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人證
「惑亂的分身之能,實則是控制他人的精神。」
秦雷看出大臣們的疑惑,解釋了一句。
金武淖冷冷道:「空口無憑,你讓我們如何相信?」
「在得知惑亂黑暗使未曾隕落之後,我便開始尋找她的本體所在。」
秦雷拿出一疊文書,朝國主道:「這是臣遍走七郡各地,收集到的可以證明惑亂仍然存活於世的證據,請陛下過目。」
他一邊呈上文書,一邊觀察著國主的表情。
國主面色平靜,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諸位愛卿先前有所疑議,都看看吧。」
金武淖立刻上前,從秦雷手中搶也似的拿過文書,那名白須老臣以及其餘幾名德高望重的大臣也紛紛取了文書。
文書上記載的,是東玄七郡及其附屬城、鎮等地發生的一些或重大、或尋常的案件,這些案件大多涉及了暗影殿,其中一些不起眼的細節,則是被重點圈了出來。
不多時,幾位大臣發出低低的驚呼聲。
「難怪那些影子怎麼都殺不幹凈,原來暗影殿的殿主就是惑亂黑暗使。」
「傳聞暗影殿是一個黑暗殺手組織,現在看來不單如此,他們執行的委託應該都在惑亂的引導之下,看似毫無聯繫,實則環環相扣,惑亂這是在下很大的一盤棋啊。」
「奇怪,我怎麼覺得這些案件的結果,都是利遠大於弊?」
「你們都是站在惑亂還活著的角度思考,所以才覺得這些案件有所關聯。」金武淖冷哼一聲:「但這些並不能直接證明惑亂還活著。」
白須老臣點頭道:「我們不能僅憑推測得出結論,秦殿主的這些證據,無法排除暗影殿殿主另有其人可能性。」
秦雷面色不變,拱手道:「陛下,臣有人證。」
國主淡淡道:「請上來。」
他的聲音輕緩平淡,傳到帝庭之外時卻變得無比威嚴。
下一刻,三道身影步入帝庭。
看到風聖宗宗主風施心的時候,眾臣明顯有些意外。
不是說證明惑亂活著么,怎麼還請來風宗主了?
疑惑之中,他們的視線移向了風施心身旁那名眉清目秀的少年……沒見過,不認識,看起來也就沒什麼特別的……然後就移開了目光。
不過,在看到沐風兒的時候,方才那幾位看過文書的大臣則露出了恍然之色。
方才的文書上,記載的一個案件便是當年王城沐家被屠的慘案。
那個青衣少女,應該就是當年沐家最小的千金。
如此看來,她應該就是秦雷口中的人證了。
可是,沐家遭厄之時,她才多大?她能知道多少?
況且,她當年是為秦雷所救,據傳又是秦雷一手帶大,有這麼一層關係在,她這個人證說的話的可信度就大大下降了。
就在眾臣思緒紛呈的時候,那三人已來到了秦雷身後。
那名並沒有引起太多關注的少年開口說道:「我可以作證,惑亂還活著。」
眾臣的目光變得無比怪異。
金武淖嗤笑道:「秦雷,你這個人證該不會是路上隨便找來湊數的吧?」
秦雷不為所動,吳暝瞥了他一眼:「我遇到過金元素使,他被惑亂控制了。」
帝庭內忽然一片安靜。
臨海郡的皇尊之戰、北原郡詭暗洞窟的黑暗使與元素使之戰,這兩場戰鬥的動靜雖然都很大,也都引起了廣大玄者的注意,但真正知道內情,知道其中細節的人並不多。
而他們,也是剛剛才從這兩場戰鬥的蛛絲馬跡中,推測出失蹤已久的金元素使已再現東玄。
也就是說,這個看起來沒什麼來頭的尋常少年,說的應該是真的……至少,前半句肯定是真的。
金武淖眼睛瞪圓,怒喝道:「胡說八道,我兄長乃是巔峰皇尊,豈會被惑亂控制。」
說完,他冷靜了幾分:「你說遇到我兄長,那你說說,你是在何處遇到的他?」
吳暝說道:「濱海城的藍漁村附近,以及沙煌城的詭暗洞窟。」
都對上了,他當真遇到過金元素使……如此說來,他的後半句話……眾臣心頭震動。
金武淖聲音冷下:「我不知道你是從何處知道我兄長在這兩處地點出現過,但他在臨海郡擊殺了一名黑暗皇尊,在北原郡協助土元素使擊殺了吞天獸,這都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吳瞑訝異地看著他,解釋道:「那名黑暗皇尊是絕影黑暗使,他之所以殺掉對方,是因為惑亂想得到絕影分源。」
「他出現在詭暗洞窟,也是為了奪取吞噬分源,還有,吞天獸不是他殺掉的。」
從這個角度想,似乎確實存在這種可能,而且這也可以解釋金元素使既然安然無事,為何這麼多年都不回聖宗。
眾臣的神情不斷變幻。
金元素使被惑亂控制之事若為真,這不單是東玄損失了一個巔峰皇尊級別的戰力那麼簡單,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必定會引發前所未有的恐懼。
幾位老臣抬頭看向高坐在龍椅上的國主,見他平靜如常,他們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心頭的驚駭與震動這才得以緩和。
但他們並沒注意到,國主平靜眼眸底下泛起的那道波瀾。
感受著眾臣心緒的起伏,金武淖雙拳攥緊,周身激蕩起劇烈的玄氣波紋。
「你這是血口噴人!」
白須老臣看向吳暝,眼神中不再帶有看少年人時的輕視,他神情嚴肅:「這位小友,這裡是帝庭,你眼前那位是東玄之主,你若是有半點虛言,便是欺君之罪。」
吳暝認真道:「我這個人向來是實話實話說的。」
「那好。」白須老臣鄭重問道:「那你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
這也是一眾大臣疑惑的地方。
臨海郡與土原郡發生的這兩場戰鬥都是頂級皇尊之間的戰鬥,而且戰鬥結束之後,官方皇尊第一時間並封鎖了現場,一個充其量也就十六歲的少年,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吳暝說道:「我當時在場啊。」
白須老臣愣住了,一眾大臣的腦子同樣出現了片刻的宕機。
這並非是因為他們思維不夠敏捷,能站在帝庭之內的,都是東玄國精英中的精英,但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能出現在皇尊之戰的現場,並且完好地活下來,這著實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呵呵呵,滿嘴謊言,巔峰皇尊之戰可波及數百里範圍,你若是在現場,怎麼可能活下來,尤其是詭暗洞窟,那是一個近乎封閉的環境。」
金武淖的冷笑聲讓眾臣一下驚醒。
是啊,他有可能是在撒謊。
吳暝斜了他一眼,身上陡然釋放出土之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