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門

陸婉這是何德何能，居然能夠得此殊榮？

此舉怕是要引起朝野上下震驚個把月了。

休炎見楚雲城蹙眉，連忙把管家攙扶著帶了出去：「王爺不喜別人多言，管家，新夫人回門之事，好生準備。」

管家還有些恍惚，迷迷瞪瞪走了。

院子里的陸婉還未回過神：「回門？」頓了頓，她小心翼翼地問，「王爺可要同去？」

楚雲城勾了勾唇，金色的面具平添了幾分威嚴，看著讓人心生懼意：「一個人，不敢回去？」

「……怎麼會？」陸婉怎麼聽都覺得他在試探自己，連忙柔聲道：「只是有些驚訝，多謝王爺恩典。」

楚雲城眉心動了動，方才的旖旎柔情不在，只淡淡看她一眼，便轉身離開。

三日後，陸婉雖然是一個人回門，可管家準備地聲勢浩蕩，車馬隊綿延，引得百姓們都出來看熱鬧。

陸二叔早早帶了人在府門口迎接，然而見下了轎子的只有陸婉一人，臉色沉了沉，當著管家的面依舊佯裝慈祥：「婉婉，一路累了吧？快去歇著，二叔讓廚房準備了你最愛吃的點心。」

陸婉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管家，避開了二叔諂媚的笑容往裡走：「多謝二叔。」

進了內廳，陸二叔同管家寒暄過後，便讓人帶車隊下去休息，房內只剩下了叔侄二人，連清水都被趕了出去。

「婉婉，你雖然出身將軍府，可卻生得一副溫婉柔美的好相貌，怎麼這次沒哄得王爺陪你回門？」陸二叔雖然用著調侃的語氣，可明顯神情不悅。

「二叔，九王爺又不是傻子。」陸婉不滿之色並未隱藏，毫不猶豫地懟了回去，「明知道身邊之人可能是將軍府的姦細，他還能上趕著湊過來給我送情報？」

陸二叔怒上心頭，一拍桌子：「你……你還敢頂嘴？」他咬咬牙，顧忌九王府到底沒敢動手，「陸婉，不要以為飛上枝頭，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氣氛陷入死寂，叔侄倆大眼瞪小眼，互不服輸。

陸婉已經脫離將軍府，逃離陸二叔的掌控，也無需有求於他，自然不會輕易認輸，因此非常淡定。

陸二叔沉默好一會兒，倒了一杯茶清咳一聲：「剛剛二叔就是一時著急……你一個姑娘家在九王府的確不容易。」

他笑了笑，跟川劇變臉似的，瞬間又是慈祥和藹的長輩：「婉婉，這幾日，你有沒有發現九王爺在府中有何異常？」

陸婉擰眉，低頭看著茶杯中搖曳的綠色嫩芽，水光中忽然有異樣的光芒掠過，她不動聲色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房梁，小手握緊了茶杯。

「二叔，九王爺表面上對我寵愛有加。其實戒心很重，什麼都沒透露。」

只稍一側眼，陸婉便發現有人躲在房樑上偷聽，她雖然根本沒把二叔的話放在心上，可還是得做足面子功夫。

陸二叔狠狠放下茶杯：「楚雲城果真奸詐，如此做派不是把將軍府拉到了他的陣營讓人誤會嗎？」頓了頓，他又扯了扯唇，壓下不悅，「婉婉，你別灰心，繼續監視，總能發現此人的禍心。」

陸婉借著喝茶的動作，又瞥了眼房梁，放下茶杯按了下眉心：「二叔，實在不是我不願意走動打聽，只是王府裡外固若金湯，我平時連外出走動都有些麻煩，若要在王府中自由活動，上至管家侍衛，下到丫鬟家丁，個個都要打點好……」

陸二叔看了她片刻，沒上當：「我聽說，九王爺賞了你不少好東西？」

陸婉嘆氣：「二叔，王爺剛賞了東西，媛夫人後腳就藉機污衊我偷盜販賣王府財物，險些被罰，王府中危機重重，一個不慎就沒了命，我實在是為難。」

「……王府兇險，辛苦你了。」陸二叔瞥了她一眼，手指在衣角捏了捏，這是他琢磨思考時的慣性動作，等到他鬆開衣角，便吩咐管家去取了銀票和不少首飾，親自交給陸婉，「你的嫁妝不能擅動，否則會引起懷疑，這些就給你帶回去好生打點。」

陸婉收下銀票，彎了彎唇角：「還是二叔深明大義，我一定會好生利用這些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