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侍女？
蘭君怡出了口氣，卻聽得外面傳來叩門的聲音，因為之前蘭君怡已經說過，不容許紫苑進屋，她倒是記得非常清楚，所以有事情都是敲門然後通報。
「怎麼？」蘭君怡將聲音微微提高，然後詢問在門外的紫苑。
「藍將軍說有些事情，要和小姐說。也不知道裡面是方便進去，還是不方便進去。」紫苑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仍舊是那副恭敬到了極致的模樣。
蘭君怡出了口氣，卻略微覺得有些奇怪。
這宮裡哪有什麼藍將軍？而且聽上去應該和自己還有些交情，正在琢磨不定的時候，紫苑在外面又補充了一句。
「藍碧將軍。」
蘭君怡這才是明白了過來，她雖然知道藍碧在宮中的確有頭銜官位，卻是沒有想到是將軍。不過就算是知道，也未必反應得過來。
於是點頭應許了一聲，「你且讓藍碧進來，然後便是再無其他事情了。」
紫苑點了點頭，然後就走到藍碧的面前，將剛才蘭君怡的話，又是代為轉達了一番。藍碧緩緩點頭。
在心中感慨了一句。這丫頭，倒是精明。
蘭君怡進來的時候，瞧見藍碧神色略微有些不大對付，心中便覺得奇怪，於是多嘴問了一句。
藍碧倒是無比輕鬆地對著蘭君怡淺淺一笑，然後陪了一句。「我真沒有想到，你這人算是不簡單，你的宮女倒也厲害。」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蘭君怡的寢宮裡，不過只有這麼一個宮女，所以他具體是指向誰，蘭君怡當然一清二楚，便是微微頓了頓之後，才是開口繼續說道，「那丫鬟倒是厲害，只是我並非本意，想要將她留在我的身邊。」
這句解釋，藍碧未必相信。
便是又微微一頓，看了蘭君怡一眼。蘭君怡倒也不閃躲，只是當著藍碧的面，便將話題微微一轉。
「你今日來找我，應該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倘若將所有事情，在我的丫鬟身上糾結，怕是大可不必。」
極為平靜地開口，然後非常平和地將話題一轉，不再繼續糾結紫苑的事情，關於那個名叫紫苑的丫鬟，蘭君怡似乎並不想要提及太多。而且紫苑和辰皇之間的關係，蘭君怡尚且沒有得到一個合適的定論。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並不會就自己的想法，發表任何的意見和看法。
藍碧倒是清楚，眼前的這個女人是故意要將話題岔開，不過說與不說紫苑，的確不是一件關鍵的事情。蘭君怡身邊有個精明的丫鬟也好，這樣她便可以微微忌憚一些。但是倘若要指望這個丫鬟勝過蘭君怡……
只怕，天方夜譚。
「我倒是聽你說起，這寢宮之前多了很多侍女侍衛，我去打聽了一下，果不其然，你把他們都給盡數遣散了，唯一留下的，也只有當時視死如歸的這個丫頭。」那件事情雖然剛剛發生，但是世上哪有會透風的牆，不過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宮中上下都已經知道。
蘭君怡點了點頭，卻有些不大明白藍碧的意思，微微有些惱了。「我剛剛不是說了，不說紫苑的事情，怎麼這兜了這麼大的一個圈，竟然又重新回到她身上了？」
倘若這是這樣，蘭君怡未免會說，她有些太不知情識趣，她已經故意將話題帶開，她又何必一定要當著自己的面，給說回來呢？
被蘭君怡這一責怪，藍碧竟然淺淺笑出聲來。「我又不說紫苑的事情。我尋思著你這地方，也需要有人守衛，你既然信不過旁人，毛遂自薦總是可以吧。」
蘭君怡疑惑地看了藍碧一眼，卻是有些不大明白。
「我的本事，你應該放心。」藍碧這話說得那叫一個輕鬆，也的確這宮中若說比她更為厲害的，估摸著也只有那麼一人兩人。
只是，這麼厲害的人，為什麼要紆尊降貴，就算是到了這裡，也只是想要做一個尋常的守衛？
反正，蘭君怡琢磨不透。
「我可沒有同你玩笑。」大抵是看到蘭君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於是藍碧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你要做什麼，那件事情我多少還是可以派得上些許的用場，而且倘若真在那件事情上幫了你，便也是幫了我自己。」
這話她許是說得略微有些晦澀，但是晦澀之外的深意，只怕蘭君怡明白。
果然，她沖著藍碧，微微點了點頭。
「你若是想要留下，那便是留下吧。我還以為你這樣，有些屈才呢。」藍碧可是晉國的女將軍，而且絕非是徒有其表。讓她只做自己一個小小的侍衛。倒是有些不大合適，但是這既然是藍碧本人的要求，蘭君怡覺得，自己還是順著的好。
不過，到底補充了一句。
「只是這事情，怕還需要楚軒同意吧。」這裡是晉國，楚軒是晉國的皇上，所以這裡的一舉一動，都必須得到楚軒的同意。
藍碧看了蘭君怡一眼，那神情非常平常，卻又是微微頓了頓。「這麼一點事情，皇上怎麼可能顧得上，更何況宮中人事的調動，一向是我和陽朔負責。這事情我都已經做了決定，他自然也攔不住我。」
蘭君怡緩緩點了點頭，既然藍碧將此事全權抱在自己的身上，那倒也是無妨。「這事情交給你也好，那我便省了功夫，你也且快些搞定吧，雖然我這地方，倒是真不需要什麼人保護。」
蘭君怡這話倒是說得確切，反正她這地方，一般不會被人給盯上，倘若真盯上，她也得用自己的辦法給解決了。
這道理藍碧也是知道。所以並沒有多言，便將目光移到躺在床榻上的蘇睿，那才是蘭君怡真正的心頭肉，只是可惜也是因為太過於在乎，所以當那些意圖不軌的人知道之後，蘇睿便成為了蘭君怡的軟肋所在。
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軟肋，是別人無法攻擊，也是可以直擊要害點。真正厲害的人應該將自己的軟深藏，讓任何人都沒有辦法獲取得到。但是蘭君怡和藍碧，兩人的軟肋偏偏都是別人可以輕易觸碰得到的。
一如，蘭君怡的蘇睿，一如，藍碧的謙尚。
所以才會有人，將這看成了是可以利用的籌碼，將這看成了可以操縱的把柄。單單是蘇睿一人，就已經讓蘭君怡被楚軒要挾。她這次用自己的性命堵上一把，也不過是用反要挾的方式讓楚軒明白，這一套對自己而言，也是沒有任何的作用。
只是蘭君怡偏偏忘記了一點，似乎對於楚軒而言，她就是他的缺點，是他沒有辦法攻克的弱點所在。
或許她也是知道，所以才會用那樣的方式來傷害楚軒，但是在傷害的過程當中，她竟然也不會覺得良心上略有不安。看著躺在床榻上的蘇睿，蘭君怡緩緩地嘆了口氣。「你且回去吧，就算你真的要在這裡留下，作為侍衛也得站在外面不是？」
他用這樣的方式，給到藍碧一個小小的警告，他們之間就算是暫定的同盟，她也別指望用這樣的方式來窺伺自己的隱私。藍碧倒是沖著蘭君怡搖了搖頭，並沒有對她剛才的質詢，表現出太多的氣憤。反而是故意頓了頓。
然後緩緩地看了蘭君怡一眼，提醒了一句。「守著他，不用提防著我。」便是退了出去，蘭君怡緩緩地搖了搖頭。
藍碧的話，她不曾有一絲一毫的質詢，也是清楚他們之間大抵不是敵人的關係。只是這樣的利益關係，誰知道可以持續多長的時間。
門，便是豁然一下，給關了起來。
蘭君怡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蘇睿，他雖然睡得非常安詳，但是卻又讓蘭君怡頻頻感覺到不安。
藍碧說得對，所有的人，都盯著蘇睿這塊肥肉，所有的人都知道可以借用蘇睿來對自己進行控制。
所以，這些，她都註定，將防不勝防。
只是可惜，她並不願意將任何的事情交給蘇睿來承擔。腦中不知道怎麼的，迴旋著的，全是辰皇的那句。
你可以再尋另外的一具屍體，用作盛放蘇睿靈魂的容器。
……
這句話，讓蘭君怡猶豫不決，卻也同樣讓她豁然開朗。卻是聽得外面的紫苑，說皇上差人叫她過去。
蘭君怡將眉頭緊了緊，不過是去見楚軒，便想著尋個理由，暫時將這事情給搪塞過去。但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便是聽到紫苑繼續往下說。
「據說是平原君帶了貢品和條約前來。」蘭君怡這平遠國夫人的身份，宮中上下其實都是心知肚明，所以才會紛紛議論，抵觸他成為晉國的皇后。
「我知道了。」蘭君怡應答了一聲。
又是看了看還在楚楚可憐地看著自己的大狗，終於是帶著無奈地出了口氣。「記得，等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也無論遇到什麼人，都不許放他進來。你也給我看好他。」
這事情如此簡單，就算貅斯再不靠譜，也應該可以處理吧。
貅斯點了點頭，這就算是承諾了，雖然他的承諾，不一定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