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明白？糊塗？

七月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言語，但是已經表明蘭君怡的猜想，是對的。

蘭君怡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顯然這樣的結果讓她有些猝不及防，一時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才好。尋了一處地方坐下，將剛才的對話捋了捋，「昨日我會覺得，辰皇對我動手衝動了些，你如此說自然很有道理。但是放走曲靖，對他們而言，可沒有絲毫的好處。」

曲靖對於辰皇而言，只是萍水相逢的關係，說句不好聽的，就算辰皇不放走曲靖，對他而言，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影響。甚至於倘若被人發現，他是有心放走曲靖的，反而會給自己招惹到巨大的麻煩。

他昨晚對自己下了殺手，未必是一個聰明人應該有的舉動。但是他和陽朔一起在七月的授意下，上演一出苦肉計，也未必是個聰明人的抉擇。

「你還是不明白？」七月有些奇怪地看了蘭君怡一眼，帶著疑惑和不能相信，似乎覺得蘭君怡怎麼在這事情上竟然會如此糊塗，到現在還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是非常耐心地幫忙解答了一句。

「曲靖的死活的確不重要，但是倘若可以讓蘇睿離開皇宮呢？」

七月或許並不想把事情說得太清楚太明白，她喜歡和蘭君怡交談的時候，點到即止，將事情說得太清楚，說得太明白，反而不是一件好事。她就享受那種說得不清楚，但是蘭君怡可以明白她意圖的事情。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蘭君怡臉上重新有了滿滿的戒備，大抵是因為提到了蘇睿，所以她臉上的神色，倒是比剛才看上去，更加嚴肅了不少。

蘭君怡一面說，一面將手微微握成拳頭，因為受傷的關係，她的確大不如從前，但是倘若是要收拾七月的話，那還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七月雖然心思厲害，但總算是本事不夠。

七月緩緩地出了口氣，雖然感受到了蘭君怡的殺氣，但是於眼眸之中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怯意，反而神色如常地點了點頭，往上揚了揚自己的唇，也多了一抹銳利。稍微停頓了一下，才是緩緩開口。

「蘭君怡，倘若我把話都說明白了，說清楚了，或許就不會太有趣了。」她往上揚了揚自己的唇，在這個時候，她覺得就算是激怒了蘭君怡，也要保持這件事情的有趣性。

不得不說，敢於這樣挑戰到蘭君怡的極限，七月絕對是開天闢地的第一人。偏偏她現在還能好好的，蘭君怡似乎也一副奈何不了她的模樣。

倒不是說七月膽大妄為，不過是已經將蘭君怡的心態，琢磨得那叫一個一清二楚。

有的時候最為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也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敵人。對於蘭君怡而言，七月所扮演的，恰巧便是這樣的角色。而且七月能夠知道蘭君怡的內心打算，但是蘭君怡對七月而言，卻近似於一無所知。亦或許，她知道的，並非是關鍵。

感覺到蘭君怡的目光，越發變得不善了起來，七月只能微微往上聳了聳自己的肩膀，帶著幾許無奈地開口，「好吧，雖然直接說出來，會讓這事情無聊太多，但是倘若一直忍著不說，你不舒服，我也未必舒服。」

知道一個秘密，固然讓七月有成就感，但是倘若一直不能將那個秘密說出的話，對七月而言，也未必會覺得好受。剛才那句話，不過是想要略微吊吊蘭君怡的胃口，現在發現已經達到了目的，就是悠然地開口，微微一頓之後，才是繼續到。

「曲靖是死是活，離開不離開晉國，對我而言，真的沒有那麼重要，我真正在乎的事情，是蘇睿的去留。」瞧得蘭君怡用不解而戒備地目光看著自己，她的臉上多了一抹得意，這才是繼續往下說道。

「因為，蘇睿在什麼地方，你蘭君怡就必須在什麼地方。」

她承認自己是個十足的外人，但縱然是外人都知道蘇睿對於蘭君怡而言，舉足輕重的作用。蘇睿在什麼地方，蘭君怡便會不惜一切代價，也出現在那個地方，並且會為了蘇睿，甘願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陪得乾乾淨淨。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蘭君怡無比戒備地看向七月，雖然知道倘若自己要了七月的性命會有些麻煩，但是不代表她就可以有恃無恐。更為重要的是，倘若七月真的觸犯到了蘭君怡的底線，那麼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將那個女人留著。

她可以將自己置身於險地，也可以不顧生死，但是卻不能容許蘇睿，承受一絲一毫的危險，也不容許任何人用何人的方式，傷害他一絲一毫。

「我是想說，只要你在晉國一天，對我而言，都是非常大的威脅，你雖然沒有辦法做晉國的皇后，但是不得不說，你是我的眼中釘，肉中刺。」七月一面說，一面整理著自己有些褶皺的裙擺，本是緊張的話語，她卻用非常輕鬆的語氣來表明，也讓蘭君怡更是多了一分戒備。

蘭君怡沒有反駁，只將目光停在七月的身上。事情便是如此，她也無需多說。

反正她的存在，的確對七月皇后的位置構成極大的影響，不過守著一個永遠不可能對她心動的楚軒，七月多少有些可憐。但是她卻偏執地以為，只要蘭君怡不再楚軒身邊，自己就會有機會。

「讓我猜猜，倘若曲靖帶著蘇睿離開了，依著我對你的理解，只怕你也會循著機會離開吧。畢竟現在的你，可是沒有後顧之憂了。」蘭君怡唯一的軟肋，就是蘇睿。之前楚軒能夠讓她留在晉國，無外乎是因為利用了這一點，現在蘇睿既然已經被曲靖帶走，蘭君怡想要離開晉國的話，只怕非常簡單。

只要她真心想要離開，便是沒有人可以將她攔著。

楚軒不行，哪怕是千軍萬馬都不行。

也是因為如此，蘭君怡昨夜才是不惜一切代價，讓曲靖帶蘇睿離開，甚至於豪賭上自己的性命，這才是促成了這件事情，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七月操縱了整件事情。不過還好他們立場一致，否則的話，蘭君怡只覺得自己背上，冷汗涔涔。因為自己所有的想法，似乎都被七月給看得透徹。而且她只說服了藍碧一人，七月卻可以搞定陽朔和辰皇。

要知道，這兩人一人只會為了楚軒服務，一人只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服務。七月竟然能夠將他們兩人進行勸說，讓他們都成為自己的棋子。不得不說，她的確比自己高明。

因為七月的立場，在很大程度上都和蘭君怡不大一樣，她是一個非常危險敵人，蘭君怡覺得自己也需要小心提防著才是。微微一頓之後才是繼續開口。「所以，你覺得蘇睿離開了，我也會離開。」

「不是嗎？」七月嘟囔了一句，並不想回答這個有些無趣的問題。蘭君怡分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他能夠留下，無外乎是因為蘇睿的關係，現在蘇睿已經在了，她又何必要留下來呢？

「或許吧。」雖然自己所有的一切，早就被七月給洞悉，但是蘭君怡覺得，自己還是非常有必要，稍微吊一下七月的胃口。說得太清楚，就少了很多的樂趣。

只是這樣一句或許之後，七月臉上多了一層高深莫測的笑容，然後緩緩地將身子站了起來，然後貼著蘭君怡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蘭君怡，你應該知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可以離開，我也盼著你可以快些離開。所以倘若你是要走，我自然會竭盡心力地幫著你，到時候你吩咐都行。」

雖然和蘭君怡做了很久的敵人，但是在這事情上，七月表示自己並無半點擔心。

果然見得蘭君怡皺了皺眉，就算他們現在的立場一致，她也不至於淪落到需要七月幫忙。就算她不會出賣她，也不會反水，但是她還是防備著，不願意和七月合作。

她可以招惹一匹狼，不過是被撕咬成碎片，但是萬萬不敢招惹一隻狐狸，因為連被賣了都不曾知曉。

不得不說，七月就是那一隻讓她提防不能的狐狸。

蘭君怡也得小心翼翼地處理著。

「沒事沒事，我不過表明我自己的打算，倘若你覺得我不可信，倒也無妨。」七月聳了聳肩膀，眼眸中滿滿笑意，知道蘭君怡不能信任自己，不過這樣也好，也能夠給自己，稍微節省一些麻煩。

「倘若沒有其他事情，就請回去吧。」蘭君怡在心中默了默，乾脆地送別了七月。

七月非常聽話地離開，然後看了看已經升起來的太陽，低聲說了一句。「第六天了。」

恩？

蘭君怡有些奇怪，不大明白七月的意思。但是她更不方便問，就只能佯裝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又在心中盤算了一番，反正自己想要知道的話，應該無論如何，都可以從七月的口中，得到一個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