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個意外你信嗎？
電光火石間的慌亂念頭閃過腦袋，顧蘺霜連忙探手向前抓去卻摸了個空，空落落的無力感跟著面前白物移動的路途瞭望而去……
居然正正對著那老頭子的咽喉要脈！
快如閃電的骨刀不斷掠過模糊黑影，彷彿在破空之中切開了一片盤古開天地的傳說，宏偉的劃出一道刺目光茫掩蓋掉所有色彩。
彷彿彈指一揮間的速度，尖銳的刀口便已到達老頭子的下巴處，僅僅只要再前進那麼分毫，不用猜想的下場便不言而喻。
要說恐怕連顧蘺霜自己都沒想到先前所做的準備原來只是為了這一刻的降臨，不過她倒是莫名的沒有負擔感，也沒有任何要出手救人的計劃。
反而非常堅定的認為這老頭子很不簡單，何況區區的小骨刀壓根傷到他的一根汗毛。
雖然聽著似乎很玄幻，但是直到真實的光景發生在面前時，一切都彰顯得是那麼理所應當。
晚間，葉片相互打鬧的沙沙響動如熱鬧人群的呼喊聲推進著場面的氣氛，以及三人頭頂上灑下的白月燈光彷彿故意給現下的屏息凝神更增添了幾抹緊張感。
老頭子啊著歐字型嘴唇從上到下吹了一聲噓氣，兩條差不多都快擰在一起的眉毛形成大大的囧字直勾勾盯著面前，不動如山的身形簡直比泰山還穩定。
真不知道他是完全懶得躲，還是來不急躲之後的坦然接受，不過……
全程注意著情況的顧蘺霜只能非常遺憾地說全部都不是！
根據她連一絲一毫微表情都不放過的情況來看，可以非常負責任的確定那是近視眼看不清后所產生的模樣而已。
期間，白玉骨刀已經完全暴露在老頭子的視野里，彷彿當前才明白它是一把刀的神色。
千鈞一髮之際只剩下指甲蓋的厚度距離抵在一觸就破的皮膚上，猶如一擊制命的子彈即將釋放出像千軍萬馬奔騰著的洪水大河。
漸漸地…漸漸地…越離越近……
貼切的冰涼指上喉尖，清晰的寒意陡然激顫，就是這個時候！
他慢悠悠伸手附上刀柄，一霎瞬息萬變，山谷間的泉水叮咚安靜了，飛鳥掠起湖面的漣漪停止了，就連身處之下的葉片也失了聲，一切猶似乎定格住了般萬籟俱寂。
「！！！」
儘管顧蘺霜已經提前做好了心裡防設，但最終還是足足被驚艷了一把，甚至連怎麼出手的都沒看清，只見眼前模糊一花就這麼輕鬆化險為夷了？！
她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思緒還在重啟之際，那邊老頭子已經好奇地研究起了她的骨刀。
輕若無物的骨刀手柄節節分明的被油膩大掌包裹著，感受來自於掌心之下的冰涼才神奇的知道手裡其實還放有東西。
與其他的匕首完全不同，尤是分量就輕得不可思議，亦同也更加考驗使用者的技巧與功力。
老頭子細細端詳著掂量了下手掌，順著骨刀騰起迴旋的華麗姿形，驚羨得若有若無的搖頭晃腦間都帶著些不經意的讚許。
頃刻彷彿記憶被拉扯回了某個地點，猛地太陽穴突突有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難道……」是他！
恍神的眸中閃過一抹精光，快得幾乎無人覺察的額間挑挑眉，毫不在意擠出幾分皺紋的老臉似長輩的諄諄教導，爽朗勾唇挺上大肚子便朝對面呵呵高喊上頭。
「嘿！小女娃子偷襲可不是個好習慣啊！」
超聲波的音線登時廣散天網傳遍四方，悠長空靈的語氣回蕩山川田野總有種不好兆頭的預警。
「咯噔」心下沉沉，見識過老頭子的厲害顧蘺霜哪還敢造次。
怕得雙肩不自覺抖了抖，嘴角下彎的苦瓜臉可憐兮兮道：「如果我說這其實是個意外，你會相信嗎？」
話音剛落，老頭子便甩開一頭五角星笑了笑：「呵呵呵~我看起來有那麼傻嗎？」
額……還真有點……
瞬間升起的希望便把顧蘺霜打入了十八層地地獄，隨之而來的還有老頭子出其不意的招招攻擊。
「咻――」
他反手夾住利刃，巧借兩指之力如玩飛剽般輕鬆擲出骨刀，在高速轉圈的力道下猶如活了一般來了個炫目的左右瞬移。
一言不合就開打？能不能打個商量啊！
措手不及的顧蘺霜側身一敝錯開芒刃，視線順著鬢角的飛行軌跡扭頭抓住機會，像在播放慢鏡頭似的芊芊玉指攀上尾端，緊接著一記快速後轉體，灰色錯落的長袍綻開如蓮花般的層層絢麗。
彼時老頭子也沒有閑著，手中緊緊捏握粗糲大鐵鎚，「咯吱―咯吱―」的脆骨稜角分明得單單這麼一看就知道它的堅硬。
猶如超人衝擊的姿式，一下一下彷彿驟雨急急的拳點帶著最強有力的決絕，以土撥鼠般的移動速度揮灑拋頭熱血。
他行過半空呈白霧詭異形態，帶著金色的深厚內力重重落下鐵鎚震響聲聲不斷於耳，唯恐顫抖的連耳屎都得跳三跳。
「嘭！嘭！嘭！」
接連不斷的出手真是讓顧蘺霜應接不暇，恰恰回首面向前方還未鬆口氣，餘震的波及便以至膛間凹下淺淺幻影。
「嘶――」
她倒吸一口冷氣的半身接連傾下后倒，屏住呼聲凝滯的垂落烏黑亮發似奔騰的大瀑布流下千尺九天，幸而躲過了險要一擊。
絕美英姿釋放出的萬千儀態，彷彿置身於廣闊天地的點點浮萍，深沉的夜光朦朦朧朧，伴著清冷的銀輝月影襯點了浩瀚無垠的星空，忽明忽暗匯聚成繁爍彩帶，漸漸延伸遠方。
此時只要她稍微的那麼一抬頭，便能把無窮無盡的燦爛辰光飽攬眼底，可惜現在顧蘺霜八隻手都應付不過來，哪有空去分神。
拳拳似機器斷不了電的力道持續逼近，面前老頭子的實力簡直遠遠比她想象當中的還要歷害。
仿若鍥而不捨的幾十隻蜜蜂擾得令人不得安寧卻又不能不應付，且那速度快的壓根分不清東南西北，以致於眼花繚亂之後只能無奈順勢姿形沿著樹影綠尖不斷往後倒馳。
瞬間「嘣――」的一聲兩人如煙火迸發出的巨大能量彈出老遠，猶似在海天一線的地平上拉開了一段白色的警戒柵欄，若隱若現的細尾銀絲如流星墜剎的須臾一點一點沒入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