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甘
「醒醒吧。」實在不忍心看到楚軒如此模樣，七月連忙勸阻到，蘭君怡從來都不會回應楚軒的喜歡，而是用踐踏的方式，將它殘忍的剝離而出。她很清楚但凡蘭君怡留在楚軒的身邊，她就永遠沒有辦法取代那個女人的位置。可是現在蘭君怡離開了，七月卻又是感慨。
感慨就算是蘭君怡不在了，那個位置，也永遠不可能填進去自己。楚軒是寧可他空著，也不願意受到這樣的牽連和影響。
「你願意醒來嗎？」楚軒卻是答非所問，七月明明清楚，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可能對她還有一絲一毫的憐愛，那皇后的位置，說得好聽一些，是他留給他最後的好處，說得難聽一點，不過是想要可憐著七月罷了。
七月渾身一顫，臉色發白得厲害，雖然楚軒說得非常晦澀，但是楚軒的意思，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身子顫抖得越發厲害，許久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不過，楚軒要的，從來就不是七月的一個交代。而是緩緩地將眼眸停在她的身上。下一瞬他騎上了貅斯，朝著城門的方向追了出去。
就算追不上蘭君怡，也須得試試。
「楚軒，你瘋了是不是？」七月反應過來，連忙咒罵了一句，可是奈何沒有辦法，只能上了馬，追了上去，臨了還記得吩咐一句。「你們統統進城尋找，無論如何都要把皇上給找回來，倘若出現個萬一的話，我定然要你們提頭來見。」
七月眼眸當中的狠絕，引得他們面面相覷，雖然還是不大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只能按照七月的安排，將侍衛分派了出去。
七月雖然氣急，但總算保留著非常難得的理智。「辰皇，這邊的事情，暫且交託到了你的手中。我可不希望在離開的時候，這裡出現什麼紕漏。」
辰皇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雖然說他和七月並沒有什麼正面的接觸，但是他們之間的了解也並不是很多，所以這時候七月的信任，未免來得有些太突然。
只是，辰皇更知道，如果七月要出皇宮尋找楚軒的話，只能把爛攤子交託到自己的手上。除此之外，根本沒有旁人可以勝任。
「皇後娘娘，那這個女人，您打算怎麼處理？」辰皇最後的目光，停在了紫苑的身上。
亦或者，是蘭君溪。
楚清為皇的時候，蘭君溪尚且是晉國的皇后，加上之前在大梁和時候，和辰皇或多或少有過接觸，雖然關係不大，但總算是有些淵源。
七月也是如此。
她知道自己應該抽出時間，好好和蘭君溪談談，但是現在分明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能將目光最後落在辰皇的身上。「這事情你看著辦就好了，留著性命吧。」
辰皇是聰明人，就算真的想要蘭君溪的性命，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但是出於安全起見的動機，還是提醒了一句。
果然，辰皇非常確定地點頭，他根本就沒有理由，會要了蘭君溪的性命。
然後就目送七月離開。
蘭君溪微微搖頭，也不太關心這事情，看了看身旁仍舊用長槍抵著自己脖頸的侍衛，轉而將目光停在辰皇的身上。「應該可以把這個撤下了吧。」
辰皇點頭，便吩咐那人撤下了手中的長槍，繞步走到紫苑的面前，「我真不知道，應該繼續稱呼你為紫苑，還是應該稱呼你一聲君溪，亦或許，前皇后？」
聽到前皇后這稱呼的時候，蘭君溪的臉上分明有些不快。她不稀罕皇后的位置，只是當初陪著她成為皇后的那人，現在卻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所以她才會有些許的悵然若失。
「你隨意吧。我叫什麼名字這不重要，我是誰，這才重要吧。」蘭君溪的聲音聽上去冰涼到了極致，「讓我想想，這事情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辰皇大人，應該就是這一隻黃雀吧。」
蘭君溪和以往的時候一樣，總是可以用自己無比敏銳的觀察能力，在一瞬間發現事情的關鍵所在。辰皇臉色並不是很好，似乎想要遮掩，又似乎覺得在蘭君溪面前，遮掩許是沒有用，最後只能緩緩地點了點頭。
「前皇后，我倒是希望，你可以稍微糊塗一些。人活得精明，未免太累了。更何況你已經死了，這晉國的事情，可不要插手太多。」
雖然他是道士，蘭君溪是亡靈，但是他未必可以憑藉自己的一身本事，就收拾了蘭君溪。
這和本事無關，而是因為他怯弱。
知道那是一個錙銖必較的女人，辰皇也怕給自己招惹了一身麻煩。
「國師大人倒是不用那麼驚慌。」蘭君溪非常滿意地在辰皇的臉上看到了淡淡的懼色，也知道他其實並不想太招惹到自己，微微頓了頓之後，又是繼續說道，「我不過是想念人的身子了，這才答應了蘭君怡的條件，而且倘若我們一起在晉國的話，我終歸覺得她礙眼了。」
雖然她和蘭君溪是姐妹，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兩人之間，就是其樂融融的關係，相反他們之間還存在著各種各樣的矛盾，甚至於已經容不下彼此。
「是呀，是呀。」辰皇一個勁兒地點頭，他之前就覺得蘭君溪幫忙蘭君怡有些蹊蹺，不過她一句話解釋之後，倒是讓人豁然開朗。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倒是好解釋了太多。
「所以，你應該沒有什麼事情，需要請教我了吧。」蘭君溪將目光最後落在了辰皇的身上。辰皇被蘭君怡看得渾身都不舒服，但是只能一個勁兒地點頭，順帶著陪著笑容，那乖順的模樣，倒是非常難得。
只是，在他乖順的外表下，藏著一隻野獸的內心，也讓人不得不提防著。
蘭君溪聳了聳肩，他危險是一回事情，自己不去招惹又是另外一回事情，只要不去招惹，就可以得到保全，至於其他的事情，倒是不需要擔心了。
只是最後將目光停在了不遠處的藍碧身上。「倘若我說，有些事情要和藍碧將軍好好聊聊，國師這裡，應該沒有什麼意見吧。」
這事情本不需要辰皇點頭，但是蘭君溪覺得，她還是有必要開口詢問。
辰皇雖然有些為難，但還是點了點頭。
藍碧倒是有些不解地看向蘭君溪，真不知道她這個時候叫上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不過她覺得自己倒是坦蕩的性子，也不怕和蘭君溪發生什麼矛盾，於是微微一頓之後開口，「前皇后，這邊請吧。」
這聲前皇后，讓蘭君溪的眉頭，緊緊皺成一團，但是這到底是真的事情，她也沒有反駁，只是輕輕嘆息著搖頭，「藍碧，我記得我們之間，可從來沒有好好說過話吧。」
藍碧點頭，這倒不是蘭君溪矯情，而是他們之間的確沒有說過幾次話，沒有時間是一回事情，這沒有機會，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只能點了點頭，然後做出一副聽從的模樣。
蘭君怡便是輕輕點了點頭，稍微停頓之後開口。「帶著謙尚的靈位離開晉國吧，這地方你呆不久了。而他，已經成為了一生的羈絆。」
藍碧有些奇怪地看蘭君溪一眼，她為什麼覺得蘭君溪的開口，反而是為了自己好。但是還是將臉色微微一沉，掃過蘭君溪。
「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夠做主，倒是不需要你擔心。」
她何嘗不想離開，但是這地方有著過去太多的回憶，而且雖然謙尚已經離開很久了，但是藍碧無比清楚，他對眼前的土地有太多的眷戀，所以定然不想就這樣離開。
她，也是如此。
蘭君溪聳了聳肩，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說服藍碧。「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可是你不一樣。」
她用這句話，提醒藍碧，她尚且還可以自己選擇。
「我也一樣。」藍碧表明自己的立場，扔下這句話之後，卻是話鋒一轉，「我想，需要略微委屈一下前皇后，你可能暫時需要在宮中小住一會兒了。」
雖然他們並沒有明說，但是藍碧非常清楚，無論是楚軒還是七月，都想在事情塵埃落地之後，見見蘭君溪。
畢竟她可是關鍵的一環。
「你給我安排房間吧。」蘭君溪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抗，反而慵懶隨性地開口，彷彿只是來做客。她聽從主人家的安排，也沒有自己的想法。
藍碧咬住唇，蘭君溪雖然已經死了，但是到底還是離開的。想當初蘭君怡要和她合作的時候，她就多次提醒，那個女人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但是蘭君怡偏偏不聽，還說這是沒有選擇的餘地。
現在好了，只怕是引蛇出洞了。
「還是以前的院子，前皇后應該沒有意見吧。」藍碧尋思了一下，那地方有自己看守，倒是不用擔心蘭君溪會逃走。
「當然。」蘭君溪也沒有反駁，竟然非常順從地接受了藍碧的這個安排。然後跟在藍碧的身後，朝著那處庭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