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權位

等他們走上山頂的小木屋時，莫先生正和兩位學生探討如何使天空具有極具變化的顏色。當她坐在屋檐椅子下歇息時，頭頂的天空變為紅粉色，顏色使呼吸的空氣變得清甜，她微眯著眼睛，抬頭望高處望去，只見邊牧風在雲彩間飛揚。

「龍木老師，」藍尾豚擋住陽光，「等學校考試結束后您就要回去了嗎？」

「嗯，」她應了一聲，「假期還是要回去陪伴家人，不是嗎？」

藍尾豚有幾分失落，站在比她低一階的沙石地上，因此和她的高度差不多。龍木茵多少對藍尾豚的身世有些了解的。

據說他的父親曾經在海洋里生活了很長時間，因此到達過世界各個角落，而她的母親便是大海里的人魚。後來，在那最為動蕩的年代里，相愛的兩人來到河溪鎮定居，身下可愛的藍尾豚。在那之前，他還為換作人形，他和他的父母過著極為幸福的生活。

災難到來，母親被兇殘的官兵強行帶走，父親在保護河溪鎮弱小的居民中喪生。從此，他就孤獨的生活在河溪鎮。

莫先生走到藍尾豚的身旁，若有所思的說道：「人類便是重視儀式感的動物，表面的團結怎麼也遮掩不住他們之間的裂縫。」

龍木茵身體一震，抬眼看著莫先生，想要反駁些什麼，但還是未能說出口。

「我想龍木先生的家人應該是好人的。」藍尾豚說道。

「人都是多面的，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莫先生接著說。

「真的嗎？」藍尾豚還未真正接觸過人類的生活，更不會有好人和壞人之分，大家都說帶走他母親的那些人是壞傢伙，但他對壞人的概念還未全全掌握。

龍木茵被莫先生說得心裡發寒，從前她做過的好事和壞事都一股腦的湧入。於是她只能不失溫柔的說了句：「要是你通過了這次考試，你就和我一起回家過節好了，這樣便能接觸不同的人，體會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了。」

藍尾豚的眼睛一亮，這時剛好從天上滑翔下來的邊牧風也聽見了她的話。兩個學校把頭轉向諸葛校長，小心翼翼的探尋他的變化。

她是不能理解他們之間那種神秘交流的，有些不滿他們那種故意躲避她的眼神，因此這種神秘的交流方式已經不能引起她的好奇。

莫先生毫無顧忌的坐在木製地板上：「考試通過的話，那就沒有任何阻擋他們離開的理由了。」

龍木茵表示贊同，甚至她覺得，聚奎學校應該招收一些人類，這樣才能讓學生從小學會如何和人類相處。相反，進入聚奎學校的學生應該尊重這裡的居民和學生。

「只要龍木先生同意，」諸葛校長開口說道，「你們自然是可以去她那兒的。」

「如果沒通過呢？」藍尾豚對那高難度的考試有些擔心，「我還能同龍木先生一起去嗎？」

諸葛校長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鄭重的說道：「那麼，說明你還不能負起成為人類的責任。」

龍木茵側著頭看著諸葛校長：「諸葛校長是否通過了那個考試呢？」她一不小心把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

莫先生哈哈大笑：「他可不用通過那個考試。」

是的，在河溪鎮，除了那難過的考試外，還有一種讓他們隨意進入人類生活的方式：出生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