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花魁鬱金(1)
若非天色漸暗,過路的行人較少,不然都還以為深夜鬧鬼。
時鳩驚魂未定地站著,雙腿一直在顫抖。一想到剛才那「縱身一躍」,心裡都不停地打著哆嗦。
司徒韶輕笑,這副模樣與她當年也有幾分相似:「這麼害怕?二樓已經算很低的了。待會要是從三四層下來,把你嚇哭了怎麼辦?」
話裡帶著些玩笑,但句句在理。時鳩真的很怕,不過要點面子,他倒還不至於嚇哭。
月亮已經藏入雲藏,讓人難以捉摸它的行蹤。
春居閣。
花魁鬱金正沐浴出來,髮絲濕答答地垂在肩上。她走到梳妝台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她從柜子旁拿出一張乾淨的布,開始對著自己的頭髮「做護理」,輕聲哼著小調,心情不錯。
接連幾晚都有發生花魁的命案,叫人心驚膽顫。但在錢財面前,一切都是浮雲。鬱金仍然做著平常的事情,循規蹈矩,絲毫沒有受到別人的影響。
「鬱金,你睡了嗎?」
外頭響起一聲呼喚,那人輕輕敲了下房門。燈火還在閃爍,整個屋子都是亮堂的。
鬱金披上外衣,放下布后慢慢踱步至門前,開了門。
外面正是春居閣的老鴇,年紀不大,二三十左右的樣子。
「怎麼了媽媽,可是有什麼事情?」鬱金問道,聲音嬌滴滴的,心裡都蕩漾起層層波瀾。
老鴇微笑看著鬱金,這個寶,可給她的生意帶來了不少利益。想著因她而流進來的錢,老鴇的眼神都溫柔了許多。
「鬱金!」撲面而來的酒氣瀰漫在這周圍,鬱金輕輕蹙起了柳眉。知道來人,她眸子里有幾分嫌棄。
「鬱金!」男子手裡揣著一壺酒,醉醺醺地就走到鬱金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撫摸她的臉。
鬱金側身,恰好躲過了。
「媽媽!這是什麼意思?」鬱金有些生氣,落在男人的眼裡就好像'在撒嬌。
「我……這……」老鴇一時也解釋不清楚,鬱金賣藝不賣身,要是被人知道鬱金已經被著男的玷污了,她還怎麼去做生意?
但那男子出手昂貴,三萬兩白銀啊!這真的是天價!!老鴇見錢眼開,捨不得花魁套不著銀子,所以她就帶他上來了。
老鴇乾脆心下一橫,將男子一把推進去后,動作快速又流利地把房門鎖上了。
三萬兩白銀!她就算捨棄上百個鬱金也划算。
鬱金看著面前醉醺醺的男子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害怕地一直往後退。
男子如猛獸,生氣地一把摔碎了酒壺,對著眼前那求而不得的女子吼道: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不惜為你花費重金,你卻連正眼都不肯看我一下。別自恃清高!就一個花魁而已,老子有大把的錢財,我就不信你還不肯從了我!」
說著,就要朝鬱金撲去。鬱金只是一個弱小的女子,除了一直逃外,她什麼也幹不了。
男子力氣很大,一把將鬱金抓住就朝床走去。鬱金那雪白的手臂很快就出現了紅痕,痛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現在真的無比期望有人能夠來幫她,哪怕是那個兇手也沒關係。
只要,能救她。
就在男子的唇瓣要落到鬱金的脖子上時,清脆一聲響,男子暈了過去。鬱金趁機推開男子,坐在床上驚魂未定。
她看向來人,只見司徒韶正擦著手。完美的側臉浮現在鬱金的眼前,瞬間一秒淪陷。更何況,這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其實司徒韶很憋屈,為什麼是她來敲,因為她划拳划輸了唄。
她注意到鬱金的眼神,回以她一個溫柔的微笑,鬱金瞬間就被擊中心臟,太好看了有木有?!!
「姑娘你沒事吧。」司徒韶問道,她又轉眼看向了那名男子。
忽然,腦袋上劃過三條黑線。
姑娘?他還是第一個喚我姑娘的人。鬱金這般想著,越發歡喜。
司徒韶不知道鬱金的意思,但旁觀者看的卻是十分清楚。
春居閣花魁對我家大人一見傾心了?!!
其他三人一致表示驚訝。
葉青衫更是不爽,臉色黑得比燒糊了的鍋底還黑。
司徒韶只是關注於看向那個倒在床頭的男子,並沒有在意其他人的眼神。
「瞿,瞿世子?」時鳩上前查看,也和司徒韶一樣滿臉黑線。
堂堂哲王兒子,瞿世子,竟然在這春居閣里調戲花魁?這說出去,皇家的臉面都被丟失了。
哲王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打斷瞿世子的腿?!
鬱金也沒有想到,這常年追求自己的竟是個世子!
司徒韶內心有些,emm……一言難盡。
她居然打了慕容瞿,哲王還不得殺了她?
「那個……」鬱金開口,語氣帶了些愧疚,「謝謝你們的相救。」
「不客氣。」司徒韶不理鬱金,想著一會怎麼把慕容瞿帶走。總不能讓他在這裡睡一個晚上吧?
鬱金聽到司徒韶的回答有些蒙圈,他難道不應該說「對於這麼漂亮的妹妹,都是小事一樁。」或者說「那你想怎麼報答我?」
然後,她就可以很順勢地說以身相許。
這一句不客氣,你要她怎麼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