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命不久矣

自從知道程夫人命不久矣之後，陶灼灼便撇下了所有的事情，和桃夭一塊兒在程夫人身邊照料。

桃夭待在程夫人身邊，是因著之前的母女之情，心中對這位緣分不長的娘親，有著無盡的愧疚。

陶灼灼與程夫人沒有母女之情，但在京城這麼多日，一直受著程夫人的照顧，也算是一種報答。更何況，陶灼灼懂醫術，有她在程夫人身邊，自然也能夠替她好好調養身子。

程風雲前來拜見程夫人，見兩人陪著程夫人說話，倒是在不遠處駐足看了許久。自從不久前，程欣和程老爺失去消息之後，程風雲派人尋找，遍尋不獲，程夫人便整日悶悶不樂。

已經有很久，沒有看到程夫人如此高興的樣子了。這一切都是陶灼灼出現之後發生的變化。雖然陶灼灼帶來的是不好的消息，但她卻也給程家帶來了生氣。

陶灼灼笑著轉頭，看到程風雲站在不遠處，朝著他招了招手：「程大哥，站在那幹什麼，快過來呀。」

程風雲點頭應下，快步走到三人面前，朝著程夫人拱手作揖：「娘親，你們在說什麼，怎麼如此高興？」

「灼灼說起她之前在外遇到的一些事情，倒是十分有趣。你今日巡店回來倒是快，店裡該是沒有什麼事情吧？」

程老爺離開之後，京城裡面的事情便都是程風雲在掌管。他按著程老爺原本的習慣，每日一早都會到程家所有的店面巡視一番。

程家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富之家，但在京城之中也是有不少的店面，要巡視一番，是要花費不少的時間的。往日程風雲巡視回來，基本回到家中都是要午膳時分了。

但今日程風雲回來，倒是的確比之前幾日早了許多。程風雲在一旁坐下，點了點頭：「娘親放心吧，並沒有什麼事情。今日不過是腳程快了一些，所以回來便早了。」

「如此便好，這些店面是我程家所有人的心血，定然要好好護著的。」程夫人十分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伸手在他手上拍了拍，「我老了，這個家要靠你了。」

程風雲點了點頭，眼神中滿是堅定：「放心吧娘，我會好好守著程家的，你只管放心吧。」

「好，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程風雲沒有待多久，很快就有事要離開了。陶灼灼追了上去，叫住了程風云：「程大哥，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說。」

「什麼事？店裡出了一點事情，不如我們邊走邊說？」程風雲有些著急的樣子，並沒有什麼心思與陶灼灼說話。

陶灼灼點了點頭，跟著程風雲出了程家：「程大哥應該知道，我最近再替程夫人把脈的事情吧？我發現，程夫人的身體十分虛弱。」

程風雲聞言，臉色略微一滯，倒是沒有什麼驚訝的樣子：「爹和欣兒失蹤之後，娘就一直憂心忡忡，徹夜難眠。我早知道，她的身體定然是虛弱的。」

身上的病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的心。程夫人如此日日憂愁，身體自然越來越差，如今早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程大哥放心，我會儘力替程夫人延長壽命的。」陶灼灼可以用延壽之法，消耗自己的修為，替程夫人延長壽命。雖然這並非長久之法，但也能夠讓程夫人多活上幾年。

出乎陶灼灼意料的是，程風雲竟是沒有任何猶豫的，開口便拒絕了：「不必了，娘親早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心，何必如此強留著她呢？她的心，早已經隨著爹爹和欣兒走了，倒不如也讓她去吧。」

「程大哥，程夫人的確感念程老爺與欣兒，但她還有你啊，你是她唯一的兒子，她絕對不會這麼安心的放你在這裡一個人的。」陶灼灼眉頭輕擰，並不願意就這麼放棄程夫人。

程風雲知道陶灼灼的心思，伸手搭上她的肩膀：「灼灼，有些事是命中注定。我娘她的命便到這裡，刻意延長，大概也只會讓她痛苦吧。」

陶灼灼聞言，垂下眼眸：「這世間為何有如此多的命中注定？多到，讓人覺得窒息。」

兩人到了店中，神色都有些異樣。這是程家在京城中開設的酒樓，生意一直不錯，只是今日倒是有些門可羅雀。

見程風雲前來，掌柜的立馬跑到了他跟前：「東家，你可算是來了，店中出大事了。」

程風雲知道酒樓出事，但具體出了什麼事情還不清楚，見掌柜的如此擔憂，倒也是憂心起來：「出什麼事了？」

「有一個客人說是昨日在我們店中吃了晚飯，今日早起死了，這搬著屍體就到店裡面來鬧事了，怎麼說也不聽。」

一旁的陶灼灼聽了，也是眉頭緊鎖。酒樓里的菜吃死了人，這酒樓如何還開得下去：「程大哥，這人只怕是來鬧事的。昨日吃的晚飯，早上死了，到午後才來店裡。這事兒，怕是有人刻意為之。」

程風雲與陶灼灼所想不差，如若真的是酒樓中的東西有問題，那麼早起死了，便應該來殿中討個說法。為何要等到如今，才搬著屍體到酒樓裡面來？

陶灼灼不曾做過生意，也知道這件事情實在是奇怪得很，程風雲已經管理程家產業多年，又怎麼會不清楚這件事情的原委？

程風雲眉頭輕擰，心中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灼灼，我信不過仵作，也信不過他們的話，能否請你替我查查，這人到底是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

仵作可以收買，證人可以撒謊，程風雲不能相信他們所說的話，卻願意相信陶灼灼的話，這一點讓陶灼灼十分心暖。

「好，程大哥放心，我定然會好好查查此人到底是怎麼死的，定會給程家酒館一個正名。」

程風雲並沒有進入店中，而是到一旁的茶攤上坐下來。所有的一切都還沒有一個定論，如果程風雲這個時候出現，就會變成百口莫辯。倒不如讓陶灼灼先去探探虛實，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