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畫卷上的仙子
別說帶一個白大夫入宮,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應允了去給她摘下來。
他茫茫然的道:「好,都依你。」
蓮霜沉怔了怔,然後笑容頓時放大,更是伸手拉住了司亭寒的胳膊,她道:「當真,寒哥哥說話可要算話,不能反悔哦,反悔的話,就是小狗。」
他看著被她捉在掌心的手臂,只道:「永不反悔。」
比想像中更容易啊,蓮霜沉低眉怔了下。
她這算是用美色迷惑司亭寒嗎?
可是是司亭寒先決定讓她入宮的。
目的達到了,蓮霜沉便拉著司亭寒去了後山。
三個墳堆因為這些天來,有人日日祭拜,香燭沒有斷。
蓮霜沉把司亭寒帶到墓前,她道:「爹爹,娘親,哥哥,不日女兒就要隨寒哥哥入宮了,以後怕是不能日日前來上香,但女兒一得空,就會回來看你們,你們泉下有知,不要怪女兒。」
說罷,她抬手覆在額頭,躬身行禮。
司亭寒亦是看看墳墓,他道:「伯父伯母放心,我會照顧好霜兒的。」
以他司亭寒不管是殿下還是陛下的身份,他稱蓮霜沉爹娘一聲伯父伯母,便已是很放得下身份了。
在說,他話罷,還照著蓮霜沉的姿態,躬身給二老行禮,足可見他誠心。
兩人拜過長輩,蓮霜沉要做的事都做了,也該輪到司亭寒了。
司亭寒帶著一個人來,蓮霜沉被司亭寒安置在門前,然後由著司亭寒帶來的人給她作畫像。
蓮霜沉在君歸宴聽到一些口舌,現在司亭寒讓畫師給她作畫像,想來是為迎她入宮做準備了。
陛下失去蓮妃后病入慌盲,這個時候司亭寒在拿著一個與蓮妃長得一模一樣的畫像入宮,陛下見之大喜,勢必心病也好了,蓮霜沉入宮的事也敲定下來,文武百官諧不敢出聲。
蓮霜沉莞爾,司亭寒為了能把她送進宮,可謂是煞費苦心呢。
蓮霜沉的畫像作好后,司亭寒便派人送那畫師離開,他則留下與蓮霜沉共用午膳。
等司亭寒回到宮裡,寢殿里,司亭陸在榻上裝病,周公公小跑著進來稟報。
「陛下,皇子殿下來了,求見陛下呢?」
此周公公雖是假的,但除了司亭寒和司亭陸,暫時還未有別的人發現。
司亭陸聽他這麼一說,雖知已是司亭寒安排好的,但仍是道:「他來做什麼,不知道朕病著嗎?」
周公公道:「陛下,皇子殿下也是聞聽陛下重病,所以前來探望的。」
司亭陸罷道:「讓他進來吧。」
周公公退出去,不一會兒就帶著司遠順進到殿中,司遠順手裡拿著一卷畫像。
他先跪在殿中給司亭陸行禮,「兒臣叩見父皇。」
殿上眾人無不在心中冷哼,兒臣?父皇?司遠順不是姓司,是姓凌。
司亭陸焉噠噠的,沒什麼精神,眼睛睜開來瞧他一眼,然後又閉了。
過了許久才像是蓄積了一點力氣,他道:「起身吧。」
司遠順小身板站得筆直,這要真是司亭陸的孩子,他定當寵愛他得緊。
可惜他是皇后從凌家抱養來的。
是凌家的後嗣,是覬覦他皇權的存在。
司亭陸向來也不喜歡司遠順,司遠順也做著一個恭敬的臣子,只是臣子表面渡了一層金。
司亭陸道:「你來找朕,有何事?」
朝政上的事,全由凌丞相做決斷,根本找不著他。
司遠順也是讓皇子府的詹事給攛掇的,這才忐忑的揣著畫像過來。
他甚至沒來得及看畫像上畫的是什麼一眼,只聽詹事鼓吹,陛下見到畫像定然高興,病也會好一大半。
於是他被詹事推來了司亭陸的寢宮。
司遠順道:「父皇,兒臣偶得一幅佳作,特獻來給父皇一品,希望父皇看過佳作,身體能早日好起來。」
司亭陸冷笑一聲,他道:「皇子有心了,呈上來吧。」
周公公上前卻接過,然後走到榻邊,拉開畫卷,亭亭玉立的女子從頭頂緩緩展開,金光步搖,滿髻青絲,妝容活色,容顏絕麗,華服尊貴,身長娉婷。
司亭陸是真的激動了,他突然坐了起來,雙手握住了畫卷。
這動作此時在殿上無比的詭異。
司亭陸原本就是一個殘疾,偶能坐在走椅上,身子都是固定在椅子上的。
那樣一個全身不能動彈的十級殘疾患者,此時坐起來了,還伸手抓住了畫卷。
司遠順都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以及張大了嘴。
多麼恐怖的場景,就如見了鬼。
周公公也是激動的得說不出話來,他斷斷續續的:「陛……陛陛陛下……」
殿上眾人當下全都跪下,周公公也跪下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陛下……您……您能坐著了……」
司亭陸還要將這場戲演完,但手中畫卷著實吸引著他全部眼球。
司遠順雖然如見了鬼,但一室人都跪了下去,都在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司遠順只得也跪了下去,納納的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司亭陸將畫像看了許久,然後才轉過視線看著司遠順。
他道:「皇子這畫像從何處得來?」
司遠順只得如實閃待,他道:「回父皇,兒臣命詹事在坊間搜尋得來。」
司亭陸道:「詹事?來人,去皇子府傳詹事來見朕。」
周公公應下,便派人去了皇子府,司遠順跪在殿中,只見司亭陸讓周公公伺候他更衣洗漱。
多日纏綿病榻,此時突然彰顯聲威,司遠順如何能適應,在說,往前多少年,司亭陸都是躺在床上過的。
殿中除了司遠順,一眾宮婢內侍,多多少少都有些惶恐。
等皇子府的詹事被宣進殿來,司亭陸已經坐在走椅上,不用固定,也能坐著。
詹事姓沈,自皇子府落成便一直在皇子府陪伺,今兒得陛下召見,誠惶誠恐的跟著人來了。
「皇子府詹事沈碧來,叩見陛下。」
司亭陸看他一眼,道:「抬起頭來說話。」
沈碧來抬起一張受寵若驚的臉來,司亭陸道:「你可是為皇子搜羅到一張畫卷。」
沈碧來不由偷眼去看一旁垂立不語的司遠順。
當下只得叩首道:「回陛下,是微臣搜羅的。」
司亭陸道:「此畫卷從何處得來?」
沈碧來無不老實的道:「微臣……微臣在連城山莊……找……找來的。」
司亭陸看他一眼:「連城山莊。」
沈碧來道:「是的陛下,微臣……微臣還在連城山莊見到……見到了……畫卷上的……仙子……」
司遠順一直不知道道畫卷上繪的是什麼,但隱約也知曉應當是仕女圖。
沒想到,沈碧來真敢拿一張仕女畫像讓他呈給陛下。
司遠順這會兒也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幸的是,陛下看了這畫卷竟病好了,連殘疾都有所好轉,太醫們嘴裡常說到一種治療之法,就是叫做精神刺激法,看來這畫卷對陛下的精神刺激很強,以至於他的殘疾都被刺激好轉。
那不幸的便是他是皇子,一切有違禮法之事不可做,但他讓府上詹事搜羅畫卷,還親自將一幅仕女畫卷送到了陛下手上。
真是道德淪喪!
可司亭陸顯然沒空來理會司遠順,一心只追究畫卷。
現在一聽畫卷上的仙子是存在於世的,人就更加的精神亢奮了。
司亭陸道:「此話當真?」
沈碧來信誓旦旦的道:「陛下明鑒,微臣所言句句屬實。」
司亭陸道:「好,來人,準備出宮,朕要去連城山莊。」
很好,一切進展都這麼順利。
陛下要出宮,放以前,那定然是不可能的,如今凌海齊在智謀墨宮,見天的守在驛站磨。
司亭陸在宮裡有了自己的勢力,當下要出宮,便由著沈碧來引路,去了連城山莊。
司遠順沒有同行,他回到寢殿,仍還恍惚著。
究竟發生了什麼?
若是他看一眼畫卷,也知道為何司亭陸能殘疾好轉,還這麼著急出宮去。
接下來,司亭陸在連城山莊毫無意外的見到了蓮霜沉,蓮霜沉瞧著以為是司亭寒,聽來人喝道是陛下,也只得跪下行禮。
不出意外,司亭陸瞧著她淚水連連,喚著她蓮妃,然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演得無比逼真,好似他自己站起來了,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然後蓮霜沉就順利的被封為連城郡主,司亭陸留下話,明日以郡主之儀,接她入宮。
當然,對外,蓮霜沉就是連城山莊的少莊主,一直生活在皇都,因為是女子,接任了連城山莊,也沒有拋頭露面,是以,並不知道她與蓮妃長得相似。
而等蓮霜沉被接進了皇宮,後山的三個墳堆,也從有碑銘變成了空碑墳。
說是封為郡主,其實人誰人不知道,就是往後宮多添一人,但人進了宮,沒有住到後宮,反而是住在了陛下的寢宮,由陛下保護得密不透風。
蓮霜沉沒想到司亭寒是這樣的安排。
她雖被對外稱賜封為連城郡主,她想的也應該會被接進後宮,可司亭寒偏偏將她安排在了自己的寢宮,這本就叫人遐想的關係,瞬間更是給人以口實,叫人確定了她這個連城郡主根本就是陛下金屋藏嬌的心愛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