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都載天
再說當日在虛空大藏封印內,夸父藉助與繁弱古神的一段善緣,擊破了大禹王、東皇太一和西王母這三位洪荒教主的鐵桶合圍。並且藉助繁弱聖器,一舉滅殺了東皇太一之子金烏陸壓,收取了十道先天金烏火源之氣,更打碎了夏啟的一半身子。
而後,夸父就攜著成都載天之山回返西海,到了西荒崦嵫之山外的海域。
夸父站在西海之上,手上持了若木神仗,仗柄握手處與先前大不相同,成了漆黑石質手柄,恍若兩個圓錐底對在一處,正是成都載天之山所化。
「崦嵫何在?」夸父足踏西海,向著海面喝道。
「莫要在西海之上縱聲喧嘩——」一個深沉深遠的聲音自西海底的玄印內傳出,正是沉浮於此的崦嵫玄龜。
「崦嵫,你莫要故弄玄虛?你也知我的來意!」夸父眉頭一皺,手上一緊,似乎當下就要以仗擊海。
「咯咯,區區一個倉頡罷了,還你就是,何必如此生氣?咯咯!」一陣鈴鐺般清脆的聲音自海下響起。
雖然與適才那低沉深遠的聲音完全不同,夸父卻知道這是崦嵫玄龜的龜靈分身。
隨著那清脆女聲,一道海波自腳下盪起,在海波之中,包裹著一團火焰,火焰有四十九道焰苗兒,恍若四十九條血紅長蛇一般,呈大衍之形狀,包裹著內中一團將散未散的命魂,正是倉頡本尊。
夸父探手把那團火焰抓在手中,道了一聲:「因果既了,就此別去!」
隨之,夸父腳下一動,就向著西山第二峰鳥鼠同穴之山而去。
西海下,那鈴鐺般笑聲也漸漸淡去了。
夸父回歸鳥鼠同穴之山後。提仗伸手向著地下一指,鳥鼠同穴之山的文瑤池上就顯出一座巨大的漆黑石殿,漆黑石殿通體由一塊黑石雕鑿,沒有一絲接縫,石殿上沒有雕刻花紋文字,只帶著巨石本身的紋理。高達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丈的石殿透著一股橫絕天下的霸氣,正是成都載天山內夸父一族地巨石殿。
開啟了巨石殿,夸父抬步踏入其中,走上了大殿最內的石座,把身子藏在大殿深處的黑暗之中。
「進來!」周身藏在石殿深處的黑暗。夸父沉聲道。
白虎早候在巨石殿外,聞聽夸父召喚。連忙躬身走進了巨石殿堂,不敢抬頭張望,只是拜倒在地。
夸父看著拜伏在地的白虎,略為沉思,道:「倉頡命魂已到我手,只是日後或許關係重大。暫且還不能賜與你,不過你但請安心,縱然你此番不能成道,我也護你不遭劫難,日後還有歲月億萬年,終有一遭,讓你得償所願就是!」
白虎儘管心頭有些許失望,不過他也明白,在這關係到仙土山海的兩界大劫之中,能保得命魂不散。就已是大幸,遑論其他?他連忙叩頭道:「教主慈悲!」
「下去吧,護法妖神夔牛已經出關,去將他喚來此處!」
片刻之後,一個飄逸出塵的俊秀僧人抬步進了巨石殿。跟隨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美貌女子,穿了火紅色的短衣短裙,背披七彩火雲麾,頭上環了一個若木枝編製的圓環,正是剛剛出關地流波山夔牛和精衛兩人。
流波山夔牛進了巨石殿後。卻見殿堂內的左右高台之上已坐了兩人。那兩人雖然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模樣。卻依舊透出一股子縱橫洪荒地霸道妖氣,恍若億萬條長蛇,隨時都能震破這座巨石大殿一般。
夔牛自然識得這兩股氣息,先向著巨石殿內里中央的一團漆黑拜了一拜,口呼見過主上。
繼而,夔牛大笑道:「燭九陰,九頭蛇,原來你二人早已脫劫!」
高台之上,隨之也傳出兩陣笑聲,不過其中一陣卻顯得陰森可怖,帶著吱吱嘎嘎的聲響,讓人牙根發酸。
隨著那笑聲,巨殿內里起了一道熾目亮光,恍若烈日一般,懸在巨殿上空。
烈日熾芒之下,正中的夸父依舊籠罩在一蓬巨山模樣的陰影之內,而左右兩旁的那兩人卻顯出了身形。
其中一人周身披著鮮艷如血地及地長袍,額頭上閃爍著十點火星,明滅不定。雙目奇形,兩個瞳孔呈顯做一日一月,透出明暗雙輝,周身血火之下,攢動著一股遮掩不住的幽冥死氣,正是護法妖神燭九陰。
夔牛看著燭九陰,雙眼奇光吞吐,笑道:「你竟已將赤炎大法修到了十日齊出的境界,這三千多年的封印倒也值得!」
燭九陰嘿嘿笑道:「這都虧得東山那十位太子,若非汲取了那十頭金烏的先天火靈之氣,怎能這麼快把赤炎大法修到幾近圓滿?只需日後再將火焰戰車內的那點火靈汲取,赤炎大法就能得個圓滿。」
前些時日,兩界虛空大藏封印內,燭九陰乘勢得到了繁弱箭內封印的九頭金烏元靈,更是乘陸壓被繁弱弓箭氣轟殺的剎那,收取了陸壓元靈,如此就聚齊了十頭上古金烏的元靈,赤炎大法突飛猛進,額頭上顯出了十點先天火靈。若非因為這十頭金烏出生時,有一絲火靈之氣泄在了火焰戰車上,只怕燭九陰已經把赤炎大法修到了圓滿境界!
夔牛大笑之間,轉身看著另一側高台之上的那瘦弱漢子。
只見那人周身披著綠袍,寬大地袍袖無風自動,雙眼甚小,透著股邪異綠芒,恍若毒蛇一般,頭頂卻佩戴金冠,金冠顯出一股宏偉氣象,反把他周身氣息襯得越發邪魅。
「九頭蛇,你雖未轉劫,不過卻是修行大退。早先聽聞你被你那老對頭擒去鎮在龍牙山,可是如此!」夔牛笑聲中帶了幾分譏諷,他與相柳自洪荒以來就不合,對相柳如今這般境遇自然沒有半點難過。
「嘎嘎,你這頭蠢牛不也被鎮在東海千五百年,若非主上出手相救,只怕你而今還被壓在塗水之下。也有臉面笑我怎得?」尖笑間,相柳雙目綠芒吞吐,直勾勾得盯著夔牛,恍若一頭潛伏的巨蟒,隨時都可能躥出黑暗將夔牛吞吃。
夔牛面上笑容一斂,毫不退讓得與之對視。
兩人對峙之間,黑暗之中的夸父忽然開口道:「夔牛,你向來博睿第一,此番卻是看岔了,相柳受三千年的劫火洗鍊。早斷了當年偷取九州神鼎的因果,再無舊因陳緣。日後也將是爾等四大護法中第一個成就大道之人!」
說話間,巨石殿正中地黑暗內懸升起一團金光,內有八龍飛舞,金光懸到巨石殿頂之後,一分為八,成了八道金光。繼而化作八條金光閃閃的五爪飛龍,相互繞轉,吼叫著向那身披綠袍地護法妖神相柳撲了上去。
相柳先前被鎮壓在中州龍牙山三千多年,本已神念大損,以至瘋癲。後來夸父破開陸壓的黃皮葫蘆,從中得到八尊神鼎真身,將相柳和那八尊神鼎一起封進了一處小千世界,藉助八尊神鼎的寶光才補全了相柳神念,所以相柳自然能認得這八條飛龍是九州神鼎之八所化,是自己成道的關鍵。
當下。相柳不敢大意,凝聚了周身法力,催動早已融合地赤縣神州鼎。
只見他身子一晃,已經化作了一道綠光。繼而,自那寬大地綠袍中爬出一條綠油油的雙頭巨蟒。一隻頭顱與肢體一般顏色,綠光閃閃,而另外一支頭顱卻是金光閃閃,為九州金精鑄就,是赤縣神州鼎所化。
相柳顯出原型,赤縣神州鼎所化地金光頭顱抬升。猛然吼了一聲。劇烈的聲浪在巨石殿內震蕩不休,卻也不能震損其分毫。
八條撲面而來的飛龍正騰飛到相柳頭頂。被那吼聲音波阻擋,猛然停止在相柳頭頂,舒展身軀,盤旋開來。
只見那八條金光閃閃地五爪飛龍體表分別閃出八幅蝌蚪長條文,分別是:農土神州,沃土神州,滔土神州,並土神州,肥土神州,成土神州,隱土神州,申土神州。
相柳催運法門,萬丈身軀一盤,將頭顱高高抬起,神光閃閃的蟒頭忽然綻放出億萬金光,在億萬金光之內,一尊神鼎升騰起來,懸浮在蟒頭之上,正是赤縣神州鼎地精元。
隨著相柳法門催動,赤縣神州鼎的精元對其餘八尊神鼎都生出一股龐大的吸引力,恍若黑洞一般,將那八尊神鼎所化的五爪飛龍向其中拉扯。
只是,相柳數千年前被東皇太一和西王母重創,爾後被東山陸壓暗算奪走八鼎,後來返回洪荒山海之後,又被鎮壓在龍牙山下三千多年,可謂是多災多難,一身橫絕上古洪荒的修行十去七八。他催動赤縣神州鼎生出的吸引力只是扯得那八條五爪金龍一滯,繼而赤縣神州鼎地精元反被那八尊神鼎所化的八條金龍吸引拉扯,要脫離相柳的身體向八條五爪金龍飛去。
劇烈的撕扯力道有億億鈞,直可破碎九州大地,讓相柳頭顱脖頸一陣陣得劇痛,幾乎就要嘶吼起來。
不過,就在這劇烈疼痛之中,他心頭反而生出了一片平靜的古井,古井無波,如鏡般的無波古井映照過去未來,映照世間大千,恍若這三千大小千命魂世界都盡在其中一般,正是命魂大全的教主法境!
只是,那等三千大小千命魂世界盡在一念的明悟只是一閃即逝,不過儘管如此,相柳的心神命魂修行依舊又進了一大步,距離真正的教主之境,也只有極其微小地一步之差罷了!
就在適才明悟生出的剎那,他心頭隱約已經明白了自己成就大道之路,心頭一松,也不再抵抗那八頭五爪金龍的吸攝拉扯力道,鬆開對赤縣神州的牽引,忍住劇痛,任由赤縣神州鼎化作一道神光,從他的頭顱脫體而出。
那一剎那,相柳只覺得整個人都被切割成兩半,其中一半隨著赤縣神州鼎器被吸到上空那八條五爪金龍之間,化作了第九條五爪金龍。而後,九條金龍齒爪盤繞,頭尾交接,竟然生成了一尊大鼎,大鼎地表面纏繞著九條五爪金龍之軀,正是上古洪荒時中州九大金龍地脈匯聚而成的九龍鼎!
赤縣神州鼎被相柳捨棄。
而後九鼎合一,九龍鼎顯現,黑暗中的夸父心頭一動,探手一抓,遙空將那九龍巨鼎抓入掌心。
九龍巨鼎被夸父抓到手中之後,已縮小做手掌大小,小巧玲瓏,哪有先前的半點凶威?
相柳雖忍耐劇痛斷去一個黃金頭顱,不過他早心有明悟,身軀劇痛哪裡還放在心上?
當下間,就見相柳那巨大的妖身一抖,化作一道綠光。綠光回縮,凝作先前那人身,站在高台之上。
依舊是綠袍裹體,雙目綠芒閃爍,邪光魅影,不過周身邪氣之中。竟然多了幾分縹緲虛無的道意。
夔牛、精衛和燭九陰三人都是超絕人物,自然看得出相柳的瞬間變化。
燭九陰雙眼日月並生,可以看穿九天幽冥內的一切所在,精幽入微,當下嘆道:「恭喜相柳道兄,距離命魂大全又近了一步!」
相柳哈哈大笑,此番笑聲中已沒了先前的陰戾和瘋狂,卻是著實充斥著幾分歡喜。
夔牛冷哼一聲,也不言語。
夸父收取了九龍神鼎,垂目端坐。
以大法追溯天道運數,用心推算起來。
片刻之後,夸父方才開眼,道:「捨得,捨得。不捨不得,此番道友捨棄赤縣神州鼎,不日天風及大水泉,就是重得九鼎之日!」
「相柳,你且過來!」
相柳一愕,卻也應命走到了巨殿中央。躬身道:「主上!」
夸父自濃墨般地黏稠黑暗中大步跨出。伸手取出一團血紅色的火焰,四十九道血焰長蛇呈大衍之形。困著裡面的一點命元靈光,正是略嶸龜靈封禁中土倉頡的那四十九道大衍血火。
「開!」夸父左手持了那團血紅火焰,右手向上一指,頓時就見四十九道大衍血光恍若流光般攢動,在焰苗頂端開出一口,內里那一點命元靈光察覺到一線生機,死命掙扎,向外猛地一突,從那火焰裂口中躥了出來,不過還不等那點靈光飛遁,就已被夸父抓在了手心,以木靈火焰重新封禁,藏在了成都載天山內的小千世界之中。
事畢,夸父左手一抬,環抱成焰的大衍血焰四散開來,化作四十九條血光長蛇。
夸父探出右手向著相柳頭顱按去,只見他拇指尖端迸出一滴血光瞬息就按在相柳的天靈,成了一道血光符文。繼而,他指著懸浮在相柳天靈上空地四十九條大衍血焰長蛇,口喝咒令:「陰陽變幻,大衍迷蹤,以血為引,以靈為媒,去!」
當下,就見那四十九道大衍血焰長蛇紛紛竄入相柳天靈的血光符文之內,化作四十九條細密地血焰紋路,如同血紅色的蠶絲一般,成了一道大衍血光印,印在相柳天靈。
大衍血光印以崦嵫玄龜的龜靈血焰為根,以夸父之血為引,可謂合聚兩位山海教主之力,一經印在相柳天靈之上,剎那間就顛倒陰陽,把相柳的過去現在未來都遮掩在大衍迷蹤境內,天下間除去地魂至境的至聖之外,再無他人可以窺視。
為相柳結下大衍血光印,夸父又揚手拋出若神木仗,神仗一分為五,其四為若神木根,其一為成都載天山。
四方神木分列四方,黑黝黝的成都載天山懸在巨殿之頂,滴溜溜地旋轉著,綻放出億萬藍黑火苗兒,恍若億萬纏絲,將整個巨石殿堂圍攏其中,正是大五行幻滅。以夸父如今的教主修行,加上完整的若神木仗和成都載天山,布出的大五行幻滅陣堪稱至聖之下第一陣,陣成之時就把巨石大殿拉入大千世界和小千世界之間,這裡不屬三千大小千命魂世界,而是在命魂界與地魂界之間,命魂大全的教主也無法看到。
布下大陣,夸父這才鬆了口氣,不再怕其他教主以無礙法眼窺視,向那三位妖神護法和精衛道:「我成都載天山一脈仇人遍布山海,而今本座要講之事關係到相柳成就命魂大全的教主之道,關係重大,自然需得謹慎小心!」
相柳、燭九陰、夔牛和精衛四人這才瞭然,同應道:「本當如此!」
「你幾人聽好了——」夸父道:「少時之後,兩界虛空大藏封印將破滅,天風起,及大水泉。屆時,黑水玄冥帝尊將要乘天風起,以上代東皇顓暊的地魂為引,從地魂界再降分身,藉助大水泉內的一臂三面國主之軀復生顓暊——」
夸父一頓,繼而道:「屆時,大禹王和東皇太一自會前去,還有仙土上境的西方教主也會前往阻止此事!」
相柳吊眉一挑,疑惑道:「顓暊乃上代東皇,當年的隕落與太一大有關係。此番太一自然容不得顓暊命魂復生,定會前去阻止。此其一;其二,仙土西方教依靠通天河而生,而那通天河是玄冥成就至聖大道地關鍵,兩方日後必有其一遭劫隕滅,所以西方教主也當會前去阻止此事,不過——大禹王卻又為何要與北方黑水帝尊結怨?」
夔牛和精衛也有幾分不解。與相柳一般挑動眉眼,看著夸父。
夸父還未答覆,就聽燭九陰笑道:「你二人被困日久,難怪不知此事」,
「大禹王之子夏啟煉化了妖神刑天的頭顱,以刑天殘軀為身外化身。那刑天與顓暊生前就是死敵,此番顓暊命魂復生,雖然是玄冥大帝的化身,不過此化身玄妙無比,不同尋常。其與刑天的因果怨仇不會消失。一旦顓暊復生,第一個要找的當然是東皇,而後就輪到夏啟了!」燭九**:「大禹王最是疼愛其子,此番自然要來阻止玄冥施法!」
聽燭九陰一說,相柳三人這才瞭然。
夸父點頭。繼而道:「玄冥帝尊曾與我成都載天山一脈結了善果,此番正是了斷因果時!」
相柳四人點頭曰:善!
夸父哈哈大笑道,繼而又在給三大妖神吩咐了一番,如此如此。
末了,夸父不禁又哈哈大笑起來,相柳三人也隨之大笑。
大笑聲充斥著整座巨石殿堂。將那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丈高下的巨殿震得轟隆直響。
少時。兩界虛空大藏封印在五件至聖寶物的對拼之中化作齏粉,天地都被那神威震顫。地魂界起天風,向著四方八極擴散而去。
西荒鳥鼠同穴之山,文瑤湖上的巨殿之內,夸父陡然開眼,向著西北極外的洪荒星空望去。
以他的無礙法眼,自然能看到那洪荒星空內發生的一切,當下就知兩界虛空大藏封印破去,天風已起。
「天風起,及大水泉!」
夸父向著西海極外地大荒之野掃了一眼,探手一抓,撤去籠罩巨殿地大五行幻滅陣,收回若神木和成都載天山,繼而沉聲道:「白虎何在?」
片刻,巨殿石門被人推開,山神白虎躬身拜入,躬聲問道:「主上有何吩咐?」
夸父道:「去將山下鎮地那頭敖龍擒來!」
白虎點頭應命,轉身出了巨石大殿。
片刻之後,白虎就回了巨殿,雙手託了一尊三寸高低地金色山峰。
此峰乃西山金精凝就,與鳥鼠同穴之山一般模樣,一般重量,一般比例大小,甚至其上的每一塊山石草木都與鳥鼠同穴之山一般,是鳥鼠同穴之山的精元化身,上書四個蝌蚪妖文:鳥鼠同穴。
金色山峰之下,壓了一根銀色的龍骨,龍骨內靈光流動,恍若飛龍遊走。
「揭山印!」
「是!」白虎不敢耽擱,一聽夸父吩咐,連忙以命元溝通鳥鼠同穴之山,周身放出燦燦金光,張開大口向著手中山峰猛然一吸,當下就見他額頭天靈之上現出一頭肋生雙翅的吊睛白額巨虎,巨虎闊口吞天,一口就把山峰上那四個蝌蚪妖文吸入口中。
山峰上去了『鳥鼠同穴』那四個金光燦燦地蝌蚪妖文,當下就失去了勃勃生機,成了一座普普通通的三寸假山,哪裡還鎮得住下面的龍骨?
咔嚓一聲脆響,就見那龍骨撞裂了三寸假山,龍骨內的靈光鑽出,化作一條銀蛇,銀蛇當空一躍,見風就漲,幾個呼吸就漲成了一頭銀色的敖龍,體長近千丈,張牙舞爪。
不過這頭教龍倒也機靈,一經脫困,當先就向著巨石殿堂的大門衝去,恍若一道銀色電光。
夸父還未出手,就見夔牛嘿嘿一笑,恍若白玉般的右手探出,虛空一抓,就把敖龍凌空攝住,敖龍尖銳嘶吼,卻掙脫不出那股虛空傳來的大力。
夔牛五指一曲一收,就將敖龍凌空抓了回來,那敖龍脖頸縮做寸許,被夔牛抓在掌心,死死掙扎,卻動彈不得。
「好一頭姦猾孽障,你可願入我成都載天山?」夸父看著那頭動彈不得的敖龍,雙目透著股藍黑玄元火焰,瞬息間就看透了這根龍骨化靈的過去未來,前生後世,知道這龍骨與他門下大有關係。
龍骨所化的水銀敖龍被教主神威所懾,自然連連點頭,不敢反抗。
「既入我門下,就當傳你大法!」夸父說話間,伸手一抓,將那教龍的巨頭攝入掌中,掌心正印在敖龍的額頭天靈,一條條藍黑色的火焰化作蝌蚪妖文鑽入水銀敖龍的天靈之內。
片刻之後,就見那頭龍骨變幻地水銀敖龍肋部一突,生出兩團肉球,肉球迅速生長,猛然裂開,從中生出兩條銀光閃閃的骨翅,上面印著藍黑色的蝌蚪妖文,恍若長蛇一般。
原來夸父傳給這頭水銀教龍的功法喚作四海八荒唯我獨尊功,是敖龍一族族長應龍氏獨創的法門,修行之後,肋生雙翅。那雙骨翅為妖文符法熬煉,平日能積蓄法力,對敵之時,一經伸展雙翅,平時積蓄的力量就能爆發出來,法力能瞬息暴漲十倍。應龍憑藉這個法門,縱橫四海八荒,所以把這法門喚作四海八荒唯我獨尊功。
夸父道:「我已傳了你大五行幻滅的掌旗法門,你這就隨我前去,日後只需衷心與我,定當保你元靈不滅,尊榮四海!」
教龍肋部生出雙翅后,就摔落在地上,他聽了夸父吩咐,顧不得按耐心下欣喜,將身子一滾,化作一個白髮少年,在地上連連叩拜,口稱主上。
「賜你道號四海!」
敖龍拜叩:「謝主上賜名!」
天風已起,夸父也不耽擱,持仗一揮,一股狂風將燭九陰、夔牛、相柳、精衛和四海捲入成都載天山。繼而他腳下一動,已然從鳥鼠同穴之山消失,到了西荒之外地一座孤島,正是一臂三面國主所在的大荒之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