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陷害
胳膊酸麻的很難受,半邊臉也冰涼涼的,陽光刺得眼睛生疼。
我猛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趴在水邊的台階上睡了一夜。
抬起頭,一陣眩暈,忙用手撐在額前揉了揉。
四處一個人也沒有,腦中零零散散的存留著昨晚的片段,可是身邊根本沒有南宮瑾的影子,如果不是腳邊確實有個歪倒的空酒罈,我真的以為自己是夢遊到此,並且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抬頭看看太陽,頭疼的厲害,卻忽然一個激靈站起來,一陣暈眩,踉蹌著扶住了台階上的一根柱子才站穩身子沒有摔倒。
「糟了,太陽都升這麼高了,慘了慘了……一會怎麼跟若璃姑姑交代啊。」
顧不得腳步虛浮,我急急向浣衣局跑去。
院子裡面,浣衣宮婢都在各自干著活,趁無人注意,趕緊加入人群,洗著衣服。
旁邊梅香也在忙著洗衣服,我扭頭朝她笑了笑,她卻冷冷的瞪了我一眼,轉過頭去繼續洗著衣服。
難道是昨天半夜她醒了,發現我沒在屋子裡,覺得我是故意甩開她嗎?
雖然我與她關係不是很好,但是也不想讓她誤會。
「梅香,昨晚我……」
沒等我說完,梅香就大叫了一聲:「姑姑……」
我抬頭疑惑的看著她,她冷冷的朝我笑了笑,快步向剛進院子的若璃姑姑跑去。
我看到她伏在若璃姑姑的耳旁說著什麼,還不時的朝我這邊看過來,若璃姑姑也轉眼看向我。
我忙低下頭去,果然麻煩來了,南宮瑾,看來我們還真是有仇,你將我貶到浣衣局來還不夠,現在還來給我找麻煩。
若璃姑姑看了梅香一眼,抬步向我走來。
我將頭深深垂下,雙手一個勁的搓著衣服。
「玉清婉。」若璃姑姑在我身邊冷冷的看了一會兒,冷聲叫著我的名字。
我手一頓,忙放下衣服,轉過身去,恭敬的低身行禮,「姑姑。」
「聽說你昨晚一夜沒有回來?」
「我……」我咬了咬下唇,低聲說道:「奴婢昨日有些害怕,所以就跑到外面坐著,後來就不小心睡著了。」
我總不能說是皇上給我帶出去的吧,估計這要說出來,不僅沒人相信,還都會以為我一定是瘋了。
若璃姑姑神情嚴厲的盯著我,沒有說話,我已經開始不安起來,頭更低的垂在身前。
半響,才聽若璃姑姑冷聲說道:「浣衣局的規矩,不準夜不歸宿,你不知道嗎?」
我忙跪到地上,「是,奴婢知道錯了,請姑姑責罰。」
估計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麼主動乖巧的認錯,我明顯感到若璃姑姑怔了一下。
「恩……念你態度恭順,主動認錯,這次就先不予追究了,但是下不為例。」
聽若璃姑姑說完,我忙磕了個頭,滿心的感激,「是,奴婢謝姑姑恩典。」
「好了,起來去幹活吧。」若璃姑姑說完轉身走了。
「是。」我恭敬的答了一聲,起身繼續去幹活。
轉身時我看到了梅香惡毒的眼神,和滿臉的不甘心。
無奈的笑笑,我又不小心結仇了。
頭頂的太陽越來越大,昨夜飲了太多的酒,到現在酒勁還沒有退下去,頭疼的快要裂開了。
咬著牙終於將所有的衣服都洗完了,晚飯也懶得去吃,扶著水池邊緣慢慢坐到地上,頭靠著池子邊緣,將眼睛閉了起來。
「喂,醒醒……玉清婉……你是豬啊?」
耳邊一直有人吵我,可眼皮沉重的就是睜不開眼睛,直到有人用腳踢了我幾下,我才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個宮婢站在我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滿臉的鄙夷。
「什麼事啊?」我抬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
「姑姑叫你呢。」
聞言忙掙扎著站了起來,才發現面前站了好多的人,若璃姑姑也神情清冷的看著我。
我一下清醒過來,忙向她行了一個禮,恭聲叫道:「姑姑。」
「你活都幹完了嗎?」若璃姑姑目光清冷的盯著我問道。
「是的,姑姑。」我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低著頭答道。
一聲輕笑從身後傳來,我聽出那是梅香的聲音。
「玉清婉,你當著姑姑的面都敢說瞎話,這麼多衣服堆在那裡,你竟然敢說你的活都幹完了?」
我忙轉身去看,在我身後竟然堆著小山一樣的衣服,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回頭看著若璃姑姑,急聲解釋:「姑姑,我剛才真的洗完了。」
若璃姑姑走到那堆衣服前看了看,轉身看著我,眸光清冷,「在這個宮裡,沒有理由,只有事實,而事實就是你眼睛看到的。接著把剩下的衣服洗完,什麼時候洗完,什麼時候去睡覺。」
我張嘴想再解釋,看到梅香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情,一下子都明白了,什麼也沒有再說,轉身繼續洗著衣服。
若璃淡淡的看著我幹活,轉身對其她的宮婢說道:「天不早了,你們都趕緊回去休息,明天早起繼續幹活。」
「是。」宮婢們都低身答應了一聲,四散走去。
梅香經過我身邊,故意的笑了一聲,也向屋子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我勾起嘴唇冷冷的笑了起來,梅香啊梅香,你這樣陷害我有什麼好處呢?一會兒你一個人在屋子裡敢睡嗎?而且得罪我玉清婉可不是什麼好事,我可是個很記仇的人呢。
等我把所有的衣服洗完時,譙樓已經傳來二更的梆子聲了,腰累得快要直不起來。
疲憊的回到住處,梅香蜷縮在床里,緊緊抓住被子蒙頭睡著,我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躺倒在自己的床上。
心裡莫名的孤獨,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屋裡,黑暗中我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忽然就很想姐姐,還有莫北。
直到我進宮的那天,姐姐都不同意,姐姐太過善良,我明白她是希望我能活的輕鬆些,可是我做不到放下仇恨,我真的做不到。
姐姐曾說:「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也許,從我遇到冷麵師傅的那一刻起,我就做不成佛。
「婉姐姐……」
一大早,我正低頭洗著衣服,月芙從院子外輕輕走了進來,一把拉住我的手,語帶哭腔,雙眸含淚,「婉姐姐你還好嗎?」
我看著月芙嬌弱的樣子,不想她為我擔心,故作輕快的笑了起來,心裡卻是忍不住泛起酸楚:「我沒事,你看我這不是挺好嗎?頂多就是多干點兒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