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柳瑟舞還是個見義勇為的姑娘唄

三日後，距離沐寒川生辰還有兩天的時間，自從前幾日玉書回來之後，洛影心裡就踏實了，便忙著這次生辰的事宜。

加上若煙和岑深，她覺得自己又輕鬆了不少。

今兒，她就主僕五人一起上街置辦東西了。

本來若煙說可以她去買，以前在沈府這些事情就是她一個人辦的，沈知秋從來不知道心疼她。

但是洛影拒絕了，她說以後，大家可以一起行動。

反正是上街逛逛的，她帶著面紗就是了。

於是洛影便在前面走著，看見什麼好玩的都會上前看一看，摸一摸的，好像個孩子一樣。

本來沐寒川也是不放心她出去的，但是好在玉書和岑深在，還有盼香和若煙守著，怕是出不了什麼事情的。

玉書和岑深走在最後面，兩個人都沉默著，不說話，但是若煙和盼香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之前若煙還有些膽怯，害怕主子容不下自己，但是經過幾天的相處，她已經開朗了很多。

原本玉書和盼香是住在一個屋子的，現在玉書一個人一間就在盼香的隔壁，若煙就和盼香住進了一個屋子。

岑深則安排在了家丁的那一側屋。

「這個好看，小姐。」盼香拿起一個簪子放在了洛影的眼前比劃著。

「這個你帶差不多，小姐的氣質哪裡帶的了這個。」若煙還吐槽了起來。

「什麼嘛，玉書，你說這個好看嗎？」盼香撅著嘴巴，問到了玉書。

「你帶著比較好看。」玉書淡淡的說了那麼一句。

「呀，連你也這麼說，呵呵，岑深……」盼香悠悠的喊了一句，「你說呢。」

岑深眨了眨眼睛，隨即點點頭：「你，可以的。」

「啊……你們這群人……我帶就我帶，老闆，多少錢，我要了。」盼香被幾個人損了一下，一著急，就買下了。

雖說平日里也用不上這些。

洛影抿唇笑了笑，隨即她轉頭，就看見不遠處，有一個老爺爺，手裡拉著二胡，身邊站著一個小女孩，看上去和比她們小那麼一點。

老爺爺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一處，好像是一個盲人。

「各位行行好，小女子在此唱一曲，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謝謝大家……」

小女孩說著鞠了一躬，然後老爺爺拉著二胡，女孩就唱了起來。

大家都圍觀的看了起來，人越來越多了。

「小姐，我們還是走吧，這裡人多，怕傷著你。」若煙那麼說著，四下里看了看。

「恩。」洛影走遠了一點，但還是好奇的回頭看了看。

「不礙事吧，我們站遠一點，反正玉書和岑深在的。」盼香拿著簪子那麼說著，她是真的覺得挺好看的。

「走開走開……」小女孩唱的好好地，忽然來了幾個兇狠惡煞的男人，將人群給趕走了。

「我說老頭，你欠我們的錢什麼時候還啊，你要是再不還錢，就拿你孫女作抵押了，這旁邊就是芙春園，拉過去賣幾錢就算是抵過了。」為首的一個男人看著盲人老爺爺說了那麼一句，隨即不懷好意的看了看他身邊的小女孩。

小女孩害怕的躲在了爺爺的身後，一雙眼睛警惕的看著那個男人。

「不要，六爺，我很快就會還的，你在寬限幾天，不要拉我的孫女去青樓，六爺，我求求你了。」老爺爺雙手胡亂的在空中摸了摸，說著求情的話。

「爺爺……」

小女孩小聲的喊了一句。

「冰彤，好孩子，沒事的沒事的，爺爺在的。」爺爺顫抖著雙手想要去摸一下那個叫冰彤的手，但是卻被惡霸一把給拉開了。

「啊……」

「老東西，你少給老子來這一套。」

惡霸將爺爺拉到在地上，爺爺發出了慘痛的叫聲，惡霸手指著爺爺，大罵著。

「老是同樣一句話，你欠老子的錢不用還也行啊，我說了，叫你孫女抵債就可以了。」

「走。」

說著，惡霸上前就去拉冰彤的胳膊。

「不要，你放開我，我不要去……爺爺救我……」

冰彤被拉扯著，不停的呼喊著：「救命啊，救救我。」

「你給老子閉嘴，加什麼叫，誰敢救你我看，哼……」

惡霸惡狠狠的威脅著，一旁看熱鬧的人只是小聲的議論著，卻沒人敢上前救人。

「救命……嗚嗚嗚……爺爺……」

「小姐，我看我們還是走吧，那人看上去很可怕的樣子。」

若煙自從跟著洛影之後，也學著盼香和玉書叫她小姐了，她拉了拉洛影的胳膊，小聲的說了句。

「沒事的，別怕。」洛影拍了拍她的手。

「爺爺，不要啊，我不要被賣掉，嗚嗚……救命……」

「冰彤……孩子……六爺，我求求你了，不要這樣啊，她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不要啊。」

爺爺在地上趴著，爬到了六爺的腳下，拉著他的褲腿，酷酷的哀求著。

洛影皺起眉頭，想要去救下她們，但是又忽然猶豫了，自己的身份不同，這樣貿然會不會不好呢。

「滾開，老東西，送你孫女去芙春園是有好處的，那裡吃好喝好，什麼都不用愁，就是陪男人喝喝酒怎麼了，滾開……」

六爺一腳就將爺爺推開了，他滾了滾，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嘔……」咳嗽了幾下之後，爺爺就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爺爺……啊……爺爺……」冰彤被拉扯著，見著爺爺吐血了，大喊了起來。

「放開我……啊……」冰彤發狠了，急切的在六爺的手上咬了一下。

「啊……你這個臭丫頭……」

六爺因為吃痛所以鬆開了手。

冰彤得意自由，立刻就奔到了爺爺的身邊。

「爺爺，爺爺，你沒事吧，你起來，你沒事吧，嗚嗚嗚……爺爺……」她大聲的呼喊著爺爺爺爺的。

爺爺大口的呼吸著，伸出髒兮兮的手摸了摸冰彤的臉：「爺爺沒事，咳咳咳，老毛病了，不礙事的。」

自己受了那麼大的傷害，還要安慰冰彤。

洛影的眼眶不禁濕潤了。

「你給我起來，你敢咬老子。」

六爺說著拉起地上的冰彤。

「啪……」

「啊……」

六爺用力的一下子一巴掌扇在了冰彤的臉上，她吃痛的大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住手……」

就在六爺還要繼續下去的時候，一道女聲傳來了。

冰彤的面前一雙蓮步，抬頭看了看，面前站著一個妖嬈的女子，美艷的很。

「你……」六爺循著聲音望去，見著冰彤那裡的那個女子。

「喲，這不是芙春園的頭牌柳瑟舞嗎？呵呵，怎麼的，要替他還錢？」六爺見著面前的柳瑟舞，色眯眯了起來。

「給你。」

柳瑟舞拿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直接扔給了六爺。

「以後不許找他們的麻煩，否則，我不客氣。」柳瑟舞說著，示意身邊的一個姑娘過去攙扶著冰彤的爺爺。

「跟我走吧。」她對著冰彤說道。

冰彤回頭看了看六爺，凶神惡煞的，還是趕緊離開的要好，於是一起攙扶著爺爺。

洛影站在一邊，柳瑟舞和她擦肩而過，還互相看了一眼，洛影是戴著面紗的，柳瑟舞應該認不出她。

但是洛影認識她，那個和自己有著相似眼神的女人。

柳瑟舞在前面走著，冰彤攙扶著爺爺跟在後面。

等他們已經走過了，洛影還尋著身影望過去。

那個背影，那個走路的步調，那個打扮，和自己好像。

洛影還想起之前柳瑟舞看沐寒川的眼神，她作為女人，那種知覺告訴她，不太好。

「小姐，你認識柳瑟舞？」玉書見洛影一直看著柳瑟舞離去的方向，便問道。

「也不算是認識，就是見過幾面。」洛影收回眼神，又看了看之前爺爺和冰彤的地方。

不管柳瑟舞是什麼身份，至少她勇敢地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面對這種事情，洛影想出手，但還是猶豫著。

面紗下的唇抿了起來，洛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嚇著了，那個人凶神惡煞的。」若煙那麼說著。

「不是，我沒事，我們回去吧。還有的東西，明日若煙你和盼香再來買就是了，你不是說以前你都做這種事情，相比交給你，一定沒錯。」洛影笑了笑，從眼睛里都可以看出來。

「好啊，若煙一定辦到。」

五人離開了集市，回到了府里。

……

柳瑟舞將冰彤和爺爺帶回了芙春園，柳瑟舞在芙春園的地位很高，整個南城的沒有人不知道頭牌柳瑟舞的。

芙春園和一般的青樓不同，這裡算是那種賣藝不賣身的地方，藝伎們都是多才多藝的。

柳瑟舞年少的時候也是大家閨秀，無奈家道中落，家裡也是做小生意的，還有點小錢，但是後來賠了，所有的錢都用來還債。

父親受不了打擊，和母親一起自殺了。

留下了年幼的柳瑟舞，那時候她才十四歲，和冰彤一樣的年紀，所以見著冰彤那個樣子，她很感慨。

一定要去幫她就是了。

芙春園裡，柳瑟舞有一間自己的房間，很大，這些年，她也攢下了不少的錢。

婢女關上房門離開，柳瑟舞拿過毛巾替冰彤擦了擦：「以後你就跟著我可好，我看見你就好像見著以前的自己了。」

「謝謝你柳姐姐，要不是你，我和爺爺就死了。」冰彤說著，跪了下來，給柳瑟舞磕頭了起來。

「是啊，多謝姑娘相救，否則……」爺爺也那麼說著。

「你們客氣了，舉手之勞，只要你們不嫌我是個青樓女子。」柳瑟舞將毛巾放了下來。

「怎麼會呢，我們不會的，以後冰彤就跟著姐姐，給姐姐端茶遞水的。」

「姐姐啊……這些年自己攢了些錢，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贖身了，到時候，我們買個小房子，你和爺爺同我一起住可好。」

柳瑟舞對冰彤笑了笑。

「姐姐要從良了，那真是太好了，冰彤願意，日後，冰彤就和姐姐相伴。」

冰彤說著，笑了笑，嘴角還掛著一點點的血絲，是之前被一巴掌所致的。

「姑娘，我們祖孫兩真是上輩子積了什麼得，遇見你這麼好心腸的。」爺爺說著抹了抹淚水。

「爺爺不必客氣，瑟舞一人，也是孤獨的很，有你們相伴，也是緣分，這幾日，你們就先住在我這裡。」

「瑟舞啊……」

柳瑟舞剛說完，門被就無情的推開。

在這裡，除了芙春園的媽媽沒有別人了。

她在朝廷也是有人的，否則，不會開這麼大一個高級青樓的。

「媽媽……」柳瑟舞起身，作揖。

「看看，我這個姑娘就是心腸好，媽媽來看看需要什麼不。」媽媽一臉的笑容，這些年，柳瑟舞也為她賺了不少的錢。

「媽媽，我這裡不缺什麼了，只是之前瑟舞和你提起的贖身的事情……」

「你真的要走？媽媽可是捨不得你啊。」媽媽的臉色有些不好了。

「媽媽，瑟舞年紀也大了，和那些小姑娘不同了，這些年，瑟舞也賺了一些錢，可以用來贖身，媽媽，成全我吧，你也知道的，我本也是大家閨秀，只是……無奈才入了芙春園。」

「如今有了從良的機會，我不想放棄了。」柳瑟舞起身，拉住了媽媽的手，眼神哀傷。

「哎，罷了，我也知道你的，剛來的時候，那個樣子我還記得，這一晃八年了，你也二十二了，這二十二的姑娘啊孩子都有幾個了，也難為你了，可惜了你這琴棋書畫的本事，和這張好看的小臉了。」

「這樣，兩日後是王爺的生辰，今年你和往年一樣，之後你便自由了。」

「媽媽放心，今年的最後一支舞，一定是給王爺的。」

柳瑟舞還記得幾年前，她剛來這裡的時候，死活不願意，還想著自盡來著，後來正好被路過的沐寒川給救下了，那時候起，柳瑟舞一顆心就開始有了溫度，開始繼續跳動了。

她想著，只要自己活著就有希望。

所以她很努力的學習琴棋書畫的，後來成為了頭牌，每年沐寒川生辰，她都會去跳舞。

每一年，都會有那麼一刻，她能夠見到他。

還記得去年，只是沐寒川的眼神全部在薛紫靈的身上，可是不知道如何，薛紫靈沒有成為王妃，而是當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