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心薄涼
葛大福神色複雜,怕一不小心得罪了這祖宗,便推諉道:「有是有,剩的不多。」
那饅頭,就連大黃都不吃,能不剩著嗎!可又不敢說沒人吃,怕她生氣,更不敢說吃完了,萬一她心血來潮,又蒸那麼一鍋出來,可就糟了,只好委婉的表達還剩下幾個。
攏月喜上眉梢,「既然還剩著,便拿出來給幾個嬤嬤嘗嘗吧,山高水遠,她們來一趟不容易,應該儘儘地主之誼。」
葛大福那是求之不得,如蒙大赦的跑去拿了饅頭過來。
幾個嬤嬤拿著熱乎乎的饅頭,心裡一陣感慨,這大小姐是個識時務的。
這饅頭是又白又嫩,一看就是出自大師之手,幾人剛咬,腦子便迷糊起來,眼冒金星。
謝嬤嬤吃了一口,把昨晚吃的飯都吐了出來,她勃然大怒道:「這分明就是豬食!」
「是啊,太難吃了。」
「這是毒藥吧?」
「即便不是毒藥,也可以併入毒藥一類了。」
聽著這麼真誠的評價,攏月心情好的摩拳擦掌。
啟程后,攏月沒有乘坐小轎,而是花錢去鎮上雇了一輛馬車。
從藺水縣啟程要走半個月才能到京城,如果走水路則只要十天。
馬車一路顛簸,車軲轆一路碾到城郊,玲瓏的心比馬車搖晃得還厲害,攏月枕在她膝蓋上小睡了一會兒,睜開眼時,天已經黑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攏月這麼問,完全是因為餓了。
紀綏放下手中的書,說道:「戍時三刻。」
紀綏的斷腿,需要她每隔三日便針灸活血一次,所以紀綏她不得不帶著一起入京,再者,京城的店面開張,總需要一個信得過的掌柜的,更重要的是,紀綏於她有很大用處。起初四個嬤嬤死活不同意紀綏同她一輛馬車,最後架不住攏月與她們消磨時間,也就妥協了。
攏月撩開車簾,看到馬車已經入濮水鎮了,便吩咐找家客棧吃飯休息。
紀綏看了一路的書腦子有些發脹,他揉著額頭忽然想到一事,便問:「小姐可知那白公子是何許人也?」
攏月請大家喝喜酒那晚,那白公子雖只是出來和大家打了個照面,但那一瞥,卻翩若驚鴻,他也是京都見過世面的人,卻從未見過如此龍章鳳姿之人,他料定此人來頭必定不小。
提到美男,攏月便咬牙切齒,「那廝神秘得很,本想留著他玉佩一窺究竟,結果是人財兩空。」
成婚那個晚上,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攏月又正好昏迷,白公子帶著隨從很輕易的便從農莊逃走了,以至於攏月人財兩失,這事全庄的人都知道,紀綏垂下眸子,感慨道:「鴛鴦帳暖猶在,轉瞬卻人走茶涼。」
攏月聞言挑眉,「人心涼薄,本就如此,先生不必替我憂心。」說完她拄著下巴,「若我身子骨好,此時定然溫酒一壺,和先生閑聊幾句人生,可惜啊……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對。」
紀綏蕭瑟一笑,人心薄涼?他心中疑惑,能輕飄飄說出這句話的攏月,究竟是沒心沒肺,還是看破紅塵?
晚上在客棧吃了飯後,攏月堅持要住店休息,謝嬤嬤的意思是連夜趕路,常嬤嬤的意思是聽小姐的,另外兩位嬤嬤和一干隨行人等皆保持了沉默。
在攏月不懈努力,堅持撒潑下,她如願以償的躺到了床上。
趕了一天路,半條命沒了,攏月全身都像散架了一樣,她看著窗外朦朧的月色,不由得在心中感嘆道: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這種時候如果有人來行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