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景墨受傷了
沐家的事過去了三四天,沐惜月都沒有聽到任何關於沐家的事。
直到那日她去給景墨買葯,碰到了又在村口散播八卦的孫媳婦,說的正是沐如雪的事,沐惜月不免過去湊了一耳朵。
「沐如雪之前成親的時候,不是說已經有身孕了嗎?聽說啊,她回了趟沐家,把孩子弄沒了!」三四天前的事情,孫媳婦看樣子像是剛剛知道。
有人看見了沐惜月,知道她和沐家已經撕破了臉,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索性給她讓了個石墩子,讓她一同坐下來聽,沐惜月也不客氣,沖那人道了聲謝便坐下來一起聽。
「李氏將她那個女兒寶貝的跟什麼似的,怎麼這次讓她落胎了呢?」
「誰知道呢?那沐如雪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還未成親就做出那種苟且之事,誰知道孩子到底是不是那秀才爺的!」
什麼事從說道的人嘴裡出來,就變了個味兒,沐惜月聽到這話,嘴角彎彎的低下了頭。
孫媳婦輕打了一下那說話的人,做了個噓聲的動作:「這種事情可說不得,聽說那沐如雪沒了孩子,回到王家,高氏可給了她好一頓臉色看,就連秀才爺都冷落了她好些天呢!」
「高氏為什麼讓她進門?那不還是沖著她肚子里的那個孩子?王慶山的媳婦再能生,那也是個表孫子,哪裡有親孫子親?現在孫子沒了,這要是放我,我當然也不樂意!」
這群婦人嘰嘰喳喳的,無不都是別人的家常事,沐惜月搖了搖頭,不參與討論,道了聲自己還有事,便起身離開。
走在路上,她幾乎可以想象到,沐如雪是怎麼被人冷落的,還有冷落後的樣子,沐如雪現在一定很恨沐惜月吧?
但是對於她,沐惜月一點愧疚都沒有,唯一心中有愧的,是哪個還未出生的小生命,沐如雪今天這一切,只能說是她自找的,先前造下的孽,只能讓她的孩子替她償還了。
只希望那個可憐的孩子,可以重新找個好人家,再投一次胎吧。
沐惜月抬起頭,溫和的陽光照的她微眯著眼睛,輕輕的說了聲再見……
沐家的家丁,下的都是死手,景墨雖然挨得棍子不多,但也讓他的胳膊腫了不少。
沐惜月既心疼又內疚,便整日往葯堂跑,給景墨買上好的跌打葯,每天親自給他擦拭胳膊,用毛巾熱敷,還不允許他出去打獵。
過去了三天,景墨的胳膊差不多都好了,沐惜月才鬆了口,讓他去打獵,老景頭的腿暫時不可以過度勞累,便只讓他一人去了。
可是偏偏這一個人出了亂子,一直到傍晚天色都快黑了,景墨都不見回來,要知道,以前景墨可是準時在太陽快要落下的時候回來的。
沐惜月守在灶台前,將鍋里準備的水燒了一遍又一遍,焦急的等待,最後索性站在外面等,可還是等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相比起沐惜月,老景頭到不是那麼的擔心,但是免不了多問幾句:「沐丫頭,景墨還是沒有回來嗎?」
「沒有,爹。」沐惜月搖了搖頭,繼續張望著,她將僅有的一盞油燈掛在門邊,用暗黃的光線給景墨指引道路。
「沐丫頭,再等等吧,不用著急,或許他是遇到了什麼事耽擱了。」景墨曾經有過走的太遠一晚上沒有趕回來的經歷,再加上他的身手老景頭無比的清楚,所以自然不擔心。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沐惜月的心底,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總覺得景墨是遇到了什麼危險,而不像是被耽擱了。
天色已經完全的暗了,村裡打更的聲音也越傳越遠,直到不見,已經酉時三刻了……
時間越是拖的久,沐惜月心裡的不安就越是被放大,她實在是不想這樣乾等下去了!
從家中找出所剩無幾的簡陋火把,向老景頭說了一聲,沐惜月便打算出去尋找。
可是這麼晚了,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獨自出去,也不安全,老景頭也不放心,可是拗不過她,索性決定和她一同去出門尋找。
兩人將家中的房門都上鎖,剛剛走了沒多久,一個蹣跚著步伐,和他們迎面走來的人——不是景墨又是誰?
沐惜月衝上前才發現,景墨受傷了!
他的後背中了一道很嚴重的傷,暗紅的鮮血已經染濕了他的衣衫,他出門時所帶的竹簍和砍刀,都不見了!只留下一把已經斷了線的弓撐著他往回走。
「景墨!這是怎麼回事?你遇到什麼了?怎麼會這樣!」沐惜月急的都快哭了,一把將他扶住。
老景頭也是沒有料到這樣的事情,見到他們二人,景墨像是鬆了一口氣,毫無徵兆的就倒了下去,沉重的身體整個都壓在了沐惜月身上,差點將她帶倒。
老景頭趕緊扶住他身子的另一邊,幫沐惜月分擔,看了看四周的荒山,陰森森的:「此處不宜久留,沐丫頭,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景墨身上的血腥氣很容易引來一些麻煩的東西,沐惜月點了點頭,和老景頭一起將景墨扶回去。
景墨被帶回去,沐惜月親力親為,自己上手給他擦洗身子。
將他的衣物全部解開,才發現他的背上,差不多有兩尺那麼長的傷痕,新流出的血液包裹著已經有些凝固的血痂,觸目驚心。
沐惜月用簡單的紗布蘸取乾淨的水給他清理傷口周圍,指尖輕輕的一碰,都能感受到他不住的顫抖。
眼淚在沐惜月的眼眶裡打轉,若是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今日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同意讓他出去打獵!
翻箱倒櫃將所有的葯都找了出來,沐惜月用上好的金瘡葯灑在景墨的傷口上,痛的他幾乎要從床上滾下去。
沐惜月顧不得其他,摟住了他的頭,想要安撫他的躁動,卻發現他的渾身無比的滾燙,用手一探,景墨這是發燒了!
又是縫補傷口,又是給他降溫,等到景墨真正的退燒下去,天邊已經亮起了魚肚白。
一夜未眠的老景頭和沐惜月皆是一臉的憔悴,整個屋子裡都是水漬和各種各樣的藥瓶,很是凌亂。
「爹,你去睡吧,這裡我來守著就好。」摸了摸景墨的額頭,確認已經不再燙了,沐惜月才鬆了口氣,沖著老景頭扯出一個無力的笑容,勸說他去休息。
「沐丫頭,你忙了一晚上,這裡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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