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成狂的心思

蕭國八年春，顧九走南闖百的又回到臨安。

這一路很是順遂，無人阻攔，無人打擾，順水輕舟的顧九就回來了。

顧九回來已經到了深夜，三月中旬，臨安已經很是溫暖，顧九第一件事便是進宮看蕭榮。

蕭榮早早已經熟睡，是英蓮正在守著。

顧九卸下寒氣，英蓮瞧見來的人是顧九，跪在地上忍不住嚶嚶嚶哭了起來：「娘娘，您可總算回來了！」

顧九扶起，忍著淚，「待會再和你敘話，我先見見榮兒，兩年未見了，實在是愧疚的很！」

英蓮起身，「娘娘，您去瞧瞧吧，這幾天知道您要回來，每日都在念叨，明日還要早起去上早朝，雖然幾位大臣喝太傅基本掌握過世，可是聖上才五歲，日日三更起，很是辛苦！」

顧九在隱隱的燈光中已經流下淚來，「好，知曉了！」

顧九緩緩走向蕭榮的床榻，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睡的十分深沉，顧九來他也恍然未覺。

不遠處的桌子上還躺著幾副練得歪歪扭扭的字，顧九一直流淚，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念叨著：「榮兒，榮兒？榮兒？我的榮兒？娘親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英蓮在聽著一個勁兒的抹眼淚，青衣聽到動靜，提著勁兒就進來，見英蓮哭的厲害：「嬤嬤，怎麼了？您怎麼哭了？小聖上出事了？」

「不，不是，是娘娘回來了！是娘娘回來了？」

青衣往前走了進步，轉進內室，見屋裡人影不停哽咽，抹眼淚，便也濕了眼眶走了出去，「姑姑在這守著，奴婢去給娘娘燒洗澡水，她洗洗再睡，興許舒服些！」

「芳芳姑娘去了，你守著，我去看看！」雖然是深夜，知曉的人可是連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蕭南宸站在東京的最高處遠眺，跟前伺候著的錦瑟問詢：「王爺，您這是思念誰呢？」

「朕做了那麼多的夢，你又不是不曉得，還要故意問詢？」

「您是蕭國的聖上，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可是您既然回來了，為何又不回去呢？」

「等我殺了陸離，我便回去！」在錦瑟面前，他也坦白！

錦瑟一愣，「東嶺皇帝在燕州，還沒打過來！」

「朕明日便帶兵前去，是時候該做個了解了！」顧九回去，他就放了一半心，他要把整個中榮國都要送給顧九！這些年顧九受的侮辱和罪，他都要一一討要回來。

「靈霄皇后是個絕色美人對不對？」

想起這個，蕭南宸嘴角微揚：「恩，她也心地善良！」

錦瑟一愣，她從未見蕭南宸笑過，這是頭一次。就因為那個她從未見過的女子。

「錦瑟，你為何要叫這個名字？」

「師父撿我回去，師母正好在彈琴，便有了這個名字，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朕也未曾見過你師父，若是見過，倒是要討教一番他的醫術，你的醫術這麼好？」

「不，不是，教錦瑟會醫術的是師母，並非師父，師父是文人，只會教人識文斷字，他不會醫術！」

蕭南宸驚訝：「原來是這樣！」而後他又另起話題，「錦瑟，說不準，再過上一年，這中榮國就是的朕的了，你打算去哪裡？」

「錦瑟一直以為您也會像話本子里寫的那樣，讓我以身相許，你放棄那榮華富貴和錦瑟浪跡天涯呢！」錦瑟笑著說著，心裡卻是苦澀著，照顧蕭南宸這麼久，她連一個笑臉都未見過，今日好不容易得見，卻也是為她人而笑！

蕭南宸沉默，「她從未說過與我浪跡天涯，她心中總有一個理想，一直都沒有泯滅，無論多麼艱險困難，都沒有變化過！你這樣的夢，總會有人和你一起實現，你看吳明如何？他也不喜這朝堂鬥爭，也不喜這紛擾的戰爭，不若到時候你們一塊走吧！」

錦瑟又是一陣苦笑：「沒想到堂堂蕭國皇帝也要做這保媒拉線的事情，真是辛苦您了！這個時候，聖上不該是挽留我么？挽留跟著你去朝堂，和靈霄皇後來段娥皇女英的佳話可好？」

蕭南宸這回是真的被惹笑了，「一項低眉順眼的錦瑟也會開玩笑，簡直讓朕哭笑不得！」

蕭南宸已經開始下山，錦瑟在後面趕緊跟上：「誰說我開玩笑的，我明明說的是真的！」

蕭南宸先下來，錦瑟還沒下來，「聖上，錦瑟姑娘呢？」

「在後面，你去尋尋，她怕是要離開東京了！」

吳明臉色忽然便臭，「聖上，您怎麼不攔她？」

「你去攔吧，要是成了你媳婦，那才是你的本事！」

吳明朝上瞧去，未見人影，便風一般地去尋。

而秦素，站在不遠處，「聖上，你果真是不想娶那錦瑟？」

「要想娶，朕早娶了！阿素，讓你回臨安，你非要不回，明日便跟著朕去打仗吧！」

秦素頓時興奮起來，「屬下早就手癢了，幹掉陸離，這輩子才算沒有白活！」

蕭南宸拍拍秦素的肩膀，「好兄弟！」

「自然是好兄起，拋妻棄子的就為聖上您！」

蕭南宸頓時笑了起來，「凌英就知道跟著阿九走！」

「聖上，認識這麼多年，也就這點兒了！」秦素也是笑笑。

這英勇無畏的蕭南宸多年依舊，雖然他身中劇毒，雖然他聲音沙啞，俊俏的面容也無。

秦素喝點酒之後問蕭南宸：「聖上，你的臉還會好嗎？」

「不知道，也許那換血大法的方子有用！」

換血大法可是救了花無影呢，那麼就有可能救蕭南宸。

秦素天真地想只要尋一個願意為蕭南宸犧牲的女子就好。

錦瑟沒喝醉，隱隱約約聽著，換血？那秘術？她在書上似乎瞧見過！

吳明眼睛一直盯著錦瑟，見錦瑟離開，匆匆追來便道：「這件事還輪不到你出頭，錦瑟，等到明年聖上統一中榮國，我便帶你走，如何？」

「去哪裡？吳將軍可否想好了？」錦瑟反問。

吳明頓住，錦瑟便走了，「我累了，要歇著了，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吧！」

蕭南宸就覺得錦瑟特別像在五音谷初見的顧九，一副滿不在乎，其實心裡什麼都知道的！

秦素留下來，就是蕭南宸想恢復身份的第一步，雖然他沒與顧九相認，卻暗中和宮裡的朝堂上，各個封疆大吏都取得聯繫。

現如今，怕是除了顧九，歐陽清，還是華銘，宮商羽都知道他們的聖上還活著。

顧九回到臨安，悄悄就回來慈明殿，並沒有大張旗鼓的。

宮商羽來尋，顧九就正在和蕭榮玩鬧。

「阿九，你這是回來幾日了？」

「三日啊，太傅三日不管榮兒，還問起本宮來了？」顧九也是沒好氣的開玩笑！

「神都知道本太傅這幾日去了淮南，不在臨安！」

「好吧，信你一回！」

「你不信我，也由不得你！」

顧九讓英蓮帶走蕭榮，「大師兄瘦了許多！」

宮商羽坐到一邊，顧九也隨後坐下。紅鴛看茶。

顧九不說話，倒是一副輕鬆的模樣，「阿九，這兩年過的好么？」

每個人都問她這個問題，顧九說好，別人會不會想她和陸離的那點關係，若說不好，各個又都是心疼的眼神，顧九便這麼回答：「過的不好也不壞！」

好是什麼，不好又是什麼？宮商羽在心裡衡量著，但是並未問出來。

顧九想到宮商羽做了兩年太傅，便問：「榮兒和珍兒努力嗎？」

「珍兒更踏實，榮兒更聰慧！」宮商羽只說了二人的優點。

顧九點頭，「珍兒這孩子心思重，勞煩師兄操心了！」

「是，現在你回來了，是不是給我放假，師兄也想出去轉轉！」

「師兄想去哪兒了？北齊和東嶺打的如火如荼，難不成師兄是有事要做？」顧九覺得宮商羽並不是想單純的去轉轉。

「他們打他們的，我自由我的，太傅讓梅玉七來做吧，他很適合！」

顧九越發覺得奇怪，「師兄，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啊？」

宮商羽笑的坦然，「安心住在慈明殿就是，明年師兄也許就遊歷回來！阿九，你辛苦了這麼多年，好好歇著，從今往後就管好榮兒就是！前朝兩位宰相管著就是！」

顧九點頭，「放心，日後我哪都不去了！」

宮商羽沒想到顧九這麼樣輕易好說話，忽然想到顧九是故作輕鬆，心裡怕是難受的緊呢！面上越是輕鬆，越是忘不掉蕭南宸，這笑容明燦燦地惹人心疼！

宮商羽有陪了兩天顧九，便還是走了，他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

臨走之前，還問顧九要人：「阿九，這兩年成狂和紅鴛不錯，你便應了吧！」

「師兄，莫不是在說笑話，成狂那傢伙還惦記我的人？」

「阿九，別，紅鴛年紀也大了，托著不好，成狂這次給你留下，好好調教，保證你說一，他不敢說二！」

顧九沒好氣，果然成狂進來，「娘娘，成狂以後便負責您的安危！」

顧九故意冷著臉：「你也有今天？」

「是，娘娘，成狂以前是年少輕狂，還望娘娘原諒則個！」

顧九瞧著低眉順眼的紅鴛，還是軟了心：「你以後負責世子和榮兒的安危，別老在本宮眼前晃，本宮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