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夫妻圓房
她才是他的妻子不是嗎?身為他生命的另一半,即使不願意與他同床共枕,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總不在話下吧?
晚餐路天遠吃得很少,沒過多久,就下了餐桌。
可能是因為路天遠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今天汪純雪本身就不太舒服,所以她的胃口也不太好。
豐富的晚餐結束得很快,汪純雪想親自送路天遠回後院休息,卻被他拒絕了。反之,他把路敬騰叫去了樓下的一個書房。
「別在……任性了,聽我和你姐姐的話。和純雪圓……房。」路天遠雖有些口齒有些不清,但路敬騰還是能夠聽明白他的話。
「你知道的,我怎麼可能依靠一個女人,奪回屬於我們家的一切呢?」
路天遠和路心蘭有他們的深謀遠慮,可他路敬騰也有自己的雄才偉略,以及應有的自尊。
「我……我擔心,我等不到那一天。」路天遠的身體,其實現在是一天不如一天,只是路心蘭和他一直瞞著路敬騰而已。「騰邁並沒有表面……那麼風光……」
即便他天天窩在家裡,他對於外界的事,依然了如指掌。
騰邁由路敬騰一手創辦,基礎打在恆泰集團之上,騰邁一夜之間,在東城甚至全國名揚萬里。而恆泰則銷聲匿跡。只要是這個圈子裡面的人,都明白是路敬騰收購了恆泰,將恆泰的人掃地出門。
路敬騰想用自己的實力,解決路氏集團那些老頑固,這一點路天遠當然知道,可是路敬騰確實太年輕,路氏那些人,並非他想像中的那麼好對付。
年輕人鋒芒畢露是好事,可樹大招風,就不太好了。恆泰的人今日能被路敬騰趕走,誰能保證他日不會回來報復。
路天遠現在在路氏集團,只是一個虛銜的董事長,並沒有實權。唯一能夠讓路敬騰站住腳跟的,就是他是一個成年人的身份,只有那樣,他才有希望跟路天海的兒子路敬雄爭奪總裁之位。
「這些都是騰邁的資料吧?」路天遠那顫抖的手,握著關於騰邁的情況。
「你怎麼會有這些?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只需要好好在家休息,一切我都會處理好的。」他接過父親手中的資料,擔心他會操勞過度。
「你擔心純雪嫁入路家,有不純的心機,如今……她委身嫁給我這個老頭,是不是已經證明了,她不是那樣的女人?你如果還是……我的兒子,就聽我的話,把一切告訴純雪,跟她……圓房。」
父親字字帶著逼迫,如果他不從,他一著急,身體情況肯定越來越壞。
這個家裡,每一個人都有一個自己的心思。路天遠擔心自己的身體,會突然離開一雙兒女,希望自己不在了,路敬騰身邊還有一個伴兒。
路心蘭呢?阮治君去世,她心如死灰,只想生下腹中孩兒,隨他而去。她不願弟弟孤苦一人,留在這個世界上,更擔心路敬騰無暇照顧她剛剛生下來的孩子,只能強行把汪純雪綁在他的身邊。
一個是他的父親,一個是他的姐姐,似乎他們都不懂他。他想依靠自己,讓他們過得更好,這樣也不行嗎?
「天遠,我送你回房間休息吧?」
汪純雪一直在客廳里等待,見路天遠和路敬騰一同從書房出來,這才趕緊起身過去。
她的話很溫柔,舉止也很貼心。不過像這般的溫柔與貼心,卻是路敬騰從來沒在自己身上體會過的。
這個女人是真的喜歡老男人嗎?還是說她有戀父情節?
「純雪,你是真的不嫌棄……我這個老頭子嗎?」路天遠抬頭望著,站在他身邊的汪純雪。
同樣,她低頭就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那張又老,因為生病,而變得有些扭曲的面容。不僅如此,他的脖子,以及整個身體,時而還在抽搐。嘴唇邊還會殘留,病態的口水。
「我……」她有過那麼一絲的猶豫,但很快就蹲下了身體。並從輪椅上抽出紙巾,貼心的幫他把嘴唇的口水擦拭掉。「我既然同意嫁給你,就是你的妻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一定會對你不離不棄。」
她知道自己不算什麼高貴崇尚的女人,卻是一個保守,守信的女人。她是有義務,照顧路天遠的後半生的。
「好……」他點了點頭。「今天晚上……我就給你補上新婚之夜……」
路天遠淡然的話,對於汪純雪來說,卻是異常的驚人。
什麼叫做『補上新婚之夜』?
他都是一個下身癱瘓的人了,他還能行夫妻之禮嗎?即便如今的他,身體健康,有他這樣的年紀,應該也不可能行夫妻之禮了吧?
「奶媽。」路天遠示意奶媽送他回房間,臨走時,還不忘記輕輕的握了一下路敬騰的手。
待路天遠離開之後,汪純雪依然停留在原地,表露出剛才那震驚的神色。
「恭喜你,真的要成為路家的太太了。」
她的心裡已經很難受了,然而那個男人,卻還無情的補上一刀。
汪純雪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一任自己獃獃的凝視著,那似乎幸災樂禍的路敬騰。
他對她做出了那麼多出格的事,完全已經超出了,兒子對待『後母』。現在他的爸爸突然要與她圓房,他就沒有一點不適嗎?
汪純雪啊汪純雪,是不是你真的太單純了?跟你的名字一樣單純如白雪。
人家老子要與新婚妻子圓房,兒子為何要不適?他是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間休息。」路心蘭平靜的用手輕撫著自己的小腹。經過汪純雪身邊時,刻意提醒一句:「好好照顧你的新婚老公。」
路心蘭好心的提醒,差點沒讓汪純雪哭出聲來。
在路家她最信任的就是她了,她是那麼善良又美麗的女人。她可知道,今天晚上她要與她父親要圓房的女孩兒,是一個比她還少好多歲的女孩兒呀。
她怎麼可以那麼無情的把她推入深淵,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呢?
奶媽把路天遠送回後院,回到客廳,特意帶汪純雪去今天晚上,她應該住的新房。
路天遠一進生活在後院,所以汪純雪今天晚上,自然也不會住在前院。
此時即便有奶媽一起陪同著,可在經過院子里,那茂密的樹木叢時,她還是能夠從內心感到害怕。
「奶媽,你把老爺送回房間,他現在應該已經睡了吧?那麼……我是不是也不用去他的房間?」她拉著奶媽的手,言辭中試圖請求奶媽幫助她。
「怎麼會呢?今天晚上是你們的新婚之夜,老爺會特意等你的。」
奶媽的話,讓汪純雪心中抓住的,最後一絲救命稻草,也被斷掉了。
她是有妄想症嗎?他們都是路家的人,誰會願意幫助她呀?
不知過了多久,奶媽終於把她帶到了位於後院,一個裝潢很敞亮大氣的樓道。經過那個樓道,便是今天晚上,她將要住的房間。
她從來沒有去過路天遠的房間,所以也不知道,這裡到底是不是他平日里居住的卧室。
寬敞的卧室,不像路敬騰的卧室那般黑白兩色,氣死沉沉。相反,整個以玫紅色為主,其中布滿了紅色的玫瑰花瓣,最為顯眼的便是床頭那個火紅的大雙喜字。
這樣布置,不想承認,這是她汪純雪的新婚之夜都不行。
「純雪,你先休息吧,老爺洗過澡后,一會兒就會過來。」奶媽臉上布滿了慈祥的微笑,只可惜,現在被汪純雪看來,等同於把她推入地獄的魔鬼。
「奶媽……」她因害怕,迅速握著奶媽的手,手心裡的冷汗,足以讓奶媽感染到。
「別害怕,每一個女人都會有特殊的第一次。你既然已經成為人婦,就應該盡到人婦的責任。」奶媽伸出手去,心疼的撫去她額頭的劉海,抹去那一道細細的汗水。「『他』會對你很好的。」她刻意加重了那個『他』字。
奶媽多想告訴汪純雪,其實今天晚上與她圓房的男人,不是身患殘疾,又老又丑的路家老爺路天遠。而是那個四肢健全,高大威猛,整個東城女人目前都趨之若鶩的男人路敬騰。
可惜,她只是一個下人,沒辦法告訴她那麼多。一切都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過了這一夜,她就是路敬騰名正言順的妻子,若過不了這一夜,她就很有可能,被路敬騰拋棄,逐回汪家也不一定。
汪純雪如果被趕回汪家,汪家大小還不知道,怎麼欺負侮辱她呢。
「他有一個習慣,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燈光。如果一會兒燈突然熄了,你也不要害怕。」奶媽說完,強行將汪純雪的手拿開,獨自一個人離開這個喜慶的卧室。
奶媽走後,汪純雪漫步到床邊,緩慢的坐下來。輕撫床上那些嬌艷的玫瑰花瓣,環望這個屬於她『新婚之夜』的屋子。
她一再在心中強調,她是路天遠的妻子,她是應該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她不能戴著有色目光看待,已經是她老公的男人。
沒過一會兒,卧室裡面的燈,真的像奶媽所說的那樣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