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她，我不在乎

「你們，把人帶過來吧。」楚軒來到這裡，雖然是一個人，但是不代表，他就沒有做絲毫準備。就見得貅斯帶著紫苑走了過來，在劍拔弩張的氛圍當中，紫苑處變不驚，一旁的貅斯倒顯得有些恐懼。蘭君怡往上揚了揚唇角，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

楚軒這到底打算做什麼。

長槍停在紫苑的脖頸前，楚軒十分艱難地看著蘭君怡開口。「君怡，昨夜逃走的，只有曲靖吧。蘇睿，他應該還在這裡，是吧？」

蘭君怡身子微微一顫，楚軒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她竟然聽不大明白，也不大真切。

「你什麼意思？」蘭君怡不確定地開口，楚軒剛才的那句話，她明白一些，但是又不是完全明白。紫苑也偏著頭，雖然脖頸上抵著長槍，並無一絲一毫的慌張。

不過是性命，她似乎根本就不關心。

「你這是做什麼？」蘭君怡有些奇怪地看了楚軒一眼，雖然紫苑的確跟了自己一段時間，也是她的丫鬟，但是倘若楚軒覺得她可以因此就被要挾的話，未免是打錯了如意算盤。而且她為什麼要在意紫苑的死活呢？

「我之前問過辰皇，辰皇說蘇睿被貅斯吞噬之後，雖然可以繼續附身在原來的肉T之上，但是也可以選擇其他的宿主。我從貅斯的眼中觀察到蘇睿一直都沒有醒來，只是安分地躺在床榻上，倒是你對紫苑的態度，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你本就是冷漠的性子，怎麼可能突然和一個丫鬟那麼親近？」

恩？

蘭君怡皺了皺眉，不得不說楚軒的開口，是提起了她滿滿的興趣，如今正好還有些時間，她也想聽聽，楚軒接下來打算和自己說些什麼。

「唯一的解釋，就是你讓蘇睿換了宿主，如今的紫苑就是蘇睿。至於昨晚，應該只是部署好了的一盤棋。」楚軒吐了口氣，雖然很不想將事情想成這樣，但是似乎這事情也只能如此。

楚軒其實很不願意將事情說出，也不願意相信蘭君怡為了離開，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但是，事實倘若真是這樣，那麼楚軒除掉接受之外，並無其他的選擇。

蘭君怡緩緩地嘆了口氣，最後將目光落在紫苑的身上，只是那女人仍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分明處在水深火熱當中，卻又是想要認認真真地看戲。

蘭君怡的臉上，多了一層無奈。

本來指望著紫苑可以開口說些什麼，不過現在發現倒是自己錯了，指望著紫苑開口，只怕是一件非常不現實的事情，而且紫苑也應該指望不上吧。

又是微微一頓之後，蘭君怡緩緩地開口。「你就那麼確定，紫苑就是蘇睿？」

要知道當初提出這個建議的人，可是辰皇，蘭君怡對辰皇，未必會完全相信。

「當然。」楚軒點了點頭，雖然並不想和蘭君怡站在如此完全敵對的陣營上，但是現在的他，似乎並沒有其他的選擇。「貅斯，你過來。」

大狗本來也是一副看戲的模樣，聽得楚軒叫自己，才想起它還扮演著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就是挪動著身子，到了楚軒的近前，然後那一臉討好的模樣，讓楚軒無奈地往上聳了聳自己的肩膀。

「貅斯，你告訴蘭君怡，你在紫苑的身上感覺到了什麼。」楚軒將貅斯推了出來，大狗沒有辦法，只能變成了人形，然後猶豫地看了蘭君怡一眼。

似乎在遲疑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不應該開口，倘若開口的話，又要說什麼才好。

「說吧，你感受到什麼就說什麼。」蘭君怡倒是非常豁達，臉上也帶著淺淺的笑容，最後落在楚軒的身上，一如他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倒是和貅斯的關係不大。

偏偏貅斯仍舊在糾結，又是遲疑了好久之後，才帶著無奈地開口。「我在紫苑的身上，感覺到了鬼氣。」

貅斯快速地說完這句話，就套拉著腦袋，無比可憐地看著蘭君怡。雖然他暫時沒有了嗅覺，無法分辨具體的氣息，但是不至於連那人是人是鬼，都看不出來。

倘若真是如此，它怕是白做神獸了。

蘭君怡吐了口氣，臉上表情一臉輕鬆，並沒有因為被貅斯拆穿，臉上就有了責怪。反倒是繼續看向楚軒，他現在已經證明紫苑的身上有鬼氣了，那麼接下來他又要說什麼呢？

「紫苑是人，身上根本就不可能有鬼氣，所以唯一的解釋，她就是蘇睿。」楚軒見得蘭君怡沒有反駁，便是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只是到底覺得有些無奈，沒有想到蘭君怡竟然將處心積慮，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他，也對她，失去了信任，會懷疑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了離開晉國。

不得不說，這事情就算楚軒猜對了，就算蘭君怡真的因為這樣要留在晉國，他都不會覺得是勝利了，只覺得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因為他並沒有得到蘭君怡的原諒，得到的只是她更深的仇恨和仇視。

可是蘭君怡卻是微微笑了笑，有些遺憾地看著楚軒，彷彿是在可憐，他竟然猜錯了。「紫苑的身上有鬼氣，是因為她已經被亡靈俯身，但是這晉國有無數的亡靈，可並非是蘇睿。她對我而言，的確非常特別，但是倘若你要了她的性命，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意見。」

蘭君怡這句話，楚軒還沒有品得明白，倒是被挾持的紫苑悠悠開口。「蘭君怡呀，你竟然會這樣說，難道我的生死，對你而言，真的那麼無關緊要？」

她似乎也帶著遺憾地開口。

蘭君怡忍俊不禁地微微搖頭，臉上笑容更深。「難道不是嗎？我們之間既不可能成為敵人，也不可能成為盟友，所以你覺得，我會在乎你的生死嗎？」

楚軒就一會兒看看紫苑，一會兒看看蘭君怡，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卻又隱隱有各種各樣的不安。那些不安蔓延開去，他便越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姐姐，別鬧了。」蘭君怡不想看到楚軒那疑惑的模樣，索性乾脆地開口。

「姐姐？」楚軒這才明白了紫苑的身份。

這世上能夠承擔得起蘭君怡這句姐姐的，除掉蘭君溪之外，怕是不會再有旁人了吧。紫苑緩緩地點了點頭，證明楚軒並沒有猜錯。

「我只是沒有想到，我蘭君怡有一日，竟然會用如此淺薄的肉身。」單單隻是這句話，就聽出了她滿滿的不滿。

蘭君怡不置可否，當初她找到蘭君溪的時候，就說出了全盤的計劃，她大抵是覺得，終究想用人的方式繼續生活，所以就答應了蘭君怡的要求，兩人一拍即合。

不過現在蘭君怡細細想想，事情或許又不完全是那麼簡單。

不過對於已經發生了的事情，蘭君怡表示自己就是不斷猜測，也沒有辦法改變。至於倘若以後還需要和君溪交手，到時候再看吧。

「所以，你既然知道紫苑就是蘭君溪，也知道我們之間的過節。說句不好聽的話，她活著和我關係不大，而且她就算是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平靜如水的開口，倒是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就連一旁的蘭君溪都微微皺眉，忍不住開口。「君怡，你倒真是無情。」

只是這一句話玩笑之後，楚軒臉色更加蒼白。

他現在終於知道，是自己算錯了一步，而蘭君怡分明是有自己的打算。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給蘇睿重新找到軀殼，不過是聯合著蘭君溪一道，上演了一場大戲。還故意露出破綻，讓他發現，就是為了不讓他起疑，昨晚曲靖帶著蘇睿離開的時候，才不會遇到那麼多的阻力。

不得不說，蘭君怡真的下了好大的一盤棋。

「所以，倘若我現在要走，你攔不住。」蘭君怡非常遺憾地看了楚軒一眼，無奈地往上聳了聳自己的肩膀，她在這個時候的離開，絕對是合情合理。

於是打馬飛快地離開，一騎絕塵而去。

等到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哪裡還見得蘭君怡的影子。

「快，封鎖城門，你們都快給我追，一定不能讓她離開了皇城。」楚軒好不容易反應了過來，便是連忙招呼周圍的侍衛，侍衛們面面相覷，他們連蘭君怡去了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想要追她，只怕比登天還難。再說那人可是蘭君怡，就算真的追到了，那又能如何呢?

他們就算是有了通天的本事，也未必可以奈何得了蘭君怡。

「快呀。」見得他們竟然沒有動靜，楚軒一面催促，一面就招呼著貅斯變成了大狗的模樣，翻身就要上去。

但是七月攔住了楚軒，「皇上，你得清醒下，蘭君怡是已經鐵定了心要離開的，就算可以追到，也未必留得住。」她一面說一面眼神微微閃躲。

與其說她是在勸阻楚軒，倒不如說是蘭君怡是她放走的。而目的也非常單純，無外乎是不希望楚軒每日一碗心頭血，來養著蘭君怡的傷。

他已經消瘦了太多太多，七月也不知道，倘若繼續這樣，他會把自己折磨成什麼模樣？而偏偏因為是蘭君怡，所以楚軒從來不會顧及自己的感受。

也會為了蘭君怡，不斷地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