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這樣溫柔的夢

顧妙玉和郭元正在一旁隨便敘話。

郭元正嘆氣：「你都二十了，還不肯嫁給我？」

「姐姐沒回來，我就不能嫁！允玉和雅竹的婚事也是一拖再拖，我們不能搶先！」顧妙玉覺得顧九沒回來，她怎麼能完婚呢。

郭元正把妙玉的手放在手心，「你這做小姨的，都成做母親的了！」

「榮兒才幾歲，我實在不放心，英蓮姑姑還得照顧花少主的兒子！」總之顧妙玉就是一直都有理由。

郭元正嘆氣離開，妙玉也沒挽留。

直到元月顧九到達東京，給歐陽清去了一封信，還打發顧允玉回去，就是為了這兩對把婚事辦掉。

顧九下了命令之後，顧允玉和郭元正總算抱得美人歸。

到東京已經連降大雪幾日，紫陽王輕而易舉地佔領東京。

秦素都已經見到這個紫陽王，雖然隔著面具，但也知道此人就是蕭南宸。

「聖上，娘娘就在城內，這些年她一直奔波，關節很是不好，這寒冷的冬日腿都無法走路，一直在炕上卧床，芳芳姑娘說娘娘膝蓋疼的不能下床，晚上疼的不能入睡！」秦素就是敢確定。

紫陽王聲音沙啞，「秦王怕是認錯人了吧！」

「聖上，你如今攻佔東京，現在需要亮明身份，而後和娘娘一起回臨安才對！」秦素沒想到蕭南宸的聲音成了這樣，但他知道顧九不會在乎這些！

「秦王先去休息吧，你說什麼，本王聽不懂！」

秦素簡直要鬱悶而死，剛還要說什麼，一個身穿華服的女子進來道：「蕭國的秦王殿下，王爺讓您去休息，我讓下人帶您過去！」

秦素有點兒生氣，顧九一身傷痛的等蕭南宸，而這兒卻藏著一位美人，至此他毫不客氣地詢問：「你是誰？你可知道他早已經娶妻，還有一子一女，你是什麼東西，敢對本王插嘴！」

這錦瑟頓時臉上青紅交加，一副就要哭的模樣。

紫陽王卻道：「秦王，請您客氣些，這是本王的女人，她一直照顧本王，所以說這樣的話還是能的！」

吳明默默嘆氣，他如今真不知道該說什麼，聖上不承認，他也沒有辦法。

秦素氣的甩袖而走。

錦瑟才問：「王爺，是奴婢的錯，奴婢說錯話了！」

「你也沒說錯，命是你救的，別人不知曉，維護你，是應當的！」淡淡的一句話，就把關係撇的清清楚楚。

錦瑟就要哭了，蕭南宸立即就道：「你下去吧！」

「是，王爺！」

吳明見人走遠，就問：「聖上，您為何沒有承認？皇后就在當年的逍遙居住著，和花少主！」

「朕如今這樣，如何見她？朕的臉，朕的嗓子都壞了，還怎麼見她？」蕭南宸沒有一日不思念顧九的，他活下來之後時時刻刻都盼著見到顧九。他這一生唯一愛著的女人。哪怕重活一次，也不能忘記的女人。

聽著她不能下床，蕭南宸覺得自己心猶如萬箭穿心的刺痛。

掉下寒潭，身中劇毒，連嗓子都啞了，能活命到如今都是僥倖！

可是這殘軀還能支撐到幾時，三年還是五年？再次出現然後再帶來死亡的痛苦，顧九脆弱的心又怎麼能承受？

吳明嘆氣，「聖上，娘娘一直在等你，不會嫌您的，她若是有半分先嫌惡，也不會再逍遙居等您了！」

「她又不知道是朕，怎麼能說是等呢！」

「娘娘聰慧無人能及，秦王能猜到，娘娘又怎麼會猜不到！」吳明還得分析。

蕭南宸面具下的臉上掛著苦笑，「讓朕考慮考慮！給程榮錦去信。陸離就要到攻破燕州了，讓他斷後！」

陸離與她有奪妻之仇，怎麼能讓他再得意！

他這兩年可也不是白活的！

吳明退下。

蕭南宸哪也沒去，枯坐到深夜。忽然穿上大氅，出了門去。

顧九好不容易睡著，然後做了一個有關蕭南宸的夢。

自從蕭南宸死後，她做了無數次的夢，但是卻沒有夢見一個這麼清晰的夢。

夢裡的蕭南宸一副北鷹的模樣，撫摸著她的臉，還掉著眼淚；「阿九，我很想你，想你想到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阿九，你是不是也很想我，聽說你生了女兒，名字喚作阿如是不是？我會打敗陸離，接我們的女兒回去，這中榮國就是我們的了，你是皇后，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女人，唯一的皇后！」

顧九聽得真真切切，伸手去捉，卻發現是空的，猛然坐起，卻發現屋內再沒有人，她大叫：「芳芳，芳芳，剛才誰來過，是誰來過？」

芳芳連外袍都沒批，就沖了進來，「主子，無人進來啊，您是不是做夢了？」

「秦素回來了沒？」顧九臉色慘白，又緩緩躺下。

「主子，秦王回來了，說紫陽王聲音嘶啞，不是聖上，我想也許再過十來天，到了二月份，我們就可以啟程去臨安了！」芳芳想著還不如回臨安去！

顧九點頭，「你去睡吧！」

芳芳心疼顧九，又為顧九換了暖爐，膝蓋處又放了溫熱的軟墊子，「主子，還是回臨安養著的好，您看呢！」

「也是，兩年未見榮兒，我甚是想念，那三天後便啟程吧！」

顧九心裡想著是蕭南宸不肯認她，怕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理由，所以她先回臨安再說。她如今這身體，戰場是上不了了，但是護住蕭國她還是有能賴的。

陸離想要藉機拿下北齊，那麼勢必要和這紫陽王決一死戰，顧九打算不摻和了。

花無影還沒有睡著，也是因為聽到顧九動靜，見仿芳芳出來，便過來詢問：「阿九怎麼了？」

「做夢了，怕是又夢到聖上了，臉色很不好！說是打算三日後回臨安！」芳芳如實說道，但是臉上的擔憂顯而易見。

花無影嘆氣，「怕是要回去養身子等著，等身體好了，還要出來再尋！」

芳芳想到秦素說的話，覺得不太對勁兒：「總感覺秦王把話沒說完，說了一半便是不說了。」

花無影又再聽了一遍，「怕是有貓膩，我明日去探探，若是這紫陽王真是蕭南宸，他為何不肯認阿九，該是問問清清楚楚的！」

芳芳覺得這樣也好：「好，少主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二人就這樣相約好。

顧九假裝沒聽到。

翌日，雪停。

來到這北齊的偌大的皇宮，芳芳覺得孤寂還有些害怕。他們說要見紫陽王，便被邀請進來。

花無影覺得奇怪：「這麼容易就進來了？」

吳明覺得好笑：「花少主在江湖上鼎鼎大名，誰不知曉，我家爺自然也知曉！」

錦瑟閑來無事，帶著兩個丫鬟隨處閑逛，便被芳芳瞧到了，問吳明：「那是你家王妃？」

「還不算是，我家爺並沒有和錦瑟姑娘成親！」吳明也是實話實說。

然而沙啞的聲音傳來：「那也快了！只是暫時不是而已！」

花無影和芳芳尋著聲音瞧去，之間一醜陋的男子說著話，這是紫陽王？這還真不是英俊的蕭南宸。

隨而，芳芳失望，「少主，我們該回去了！」

花無影卻道：「紫陽王幸虧，您這臉是怎麼了？」

遠遠看去整張臉都是青色的，只有眼睛燦若星辰，做臉還有道可怖的傷痕，似乎連皮都沒有，只剩血肉。

這怎麼回事？

「本人不幸中毒，殘軀一個，你們不用驚訝，還需要進去喝杯熱茶嗎？」

聲音也是沙啞的，芳芳說不用，要告辭！

花無影道了句：「三日後我們便和蕭國的太後娘娘回臨安了。在此叨擾良久，望紫陽王見諒！」

蕭南宸心下一驚，顧九要走？他忍著不適，道：「不算叨擾，花少主長住也可以！」

花無影只是笑笑，「告辭！」

芳芳跟緊低聲問詢：「少主，是聖上嗎？」

「回去再說！他內力高深，這番，怕是已經聽見！」花無影好心提醒。

芳芳無奈，跟上。

兒人回去，秦素不在不說，連顧九也不在。然這二人卻連個口信都沒留。

二人面面相覷，不曉得顧九到底去了哪裡。

顧九的能去的地方是哪裡。

芳芳要去尋，花無影攔住：「你我都不知曉她去了哪裡，這番去也是尋不到的！不若就等著吧！」

「主子腿不好，若是有危險怎麼辦？」

芳芳總是擔憂不停。

花無影分析道：「連口信都沒留，就證明很快就會回來，阿九不是那麼粗心的人，不會連口信都不留的！放心吧，喝杯熱茶等著吧！」

芳芳還是不放心，下了樓去，到門外張望。

顧九和秦素卻也這時漸漸映入芳芳的眼帘，芳芳看到顧九穿著白色的斗篷，秦素錯著兩步跟著，一身黑，這黑白分明的很。

「阿素，我們該回去了，青杏會抱怨我的，你這出來許久，她肯定是擔心地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下的！」

秦素笑笑，「是，該回去了，到了東京之後去信給她了，想必近幾日就收到了。」

「嗯，你的確想的很周到！」

「青杏對我諸多關心，必須寫信給她！」秦素就差說青杏恨不得把他拴在腰帶上。

顧九忽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