未定。

送林潔到家的時候，看到有位嚴肅的老者在痛罵一個年輕人，大概是今天應該去接人的司機吧。失而復得的感覺真是讓這位老者喜極而泣。

我們婉拒了對方的所謂「謝禮」，急急忙忙的回到家，外公送菜雞回家之後，這事總算是告一段落。

不過這件事的嚴重性和後續影響我們當時可真沒預料到！

周鵬的事情本來就是疑點重重，解剖屍體的結果讓法醫不敢相信，這孩子居然是走路渴死累死的。

這事已經震驚了市局，畢竟周鵬是警察的子弟。當我和菜雞沒回來，富商林氏的千金同時失蹤，簡直是捅了大窟窿！只有我和菜雞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林潔都是雲里霧裡，只知道我們救了她的小命。

當時那一片區域的警力，乃至城管都出動了，瘋狂的尋找我們三個，而好巧不巧的是，無線電廠舊址，就是第一個排查的地點。

他們那時候當然不可能找到我們。

熟人綁架，毒販滅口，人販子拐帶，各種可能性警方都考慮了，甚至為此封堵了高速公路，嚴密排查過往人員，居然抓到幾個潛伏已久的通緝犯！

此乃后話不表。

回去路上，我們三人統一口徑，就說是掉進無線電廠舊址的排水渠摔暈過去了，醒來以後就回家了。警方雖然將信將疑，但是他們認為三個小孩不可能串供，更是覺得我們撒謊對自己也沒好處，也就沒再追究。

後來林潔的父親，歸國的華僑地產大亨買下那塊地，建了寫字樓，不久就撒手人寰。林潔是原配生的，直接被趕出家門，由十八歲的姐姐撫養，兩人過得很苦。

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司機去接她上學放學了！

當然，那時候她還叫林潔，被我稱為蜘蛛精是後來的事情。

我在鞦韆上盪啊盪啊，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說蜘蛛精的高調出場，慘淡收場，比如說後來菜雞的父親殉職，母親改嫁后，還多了個不同父不同母的漂亮妹妹。

比如說我從一個窮小子變成了一個條每個月靠海量存款過生活的富貴鹹魚。

「晚上再來吧，似乎感覺不出什麼異常。」

我看了看四周玩樂的小孩，實在是不覺得現在能有什麼發現。

既然想還原，那就不能忽略重要的時間要素。

查看了一下周圍的地形，除了這裡的佔地面積實在是有點大的不像話，以至於那些擺放的滑滑梯啊，盪鞦韆什麼的有些空曠外，實在是不覺得這裡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我給菜雞和蜘蛛精打電話，三人匯合以後，帶來的全是壞消息。

菜雞那邊已經確定，那段時間絕對沒有小女孩出小區，而且連車都沒有出去。或許他是和我經歷過一些事情，也沒有怎麼費盡心思去找。

事實上，蜘蛛精之所以會找我來，也是因為她覺得常規的方法既然不頂用的話，那隻能採用一些「非常規」的方法了。

一分鐘，把一個鞦韆上的小女孩從母親身邊奪走，還要悄無聲息跑掉，還要不暴露在小區各種攝像頭的下面，這隻有神仙做得到。

要是哪個人販子能辦到這一點，我都要給他跪了。

蜘蛛精帶來的消息也都是壞消息，社區的物業以檢修煤氣為由頭，挨家挨戶的尋找過了，每一戶都沒有這孩子的蹤影，就連那些還沒有交付的空房都找過了。

也就是說，小楠這個大活人，無緣無故的就失蹤了，讓人難以置信！

「怎麼辦啊，狗子，你不是鼻子最靈敏的嗎？」蜘蛛精一隻手搭在我肩膀上，有些焦急的說道：「現在就指望你了啊，一百個警察也頂不上你的狗鼻子。」

這下我可真是壓力山大了，好像孩子是我拐走的一樣。

我一把拍掉蜘蛛精的小手，環顧四周說道：「你們覺不覺得，這個遊樂場，好像有些不協調啊，你天天下班來這裡健身收腰瘦腿的，真就沒感覺？」

聽到這話蜘蛛精俏臉微紅，她喜歡素麵朝天不代表她不愛美，只是不知道這些事情我是怎麼知道的。

「誰會注意那些啊。那年夏天我穿著熱褲弔帶在你們兩個大男人面前晃來晃去，一個暑假你們也沒誇我一句啊。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直接說，怎麼找小楠！」

「晚上你們兩個拿出手機躲在樓上偷拍，我去盪鞦韆上面晃蕩一下。」

想了想，我覺得有必要去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