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這就是事實
「大膽！」
金武淖怒喝一聲，右手五指成爪，如獵鷹撲食，扣向了吳暝的喉嚨。
皇尊十重天，這是當今時代站在玄道頂端的存在。
哪怕他沒有外放玄氣，僅憑玄氣對身體的加持，其威勢也已超過了絕大多數的皇尊。
就在眾臣以為吳暝會被金武淖一爪擒住之時，只聽得咚的一聲，然後他們才看到，吳暝的身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岩壁。
而更令他們震驚的是，金武淖這一擊不僅沒有擊碎岩壁，甚至沒在上面留下任何印痕。
金武淖面色難看，若是連一個少年人都拿不下，那他這個裁決殿殿主豈不是成了笑話。
一念及此，他的右爪上騰起三道銳利鋒芒。
岩石崩碎，岩壁上出了三道爪痕，但直至這一爪的力量耗盡，岩壁依舊沒有破碎。
他的氣息這麼弱，怎麼可能……難道他隱藏了氣息？
金武淖的臉色時青時紅，就在他準備再次出手一舉拿下吳暝之時，國主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夠了。」
聲音平淡，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凌。
金武淖心頭一緊，眸光閃爍了一瞬，最終還是收斂了氣息。
帝庭之內再度恢復了平靜，但眾臣心中的波濤卻久久不能止息。
一個十六歲、氣息也並不如何強悍的少年人，居然擋住了金武淖的攻擊，雖說後者並未施展全力，但前者顯然也是遊刃有餘。
僅此一幕，令眾臣又驚又疑。
金武淖朝國主拱了拱手：「陛下，此子在帝庭擅動玄氣，依律當罰。」
他執掌裁決殿，有懲戒、羈押的權利。
國主淡淡道：「你還沒看出來嗎。」
金武淖愣了一下：「陛下這是何意？」
他還沒反應過來，但那名白須老臣卻已經明白了：「他融合了土之源。」
金武淖眼瞳驟縮。
吳暝融合了土之源，說明他當時的確在現場，而且還得到了土元素使的認可。
也就是說，他方才所言，都是實話，金元素使確實……被惑亂控制了！
金武淖面色陰沉似鐵，雙眸之內冒出了根根血絲。
他看向秦雷，聲音嘶啞有如受傷的野獸：「你說你查到了惑亂的本體，是誰？！！」
眾臣的目光也匯聚而來，在朝堂多年培養出的直覺告訴他們，接下來知道的消息，恐怕會在帝庭掀起一陣驚天動地的風暴。
秦雷凝目望著國主，冷靜地吐出了那不啻于晴天霹靂的兩個字。
「國后。」
金武淖盈恨的雙眸陡然凝滯。
不僅是他，帝庭內的眾臣同樣陷入了獃滯，彷彿有一道雷霆在腦海中炸開，令他們的思緒一片空白。
國后……是惑亂黑暗使？
這……怎麼可能呢？
金武淖厲聲喝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秦雷，你口出妄言污衊國后，你可知罪？」
風施心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陛下，臣有罪。」
此言一出，眾臣一陣錯愕。
國主靜靜看著她：「何罪？」
金武淖急聲道：「陛下，風宗主當年與秦雷有過一段情緣，她的話絕不可信。」
國主神情不起波瀾：「說吧。」
風施心微微垂首：「臣當年對沐家的風之源起了貪念，為奸人所誘，引暗影殿入了王城，令沐家慘遭血厄，鑄下大錯，請陛下責罰。」
王城沐家被屠滿門，這件事當時轟動了整個斬龍城。
當時負責此案件的官員查了數年，依舊沒有查出暗影殿是如何進入的王城，又為何要屠沐家滿門。
但比起知道這件事真相更令一眾大臣們緊張的，是風施心口中的那個『奸人』。
沐家遭厄的時間段，恰好是黑龍山之戰結束后不久，那時的風施心雖說已經被封了官爵，在帝庭之內有了一席之地，但僅憑她一人，顯然無法將影子帶入王城。
也就是說，她口中的那個『奸人』，在朝堂之上有著巨大的能量。
而風施心此刻站出來，是為了給秦雷作證，所以她指向的對象，明顯就是……國后！帝庭之中一片寂靜，眾臣不敢動不敢言，甚至連呼吸都成了一件極為危險的舉動。
見國主沒有開口，風施心看了眼站在身前的秦雷，繼續說道：「當年臣與秦殿主互生情愫，在黑龍山之戰中，秦殿主更是為護臣安全，為殘滅重創。」
「臣懊悔於自身的孱弱，也渴望有保護秦殿主的力量。」
「因此，在國後殿下告知能助臣得到風之源之後，臣動心了，而臣也因此被影響了心智，直到前段時日才擺脫了惑亂的影響。」
說到最後，她已經不再遮掩，將國后與惑亂徹底『混為一談』。
語畢，帝庭再次陷入沉寂，眾臣心緒如暴風雨中的扁舟，在驚濤駭浪中劇烈起伏，處於隨時可能傾覆的邊緣。
無人膽敢出聲，因為那是國后，當年國主力排眾議，極力迎娶的對象。
身為亡國公主，能得國主如此相待，本身就大有問題。
若國后真是有著控制金元素使之能的惑亂，那豈不是說……一眾大臣狠狠打了個寒顫。
「呵呵呵。」
一陣低沉的笑聲打破了帝庭內近乎凝固的空氣。
金武淖雙目充血，面容扭曲，好似已經站在了理智與癲狂的邊緣。
「你在撒謊，國后絕不可能是惑亂！」
風施心嘆息道：「這就是事實。」
金武淖身上不受控制地釋出幾分皇尊之息：「按照你們的意思，難道說國主也被惑亂控制了？」
雖是反問，卻令眾臣齊齊一震，因為這便是他們而今心中最為擔憂之事。
「真是笑話，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今日空前強盛的東玄國又怎麼解釋，你們可別忘了，黑暗使的目的就是為了毀滅人類。」
「金殿主所言甚是。」
白須老臣轉過身，看向身後的一眾眼含憂慮與懼怕的大臣，混濁的老目卻透著無人能比的堅定。
他朗聲道：「自國主繼位以來，我東玄國日漸昌盛，哪怕當年黑龍山之戰後最為艱難的時日，我們也在國主的帶領下挺過來了，而今的東玄國比當年更加強大，這一切便是最好的證明。」
一眾大臣慌亂的心緒剛剛得到勸慰，一聲悠悠嘆息從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