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青年和書童
「微臣記下了！」張顯轉頭欲拜，大帝起身，一臉疲憊地擺了擺手，示意張顯退下。
「臣告退……」
拜了幾拜后，張顯轉身離去，走向龍書案的大帝便驀地轉過身來，眼中凌厲的目光看向門口，口中叫道：「去查查，張顯是在哪學到這樣標準禮節的？」
「陛下，不必了，不必了，張行走的官禮是奴才親自教的，奴才知道，這段時日，陛下會召見他，怕他不懂規矩，在他病中老奴就開始給他講授了，前兒開始，奴才又讓他練了兩天。」
司禮監總管手掐藍花指，從門外走進來，尖聲細氣地說道。
……
恩威並施！
這是張顯來到神龍帝國后，從大帝身上感悟最深刻的東西，有功則賞，有過必罰，所以，在大帝的面前只可以立功，不可以有過。
無論你有多大的功勞，但凡他認為你有過，你的生命他隨時隨地都會拿去。
「這就是伴君如伴虎嗎？」張顯心中唏噓不已。
雖然這次在與大帝的鬥法中，張顯很完美地將自己的計劃進行了下去，可生命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感覺，讓他不爽到了極點。
「不行，無論如何，我要把命運儘快掌握在自己手中。」張顯暗下決心。
從長樂門出了皇宮，全身的壓力瞬間減輕了不少，回頭看了一眼高大的宮門，張顯突然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雙臂舉起，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抱著膀子順著皇宮與各部衙門之間的大道向東走去，一種身處異世的寂寞讓張顯突然覺得全身發冷，前所未有過的孤獨像飢餓的野狗啃食著他的心靈，讓他痛不欲生。
信步從延喜門出了皇城，各色行人越來越多，遠遠地便看到國賓館前圍了一大群人，而且四周的行人也正在向那裡彙集著。
張顯也隨著人流來到國賓館前，就見一大群帝國文士正在這裡打場子，不僅書案文墨齊備，連酒菜都有，一個個酸文假醋，可嘴裡卻對著國賓館罵罵咧咧，與文士的風度極不相符。
張顯擠進人群，轉頭對身邊的一位青年書生問道：「兄台，發生了什麼事？」
那名青年書生轉頭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張顯，四目相對，張顯只覺得一股仙氣撲面而來。
這位書生雖然穿了一件寬大的文生公子袍，可卻掩飾不住其修長的身材。
露在衣領外有如凝脂般的肌膚，美麗得令人窒息的面龐以及那雙彷彿能洞穿人心扉的美眸……，青年往那裡一站，給人一種淡然出塵，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隨時都有乘風而去的感覺。
張顯一下子愣在了那裡，眼神再難移開，這個青年生得太精彩了，就算張顯集其六世的記憶，也從沒有見過有這樣精緻的男子。
見張顯看到他的面孔愣在了那裡，青年的眉頭微微地皺起，不過，他看到張顯的眼神十分純凈，有如夜空的星辰，只是出於對自己容顏的驚艷，因此青年也沒有發作，微微拱了拱手，用完全中性的聲音說道：
「這位兄台有禮，神龍帝國這些文士聚集在這，正在向三國使團發起挑戰，要在國賓館前論詩作賦。」
「神龍帝國的文士？莫非你不是神龍帝國的人？」張顯是何等聰明，他從青年的話里聽出了不對。
青年的神色也是一愣，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張顯，話鋒一轉問道：「莫非兄台也是來向三國使團挑戰的？」
張顯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連粗通文墨都算不上，只是路過，出於好奇才過來看看。」
聽了張顯的話后，青年微微點頭，可張顯生得眉清目秀，齒白唇紅，又有了得的修為在身，雖然只是十六歲的年紀，卻掩飾不住英雄之氣，因此青年心生好感，也就多看了幾眼，張顯心中暗嘆：
「可惜錯生了男兒之身，若是個雌的，也就沒喜妹、妲己、褒姒他們什麼事了，絕對是可以禍亂一國江山的尤物。」
想到這裡，張顯藉機問道：「依兄台看，神龍文士與三國使團比起來，在文墨上哪個更強些？」
青年聽罷，臉上流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神情，開口說道：
「我覺得他們在食量上或許更勝一疇。」
「兄台在語言上果然犀利，可神龍泱泱大國，難道就沒有一個可登大雅之堂的存在不成？」張顯越發覺得青年不簡單，出言試探道。
「當然有，不過，你說的人至少我們這代人是看不到了！」青年竟然流露出了一副意興闌珊之意。
在那一刻，張顯竟然深深地讀懂了青年，那是一種無敵寂寞，獨臨高處的孤獨。
張顯卻並沒有因為青年的孤傲而氣惱，相反，他竟下意識地安慰道：
「那也未必，這裡是大邦之地，天子腳下，神京藏龍卧虎，說不定這些文士中就有了不起的存在呢？」
青年也不辯解，指了指國賓館的大門說道：「如果兄台有時間，繼續往下看就知道了。」
張顯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小書童自國賓館中走了出來，看他年紀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同樣穿了一件寬大袍子，身材雖然不是很高，可卻顯得同樣修長。
再往他的臉上看，肌膚同樣細膩，有如凝脂，容貌雖不及身邊這位青年公子，可也相去不遠，讓人有一種眼前猛然一亮的感覺。
最主要的是，行止之間竟伴有一種仙氣，絕非世間濁物可比，便是與那大家閨秀或是小家碧玉比起來，都更顯清靈超脫，給人一種飄飄欲仙般的感覺。，
張顯心中一驚，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青年，青年正把目光投向前方，並沒有再理會張顯。
「快看，有人出來了。」有人大聲叫道。
圍觀的人群馬上讓出一條道路，小書童便邁步走進場子，也不施禮，淡然的目光自眾文人身上一掃而過。
而這些帝國文人看到小書童的那一刻，竟醜態百出，傻在了那裡，好一點的臉紅脖子粗，雙眼都快飛出來了，對著小書童一陣猛瞅。其它的也沒好到哪去，口水流了一地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