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鳶尾花先生

盼了好幾日的冬日厚衣終於到了，龍木茵穿裹著加棉褲和長袖套頭衛衣站在噴泉旁。大風吹動著窗外的樹木，葉子開始枯黃，飄飄洒洒的落下一兩片。

今日周二，並未排課。而她正在外面等著諸葛校長，他今天要去是植玄樓聽一節課，而她也想去了解了解植物類居民是如何在這兒寒冷的冬日裡生存的。

諸葛校長和往常一樣，黑色西服套裝配上藍綠色領帶。白狐走在他們前面，冰冷的涼風側面吹來，它那豎起的耳朵有些歪斜，毛髮也被吹出漩渦。

「天氣開始換季，衣服也該換季了。」

「主動調節溫度！」他在身後回應到。

「是的，」龍木茵低頭看著他露在空氣中的腳踝，「溫度降低的時候最好穿上長襪。」

他對比了自己和她的腳踝，接著蹲下身子，把襪子勉強往上拉出了一番。見他對著裝有某種誤解，決定下次網購的時候幫他也購買些，想到：「男裝有分型號或尺碼嗎？」

河溪鎮的整點鐘聲敲響，兩人加快了些腳步。今天給學生上課的是莫鳶先生，教授結晶術。

「諸葛校長！龍木先生！」剛到教學樓，學生紛紛禮貌問候。比起上次去水孚樓見到的學生，他們顯得十分拘謹。

「你們好！」她報以微笑一一回答著，也跟著拘謹起來。

上課之前，莫先生簡單的介紹了課程內容，接著直接演示。龍木茵睜大眼睛，以免漏掉重要細節。

首先，在講台上方放置著一個透明式結冰器，看起來像是冰箱。等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結冰器上時，墨先生換做一株藍色鳶尾花，鮮活的生長在冰塊之上。漸漸的，容器開始灑下雪花，整個植株的邊緣開始凍結起來，直到全部被冰雪封結后，植株一片末端開始顫動。

在如此冰冷的環境中，原本包裹嚴實的花蕊開始打開，迷人的藍色花瓣展開來，最後，儘管在零度以下的溫度里，那朵花也毫無損傷，高傲的綻放著。

她的大腦開始快速運轉起來，從看過的植物生理學書籍中開始搜索在雪地里開花的原理，而她能想到的，大概是和植物自身向外散發的熱量有關。

「好了，按照著上面的過程，」莫先生打開數字屏黑板，「請大家開始。」

學生們行動起來，一眼望去，那些玻璃容器中容納著各色個樣的植物。

同樣，沒想到還有動物也來學習莫先生的課程，他們互相幫助，輪流把對方塞進冰冷的容器中，顯然，他們很聰明，不一會兒就掌握了這節課的要領。

「諸葛校長！」莫先生從學生間走過來，「今年的冬天看來是提前了。」

「是啊。」諸葛校長同意到。

在他們說話的間隙，她打量起這間教室來，從東邊升起的陽光恰好能從那邊的玻璃牆中毫無遮攔的照射進來，而在其他的牆面上正好能反射聚集這些光線，這樣一來就能充分利用有限面積的太陽光。隨著太陽東升西落，牆體也在不斷的發生微小變化，對她來說，很是有趣。「這樣一來，即便是冬天，你們也能隨意外出了？」

莫先生這才轉過來注意著她：「可以這麼說，不過要做到像諸葛校長這樣不受環境限制大概需要十幾年時間。」

「那你呢？」對於那些她不能理解和衡量的東西，她總是比一般人要好奇很多的。

「莫先生！」一位被困住容器的學生把他叫了去。

沒得到別人的回答，她便自己作出判斷，能控制和改變環境的人，同樣，在惡劣環境下也應該能很好保護自己。

「他能在極度缺水的環境中生存幾百年，」他認真的說道，「如果他願意嘗試的話。」

「噗呲！」她想到了被考古學家發現的最早小麥，大概也活了上千年吧。

遠處的莫先生耳朵極其明銳，快速移動到她的面前：「龍木先生去過沙漠嗎？」

她搖了搖頭，這時她出過最遠和最久的一次遠門了。

「太可惜了，」莫先生說道：「有時間一定要去去，順便邀請諸葛校長一起。」

這席話讓她有些驚訝：「難道你們是朋友？一起長大的？」兩人相視而笑，難道她猜對了？「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