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此間密道
曲靖的這句話,讓貅斯臉色有些不大好,神獸雖然智商不是很好,但是還是聽出了曲靖在話語當中對自己的嫌棄,只是之前琢磨著不能當著蘭君怡的面表現出來,所以才是勉強地隱忍了下來。
「他一定要讓我帶上。」蘭君怡聳了聳肩,略微有些無奈地開口。
「他竟然會默許你離開?」曲靖的臉上滿滿驚愕,楚軒對蘭君怡的在乎,他自然非常了解,試問那樣的在乎,又怎麼可能會同意她離開呢?而且還將一直非常寶貝的貅斯,送到蘭君怡的手中,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提及。對了,蘇睿在什麼地方?」蘭君怡皺眉,的確不想在這個時候提及到這事情,便是將話鋒一轉,停在了蘇睿的身上。她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見到蘇睿,心中自然是無比挂念。
雖然知道蘭君怡這個時候提到蘇睿,不過是刻意將話題岔開,但是曲靖並沒有拆穿,而是就著蘭君怡的話往下。「蘇睿現在應該在上面的客房裡吧,我這裡還得監督著他們施工,就不奉陪了。」
知道蘭君怡想要和蘇睿單獨說些事情,所以曲靖非常識時務。而且這地方,他也走不開。
「那貅斯也就留在這裡了。」蘭君怡接受了曲靖的好意,將貅斯也扔給了曲靖,就出了密道,朝著上面的客房走去。不過貅斯和曲靖兩人都有些不大適應獨處的時候,貅斯還用一雙戒備的眼睛,在曲靖的身上颳了一遍。
他還記得,當初曲靖對自己做過什麼。
曲靖知道貅斯不會拿自己怎麼樣,畢竟他得聽從蘭君怡的命令,於是繼續指揮亡靈挖通隧道。亡靈最開始看到貅斯,皆忌憚地縮在一旁,是看到貅斯眼中沒有殺意,才慢慢的聚在一起,繼續工作。
時不時,還要帶著小心的,看貅斯一眼。
不過這些個安分守己的亡靈,貅斯沒有興趣把他們吃了,它從來要對付的,只有惡鬼。
曲靖找到這個村子的時候,就感覺到鬼氣凝重,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這裡原來是亂葬崗,只是近年來晉國田裡收成不是很好,所以就有很多農村人到城裡來尋找工作,因為攜帶家眷的關係,沒有去處就把亂葬崗改造了出來,建了房屋成為村莊。只是可惜本來就是亂葬崗陰寒嚴重,加上村裡都是一些婦孺和老人,沒有陽剛之氣的震懾,所以亡靈在白日也可以出來。
不過因為並無邪念,所以也就暫且維持了現狀。
蘭君怡上了客房,快要見到蘇睿了,但是越是到了這個時候,心中就越是不得安寧。緩緩地嘆了口氣,終於是將那道門給推開了。
門后淡淡的氣息,她非常熟悉,也不會忘記。
蘇睿本是慵懶地躺在床榻上休息,但是聽到這一聲之後,猛然坐了起來。在看到是蘭君怡的時候,因為吃驚眼睛瞪大,待到反應過來,竟然鑽入到蘭君怡的懷中,哭了起來。
哪怕這身子已經是少年,但是蘇睿的性情,還是猶如孩子一般。見得他如此,蘭君怡只能一面搖頭,一面替他擦拭臉上的眼淚。她所有的殺伐果斷狠絕異常,似乎都不能用在蘇睿的身上。
「怎麼還哭鼻子了?」等到蘇睿已經緩和過來,蘭君怡才是輕笑著開口詢問。眼眸中沒有了狠絕,只有滿滿的寵溺,這一副溫柔的模樣,也只會在面對他的時候展露。
「我只是太久沒有見到蘭姐姐了。」蘇睿吸了吸鼻尖,他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到了這地方,雖然曲靖承諾過過一段時間蘭君怡就會來到這個地方和他們會合,但是蘇睿的行蹤仍舊擔心無比,每日盼著蘭君怡來,但是之前的每一日都是暫無消息。
他甚至擔心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如果不是曲靖一直攔著,蘇睿應該已經去找蘭君怡了。不過也幸好有曲靖攔著,否則蘇睿一到晉國,便只能壞了事情。
也唯有在面對蘇睿的時候,蘭君怡的臉上才會有淡淡的溫潤。「我不是已經回來了嗎?」
蘇睿滿意地點了點頭,就靠在蘭君怡的身旁,詢問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蘭君怡避重就輕地回答,甚至於都沒有告訴蘇睿,自己受傷的事情。不過叮囑以後不能稱呼自己蘭君怡,而且外出的話,她都會帶上陽朔準備的人皮面具。
她已經不想再麻煩,而繼續用著蘭君怡的身份生活,定然會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密道花費了大約十多日的功夫,才是開鑿完全,曲靖將蘭君怡送到晉國的一個邊陲小鎮,才是和蘭君怡告別,他不會在這裡停留得太久,畢竟還有平原國的諸多事情需要解決,蘭君怡也沒有做任何的挽留,只是非常安然地接受了曲靖的這個安排。
這是晉國的一處偏僻村莊,遠離了硝煙和遠離了戰火,對於蘭君怡而言,卻是非常難得。借用術法的關係,給蘇睿重新尋了一副身子,也是徹底和那個血雨腥風的過去告別。
不過通過貅斯,還是得斷斷續續地收到晉國皇城的消息。
聽說已經全國上下通緝辰皇,用的是謀反忤逆的罪名,但是只可惜辰皇一直逍遙在逃,並沒有人能夠發現他的蹤跡。但是就那些具體發生了什麼,並沒有對外界說起。只是將國師的位置空懸,能夠捉到辰皇的人,便是新任的國師。
但是要捉到那個男人,談何容易?
只是這事情已經和蘭君怡關係不大,她就白天的時候負責在林間打獵,傍晚回家和蘇睿一同做飯歇息,日子一復一日,都是非常平靜。雖然這樣的平靜於蘭君怡而言非常難得,但是隱約心中,更多不安。
她如此悠哉悠閑的模樣,許是很多人樂於看到,但同時又引得許多人滿滿嫉妒。尤其是那些,想要將她置於死地的人。
……
七月緩步向前,獨自一人穿梭在牢獄的走廊當中,無數的死囚一擁而上,抓住鐵欄一個勁兒地搖晃,求饒著想要出去。但是七月卻是目不斜視,她非常清楚自己要去什麼地方,又要和誰好好談談。
一直走到了走廊的盡頭,她才是緩緩停住了腳步,裡面的犯人並沒有像其他間的犯人擁出,而是非常平靜地呆在原地,看到七月臨近,也只是緩緩地抬了抬頭,然後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彷彿根本沒有看到她一般。
「讓我想想,應該怎麼稱呼你。……」七月卻是用鑰匙將門微微打開,然後走了進去,也不在乎這是什麼地方,竟然席地而坐,和那女人面對面。「君溪大小姐,我們可是太久太久沒有坐到一起,好好說話了。」
只是那個曾經厲害無比風華絕代的蘭君溪,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七月想到的時候,多少有些唏噓感慨。
蘭君怡的嘴角發出一聲嗤笑,並未將七月的這句話放在心上,轉而是留戀著將目光停在她的身上,「我又應該如何稱呼你呢?是如過去一樣叫你諸葛七月,還是稱呼一聲皇後娘娘呢?」
七月帶著疑惑,不解地看了君溪一眼。
「畢竟呀,你和我一樣,身上已經完全沒有了過去的痕迹,你還記得當年大梁的長公主,是什麼模樣嗎?」蘭君溪一面說,一面微微地眯起眼睛,彷彿真的在回想那時候的七月,到底是什麼模樣。
只是可惜,時過境遷如此,她也想不起來了。
「呵。」七月一聲輕笑,本想說蘭君溪遷移變了曾經的模樣,沒有想到竟然是被她反將一軍,說自己變了模樣,變得不曾認識。「大梁長公主是什麼模樣,我怎麼會清楚呢?而且現在怕是已經沒有了大梁了。」
她親自打開城門,和陽朔裡應外合,將整個大梁國拱手讓出。倘若諸葛侯還在這世上,定然想不到,他以為最無害最天真的長公主,竟然存有最可怕最歹毒的用心。
大抵沒有想到七月竟然會用這樣輕鬆的語氣開口,讓蘭君溪倒是有些意外,不過也就是一瞬的關聯,很快臉上就重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所以,皇後娘娘找到我,只是打算同我敘舊的嗎?」
只是他和七月過於並沒有什麼情誼值得去敘舊,更何況如若不是有事情,七月又怎麼可能親臨呢?
「當然不是。」七月也不再繼續寒暄,不過看到蘭君溪如此的模樣,忍不住還是將心中的感慨說了出來。「我倒是見過蘭家大小姐當年艷冠群芳的容貌,比之蘭君怡,都還要勝過幾分,可是如今竟然會將靈魂棲息在如此平庸的皮囊之下。」
這皮囊當然普通,甚至於連漂亮都算不上。
「皇後娘娘不是說了,這只是一副皮囊,又何須放在心上。」君溪回了一句,倒是絲毫不放在心上。她從未看重過容顏,自然不曾留意。
「倒是皇後娘娘今日找到我,到底打算做什麼?」君溪又問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