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崩潰的邊緣

這話還是顧九頭一次聽說，說她是掃把星？還說他克夫。

顧九氣的手指尖尖都在抖，而後熟悉聲音傳來，「放肆，你說誰是掃把星？簡直無法無天了是不是？」

念緣嚇得跪地，「臣妾拜見聖上，顧九她對本宮不敬，本宮就是教訓幾句！」

陸離冷著臉，「放肆，竟然敢狡辯！滾出去，別讓朕再看到你！」

念緣害怕，捂著嘴，哽咽著走了。

顧九沒想到陸離來的這麼快，忽然想起秋蟬，見秋蟬低眸，捏著衣腳，頓時心中明了！

原來是秋蟬通風報信的。

「阿九，莫要理會，她是帝姬出生，任性慣了，隨後朕會禁足給她！」陸離捉住顧九的手腕，溫和安慰。

顧九卻疏離笑笑：「聖上這是幫著給我樹敵呢吧！」

「阿九，你想多了，若不是秋蟬差人來報，還不知道你得受多大的氣呢！」陸離非常坦白。

顧九這又摸不清陸離的想法，「謝聖上幫忙！」

「你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阿如呢？讓朕抱抱！」

顧九低眸，「她睡著一盞茶的功夫，怕是晚上半夜又要醒來！」

「晚上交給奶娘就好，你不要再起夜，太辛苦！」陸離溫柔的要死，換做是別的女人怕是要就要沉淪。

而顧九神色淡淡：「當年我沒有親自撫養榮兒，榮兒後來與我疏遠，這一次阿如我一定要養在身邊，竭盡所能養在自己身邊，可以么？」

陸離本想說那是蕭南宸的孩子，憑什麼？他還盼著能和顧九生個孩子。

這些想法一旦再腦海里有了影子，便成了揮之不去的執念。

「朕會把阿如當做親女兒看待的！」陸離似乎在承諾。

顧九撩撩碎發，「夜色不早了，聖上該回宮歇著了！」

陸離卻不肯，他捉住顧九的肩膀，說道：「阿九你還要躲我到什麼時候？入皇宮四個月了，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阿九？別這樣好么？他掉下懸崖，已經死了，那懸崖下是萬年寒潭，誰也別想在那兒活命，更何況他還身受重傷，就算你等上一萬年，也是沒有用的！」

顧九很快淚如雨下，蕭南宸是她心裡的痛，她日日就沒想忘記，就算夜夜以淚洗面，她也不肯放下，所以沒人敢提，沒人提起，陸離這突如其來的說起，顧九堅強了幾日的心靈便又開始突然崩潰！

她不管不顧地掉眼淚，她聲嘶力竭：「你走開，你不要說他，你有什麼資格提起他？你有什麼資格提起他？你有什麼資格？」

陸離沒想到顧九會突然爆發，這幾個月來她把情緒控制的很好，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有，可這突然的怒吼，陸離知道，顧九訝異的太久，她愛上了蕭南宸，這樣執拗的女子，若是愛上，怕是連一生都不夠。

陸離有些失措，「好，朕不說她，你冷靜些！」

顧九渾身都是發軟的，「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陸離無奈，轉身而走。

秋蟬這時過來扶住顧九：「娘娘，您這是何必，您這麼難受，聖上也不會好受，秋蟬這些年一直在御書房伺候，聖上喜誰，還是不喜誰，奴婢一清二楚。都說聖上心裡有人，娘娘您的忽然到來，奴婢便知曉，您就是聖上這些年念念不忘的人！娘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些日子，您平靜地跟潭水一樣，這忽然的爆發，倒是會讓聖上有所戒備！」

顧九冷眼瞧向秋蟬，這秋蟬果然不是普通的婢女，這說話的情商都趕上芳芳了。

秋蟬繼續：「娘娘，我們是女子，又在後宮，需要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顧九是贊成的，她剛才情緒失控，實在是不應該，可是她實在是太在乎蕭南宸，她每晚都會做夢，只要靜下來，就會想起蕭南宸，想起他們過往的點點滴滴。

她恨哪，恨這世界，憑什麼，憑什麼她擁有什麼，世界就會帶走什麼。

「娘娘，奴婢扶您去歇著吧！」

顧九逐漸冷靜下來，點頭，「好！」

阿如這個時候忽然呱呱哭了起來，奶娘抱起，「娘娘，是小公主尿了！」

顧九過來，抱過孩子，瞧著像蕭南宸的眉眼，眼淚又是止不住。

奶娘瞧見著急，「娘娘，不能當著孩子的面哭，讓孩子看見多傷心啊！」

顧九把孩子遞給奶娘，便轉身出去。進了自己寢室，關上門，抱著膝蓋繼續哭泣。

秋蟬沒法子，便又差人去悄悄稟告陸離了。

陸離正在看奏摺，吳一時不時還要說上幾個自己的想法，來人稟報靈霄殿的情況。

陸離心又靜不下來了。

吳一試探著勸：「聖上，您要是不放心，不若去看看？」

「不去，去了也是給她增添煩惱罷了！聽說最近外面傳的難聽，說朕喜歡人妻，還要幫別人養孩子？」

吳一心中是肯定的，也不能算是傳的難聽，明明是真的好吧！

「聖上，那些個流言蜚語您不用理會的！」

「嗯，明日開始，誰要是再亂嚼舌根，便去了他的舌頭！」這話是輕描淡寫的，卻是下的死命令、。

吳一應是。

蕭南征大獲全勝之後，卻最擔憂的人是顧九。

如今需要休養生息，大戰之後人力、財力、物力損耗很大。

他前來看自己的母後端太后。端太后已經很老，白髮蒼蒼，這幾年怕是保養不善。

可歲月催人老，不老才是奇怪。

蕭南征說是來陪著吃早飯，卻吃了幾口之後便說自己飽了。

端太后便詢問：「皇帝這是怎麼了？茶飯不思的？大獲全勝，開疆沃土，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你何須不高興！」

「母后，朕沒有不高興，這不是還來陪您吃飯了嘛！」

端太后冷嗤一聲：「聽說那顧九生了公主，還去了東嶺，她還真是人盡可夫，身邊的男人一直在換！」

這些年過去，端太后對顧九的怨恨從來就沒減少過。

「母后，您這話嚴重了，她是為了十九哥才去的東嶺！請您不要用這麼骯髒的辭彙侮辱她！當年薊州叛亂，可是她帶兵助朕鎮壓的！」蕭南征頓時更沒了情緒，猛然起身，「母后，您吃吧，朕還有事！」

端太后沒有阻攔，只是對正在出門的蕭南征道：「哀家就知道你忘不了她，你要是想救她，想都別想，你殺了蕭南宸她恨不得喝你的血，你以為她還會感激你嘛啊？你別天真了！」

蕭南征執念很重，哪裡聽得勸；「就算她要殺我，那就讓她殺好了，死有何懼？」

端太后心中卻期盼著這是蕭南征的氣話。

身邊的老嬤嬤陪了端太后大半輩子，見今日又是不愉快的收場，便勸說道：「娘娘，您不要和聖上置氣，他現在長大了，成熟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若是他不上勁，也不會滅了西涼，您說是不是？」

「總想著不管他的事情，可是總是忍不住。他是哀家的親兒子，哀家是為他著想的，他卻心裡一直向著那個顧九？當年先皇雖然寵盡後宮，但是卻心裡一輩子就只有一個人！彌留之際，先皇嘴裡還在念叨著？」

嬤嬤為端太后，搓背順氣，「過去的事情別想了，太后，讓奴婢陪您去轉轉吧！」

「算了，罷了罷了。」端太后打算是徹底再不過問蕭南征的情事。

蕭南征很少寵幸後宮，如今還沒有兒子的事情，讓眾大臣十分擔憂。

屢屢都是覲見選秀，或者再納新妃。

蕭南征對此都是無動於衷地。

胡妍文著急，她上次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被臨幸，可是卻被顧淑玉破話了，她心裡恨。

可是她哪裡知道是蕭南征故意的。

她還是沒有發現蕭南征腹黑和陰險。

當日被封妃的紅纓，如今卻看透徹。

蕭南征進來，她畢恭畢敬，客氣疏離，端茶倒水，卻讓人感覺不到她的絲絲熱情。

「紅妃，你怎麼不說話？」

「聖上未說話，奴婢不敢說。」她低眉順眼地，卻無端地惹得蕭南宸生氣。

「朕來，你不高興，那麼以後，朕也就再不來了。」說完蕭南征起身嗎，打算欲走，本想著紅纓會求他留下來，卻沒成想，紅纓再身後說道：「恭送聖上！」

自打她的孩子就無緣無故地沒了之後，蕭南征也只是偶爾興緻上來，過來一趟，除此志之外，再無其他，漸漸地她火熱地心就慢慢地冷淡下來了！

所以蕭南征來也不好，不來也罷，她是不想再期望了。

她每日去看端妃，陪端妃一個時辰，久而久之，和端妃的感情也好了起來。

蕭南征一走，她就去瞧端妃，端妃見她神色淡淡：「皇帝去尋你，你怎麼沒留下他！」

「聖上不想留，臣妾是留不住的！」

端妃嘆氣，「哀家知道你因為那個死了心，可是你還年輕，皇帝也對你不錯，你該抓住機會再生一個，皇帝現在一個子嗣都沒有，哀家簡直是寢食難安哪！」

紅纓低眉，「子嗣遲早都會有的，娘娘放心吧！」

「哪有那麼容易，他沒有兒子，成了哀家的心病，她忘記不了那個顧九，也是哀家的心病！紅纓你們該是努力的，可是你們都不努力！」

紅纓這次沒有說話，愛一個人不是努力就能得來的，那種繾綣的感受，只有愛一個人才能深刻體會。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努力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