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地下不太好計算時間的流失，至少已經有人為他們送上一頓豐盛的餐點了。當海若斯再一次不耐煩的要求與哈伯因＆#183;畢萊爾會面的時候，一個年輕的黑袍法師禮貌的告訴他副會長大人正在儀式祭壇等待他們。

所謂的儀式祭壇距離他們被軟禁的房間不遠——這個房間原本是哈伯因＆#183;畢萊爾自己的休息室。這個儀式祭壇是一個巨大的自然洞穴，有將近二十英尺高，七、八十英尺寬，地面被徹底的平整過，所有的石筍和突起都被剷平了，地面上雕刻著一個巨大的魔法陣，這個魔法陣的每一道線條之中都用銀粉和寶石塵填充。

魔法陣的外圍是一圈二十四個台座，每一個台座的上面都放置著一件蘊涵著強烈力量的物品！其中一件軒轅月耀看的非常眼熟，如果沒有認錯的話應該是她在布格城那個地下祭壇之上陰影協會的法師污染了瑟雷拉聖騎士團的至寶——神器聖儀典而搞出了那個邪惡的魔法物品。

其他的東西仔細辯適的話也會發現有幾件相當的眼熟，是次等神器呢！也不知道他的學長為了湊起這些東西到底花費了多大的精力。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的學長策劃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那支魔法權杖應該是二十幾年以前華嘉沙魔法學院遺失的，如果那時真的是學長安排人下得手的話，就證明她的學長為了這個願望已經策劃了至少二十年！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願望啊？居然讓她的學長花費了如此之大的精力！二十年的時光對於一個人類來講還是很漫長的，即使是一名可以用魔法延長生命的魔法師也是如此。

每一個台座的後面都站著一名魔法師，他們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手中托著一個鑲嵌著藍寶石的水晶球。

在魔法陣的外圈是一條圓形的溝槽，裡面充滿鮮紅色的液體。彌散在空中血腥味讓軒轅月耀和海若斯知道了那些被抓走的精靈的下場。這讓海若斯握緊了手中的神器，他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哈伯因＆#183;畢萊爾發動的傳奇法術將他和軒轅月耀牢牢的束縛住了，根本無法做出任何的動作，甚至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

「你們將要見證我的願望的實現，也將見證一位新的神祗的誕生！」

聽了哈伯因＆#183;畢萊爾的宣言，海若斯的臉上就只剩下了驚駭！

封神！哈伯因＆#183;畢萊爾的目的居然是封神！他瘋了嗎？怎麼會有如此狂妄的念頭！

軒轅月耀的反應到是平靜一些，大概和她見過太多神力存在有關。儘管如此她也感到無比的驚訝，她之前做了很多地設想，連統一世界這種不著邊際的事情她都有想過。但是封神！這個也太過分了一點兒吧？而且更多的是不解。

為了成為神力存在他用的著如此的費力嗎？作為亡靈法師，他只要跨過最後一步就可以得到眷顧之翼。得到最基本的神格，成為一位準神。

如果玫瑰姐沒有騙她的話，早在三十幾年以前，她的學長就已經非常接近那最後一步了，隨時都有可能成為新的准神。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至今依然沒有跨過最後一步，但是軒轅月耀可以肯定。那對代表准神之力的眷顧之翼，對於她的學長而言絕對是唾手可得的！

他為什麼還要為了成為神力存在如此之多的精力呢？

在軒轅月耀陷入疑問中的時候，哈伯因＆#183;畢萊爾的魔法開始了，他大聲的吟唱出拗口的咒文。二十四個台座之上放置的魔法物品的力量首先被發動了起來，二十四條美麗的光線以站在魔法陣中央的哈伯因＆#183;畢萊爾為中心交織成為一片絢麗的光網。

站在台座的後面手中托著一個鑲嵌著藍寶石的水晶球的魔法師，如同重奏一般的開始應和著哈伯因＆#183;畢萊爾開始吟唱，他們手中的水晶球發出了灰暗的光，強烈的負能量將光網染上了一蒙灰色，無數的靈魂從鑲嵌在水晶球上的藍寶石里飛出，順著光網被吸收進哈伯因＆#183;畢萊爾手中的黑水晶里。這些靈魂將會被轉化最純粹的能量，被他用來提取神力！

一道異界之門在他的面前被打開了，這道門連著星界，可門的對面並非是一片銀色的虛空。

星界里的物質非常稀少，偶爾也會有一些被稱為島嶼的大岩石。它們是在維管最初成型時被拉進星界。在更罕見的情況下，通過仔細的觀察時，你會發現它的外形和本質都是那麼的熟悉。這樣的島嶼很可能是一個神力存在——在星界的銀色虛空之海中的這些島嶼，它們曾是統治多元宇宙偉大存在，如今卻因為死亡淪落至此。

雖然是死亡的神祗巨大的身形會慢慢變成粗糙的岩石，但是它們的一些神能卻還會留駐在死去神祗的身上。

哈伯因＆#183;畢萊爾居然把主意打到了這些死去的神祗的身上。也真虧他想得出了！難怪他會收集如此之多靈魂。沒有足夠數量的凡人的靈魂之力作為交換，他是不可能抽取得到任何一絲一毫神祗的力量的！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進行很順利。如果能夠繼續的順利進行下去，他確實可以在瞬間成為一名新的神力存在，而且至少是一名擁有真正的領域能力，可以賦予信徒神術的弱等神力的存在。

但是變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兩隻纖細白凈的手從異界之門中伸了出來，輕輕的搭在了哈伯因＆#183;畢萊爾放在胸前的黑水晶上。

「不…～」哈伯因＆#183;畢萊爾顯然是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他的面孔扭曲，發出了絕望的嘶吼！

然而一切並不會因為他的拒絕接受而有所改變，黑暗聖言（DarkSpeech）和創生聖言（WordsofCreation）同時響起，兩種截然不同的語言此時所說的都是同一個詞「破滅！」

極為強大的力量伴隨著這兩個詞出現，兩隻纖細白凈的手各自蒙上了一層不同的光彩，那是兩種全然相反的力量。各自位於兩個對立的極端，但是此時卻配合的天衣無縫。

那枚黑水晶雖然也是一件次級神器，但是面對這樣的力量還是顯得太過脆弱了一些，在兩種極端力量的衝擊之下，這枚黑水晶化為了無數的碎片，通過光網與黑水晶連接在一起的那些鑲嵌著藍寶石的水晶球，也在同時爆開了。那些手持水晶球的法師受到這樣突如其來的打擊，雖然沒有送掉性命，卻也都委頓在地上，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之間是爬不起來了！

被禁錮在其中的靈魂除了已然被消耗的掉的之外全部都在黑水晶破裂的瞬間沖了出來。這些已經在憎恨、絕望和痛苦之中迷失的靈魂還沒有來得及做些什麼，悠揚的創生聖言（WordsofCreation）就帶著一種寧靜的力量拂過這些迷失的靈魂。空間微微的扭曲，六位看起來好象是長著白色羽翼的美麗精靈的生物出現在半空之中，他們的手中持有一直發出微光，大約六英尺長的銀色號角。六個人圍成一個搭圈，剛好將那些被創生聖言（WordsofCreation）安撫過的靈魂圍在當中。他們向著下方的某個存在微微行禮，然後同時用天界語吟頌起凡人無法聽懂的詩歌。他們吹動銀色的號角，極為清澈悅耳的優美旋律在洞窟之中回蕩，然後他們便隨著空間再一次微微的扭曲，同這些靈魂一起失去了蹤影。

絢麗的光網消失了，開啟的異界之門也不見了，閃耀著銀光的魔法陣也在那恐怖力量的燒灼之下失去了光彩。現在在魔法陣的中央站著三個人！

沒錯，就是三個人！

在剛才的變故之中哈伯因＆#183;畢萊爾的反應可比外圍的那些魔法師要快多了，他還可以穩穩地站著，可是嘴角上的一絲血跡卻證明他並非毫髮無傷。

而站在他的對面的乃是兩位擁有一模一樣容貌的黑髮女法師，但是她們卻非常容易分辨。她們衣著截然不同，神態也有著很大的區別。身著雪白的魔法長袍，袖口、領口和袍子的下擺上都刺繡著金色的花紋，腰帶也是金色的，上面鑲嵌著一些紅寶石，袍子的左胸口上綉著的是一個金色的六芒星的那位，臉上永遠都掛著溫和的笑容。讓人感到親切的同時也感到一種無法逾越的距離感。而身著純黑色的魔法師長袍，袖口、領口和袍子的下擺上都刺繡著銀色的花紋，腰帶也是銀白色的，上面鑲嵌著幾枚紫水晶，袍子的左胸口上綉著的是有晦暗黑色火焰的白色的骷髏頭的那位，則在眼中閃爍著輕蔑的嘲諷，嘴角的冷笑讓人不寒而慄。

雖然這兩個人的容貌讓他們感覺到陌生，但是那神態，胸前的徽記以及那張揚的魔力還是讓地上那些一時半刻間無法起身的魔法師們猜測出了這兩個女法師的真實身份。

曙光聖女和夜之法師！

而從哈伯因＆#183;畢萊爾的口中說出的一句「老師」更是證明了他們的猜測。雖然不知道這兩位為什麼改變了樣面——這也不是他們需要關心的事情。更加需要關心的是這兩位打算做什麼？畢竟這將關係到他們的性命！

「我們需要好好的談談。」她如此哈伯因＆#183;畢萊爾說道。對根本就不管其他人的反應，西露西雅直接發動法術，將她所要帶走的人卷進來。

哈伯因＆#183;畢萊爾自然在其中，他沒有絲毫的抵抗任由老師發動的魔法之風將他捲入其中，兩個人一起消失在風中。

安吉麗兒嘆了口氣，她揮揮手解除了困住軒轅月耀和海若斯的魔法，也發動起和西露西雅同樣的法術打算帶走軒轅月耀，不過她的次元之風中最後多出了一位客人，那就是一直緊緊地拉著軒轅月耀的手的海若斯。還好，帶上一個人和帶上兩個對她而言沒有什麼差別。

眼前的風消散，軒轅月耀發現自己現在身處於一塊荒蕪的平原之上，大地一片貧瘠，只有褐紅色的土壤和石礫。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

在不遠的地方西露西雅正和她的大弟子打的如火如荼，雙方的身上都被無數的光環和能量屏障圍繞保護，這種情況之下，低等級的法術已經沒有什麼用處，兩個人出手的都是殉麗的高段位奧術！莫非這就是他們所謂的「談談？」難道他們一直就是如此溝通的嗎？

就在這時一個十級的黑暗系奧術被哈伯因＆#183;畢萊爾釋放了出來，準確地命中了剛剛使用法術序列一口氣扔出了半打法術的西露西雅！

軒轅月耀此時此刻才真正知道她的學長已經強大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步！絕對恐怖！

更恐怖的是挨了一記十級奧術的西露西雅，那個十級的法術打散了她身上大部分的防護魔法，但是她本人卻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一對漆黑的光之羽翼在她的背後伸展開來，散發出一種讓人不安的氣息！

「這些年來你確實進步了。居然可以逼我展開眷顧之翼。」西露西雅的聲音就如同是雪山之上的玄冰一樣。

「要結束了！」看到了西露西雅的舉動，安吉麗兒給出了這樣的結論。哈伯因＆#183;畢萊爾確實很強沒錯。但是比起她們來講還是差了一些，而現在西露西雅已經認真起來了。

果然如安吉麗兒所說，天上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了！在西露西雅絕對強悍的力量的壓制下，哈伯因＆#183;畢萊爾慘敗！

看著從空中墜落的哈伯因＆#183;畢萊爾，安吉麗兒發出了微微嘆息，一個簡單的法術瞬發地了出來。終止了他下墜的勢頭，讓他安全的降落在地上。

「多管閑事，讓他摔死算了！」她的舉動得到了西露西雅這樣的評價。但是軒轅月耀和海若斯都看到在安吉麗兒出手時候，她的手上也閃耀著同樣的魔光。

「為什麼不殺了我！」很明顯地哈伯因＆#183;畢萊爾已經完全失去了冷靜，陷入了一種狂亂的狀態。

「你何必如此，以你的現在的情況只要放開對自己力量的壓制，應該馬上就可以得到眷顧之翼得到神格的。」安吉麗兒溫聲細語的好言相勸。

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傢伙如此冒險到底是為了什麼？

看到安吉麗兒對待哈伯因＆#183;畢萊爾溫和的態度，軒轅月耀和海若斯都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這兩個人不是應該是敵對的嗎？

「眷顧之翼！我要眷顧之翼做什麼！雖然你們可以以准神之身停留在這個世界之上，但是我一旦擁有了眷顧之翼就會被強制性的帶離主物質界。從此再也不能干涉主物質界的一切，這樣的不朽我才不要！」

「你腦子裡在想什麼啊？」西露西雅看樣子似乎打算再教訓他一頓的樣子。「那麼想以神的身份停留在主物質界做什麼？你不會有一統世界這種白痴想法吧？」

「世界？呵呵，這個世界對我而言有什麼意義！我想要的只有你而已！」看樣子哈伯因＆#183;畢萊爾是徹底豁出去了。

「我？」這個回答顯然出乎西露西雅的意料。

不光是西露西雅，其他的人也完全因為這個出人意料的答案呆掉了。

「你腦袋給我清醒一點兒！」這種事情顯然是西露西雅所不能夠接受的，她抬起手打算給敲敲哈伯因＆#183;畢萊爾的腦袋讓他清醒一點兒。

不過她的手剛剛抬起來就被哈伯因＆#183;畢萊爾緊緊地抓住了。

「我很清醒！非常清醒！我愛你！真的很愛你！」他緊緊地抓著西露西雅的手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