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向黎國借兵
都坐下了,既然不品嘗菜肴,那便說點別的。
墨重胤見蓮霜沉準備給他解說這些菜的特色,當下搶在前頭開口了。
他道:「郡主無事不登三寶殿,這還費心下足了功夫,是有事求本座?說說看,郡主有何事是能勞本座幫忙的?」
事實上墨重胤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但他又不死心的想聽蓮霜沉親口說。
蓮霜沉沒想這麼快就直奔主題的,但墨重胤今日脾氣不太好,要是她現在不說,或許下一秒她就被墨重胤給輦出殿去,她想說都沒機會了。
於是她端莊的坐下,聽她幽幽開口道:「宮主是墨宮之首,而墨宮又是黎國的頂樑柱,可以說宮主手上有整個黎國的兵權。」
蓮霜沉看著他,墨重胤若要出兵樊國,黎君必然不會阻攔。
墨重胤笑了,他道:「郡主說得沒錯,所以郡主打算怎麼做呢?讓樊皇取得我手上的兵權?」
蓮霜沉倒沒想到他這麼誠肯就交待了,當下也鬆了口氣道:「宮主說笑了,您手裡的兵權,除非是您自己想交出來,否則誰人敢在宮主這個太歲頭上動土呢?」
墨重胤一臉的恍然大悟,他道:「所以郡主前來,是打算用美色勾我引我,好從我手裡拿到兵權?」
蓮霜沉一噎,墨重胤這話什麼意思?
她凝著眉頭,實在搞不懂他的路數啊!
她道:「宮主這是在抬舉我吧,墨宮想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又有什麼樣的美人能勾夠引到宮主?」
墨重胤看她這般為司亭陸出力就心裡堵,由其是前不久她方與他斷凈了關係,現在是一門心思的為司亭陸著想,以前她雖也為司亭陸做過不少事,但她自己心裡頭是清楚她在做什麼的,她認定自己終是墨宮的人。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對墨宮完全沒有記憶了,把他也全忘了。
更是拋棄了與他的情。
他如今是從頭髮絲到腳指尖都充滿著不爽,由其她又一幅不明就理的替司亭陸來與他打關係。
他看著她就來氣!
墨重胤當地是大手一揮,他臉上掛著笑,但眼底卻全是酸味。
他道:「郡主沒去我墨宮,怎知我墨宮有什麼樣的美人?郡主沒有勾夠引過本座,怎知本座不受郡主美色所惑?」
蓮霜沉與他談正經的,他卻與她說什麼美色什麼勾少引!
怎麼覺著他在故意將話題岔開,或者是他知道她的來意,不想與她談論她要說的事。
蓮霜沉臉色微白,不住的咳了幾聲,神情也顯得痛苦幾分。
墨重胤見她如此,腦子裡不住咒罵自己一句。
明知道她失去了六年記憶,明知道她的蠱毒或會在複發,他怎麼還氣惱她一心只為司亭陸著想。
墨重胤冷聲道:「郡主此來,是想替樊皇向黎國借兵?」
蓮霜沉一怔,這人剛剛還一幅打算跟她耗到底的模樣,怎麼轉瞬又自己將歪斜的話題給拉回來了,而且還言中她的目的。
蓮霜沉遲疑許久,還是道:「陛下現在已經孤立無援了,若是宮主肯伸手拉陛下一把,我想陛下和整個樊國都會對宮主感激不盡的。」
墨重胤冷笑道:「感激不盡就不用了,郡主不是希望黎國與樊國簽定友盟協議,親如一家,永不打仗嗎?」
蓮霜沉笑了,舒心的笑,她道:「宮主同意了?」
墨重胤道:「昨晚我已在殿上說過了,親如一家,永不打仗可以,但這友盟協議上相關的條件,也要樊皇答應了,如此一來,別說是借兵,兩國一同出兵攻打桑國都可以,黎國給樊國開城門讓行。」
昨夜殿上說的條件,大致有二,一是比試輸下的彩頭,黎國要樊國年年上供;二是墨宮商隊走商,樊國和桑國早就眼饞這走商中間的利益,不想在讓墨宮一家獨大。
這兩個條件對蓮霜沉來說,都不如當前的困局重要,但司亭陸是樊皇,他要為樊國的未來和利益著想,所以一直未答應墨重胤。
蓮霜沉道:「宮主那兩個條件,我是不懂,但陛下既然有顧慮,想來也很棘手,宮主不如想想其他的條件,可以等價交換一二的。」
墨重胤道:「郡主昨日應該也聽清楚了,走商一事原本就是我墨宮在做,如果樊國和桑國不滿,他們大可不將貨物交給我墨宮就是。另一件事,彩頭是比試時樊國輸的,條件任我提也是當時就說好的,這沒得改變。」
「至於向黎國借兵,想修同盟,簽定協議,這個好說,只需樊國遠嫁一位公主到黎國,這些事也就名正言順了。」
蓮霜沉沉默著,好像墨重胤說得有理,前兩個條件樊國根本沒有討價懷價的餘地,而向黎國借兵,人家也只需要樊國向黎國送去一個和親公主,然後樊國的內亂便可迎刃而解。
只是,樊國哪裡還有公主?司亭陸後宮妃子倒是不少,嫁一個去黎國,墨重胤願意嗎?
蓮霜沉起身對墨重胤道:「宮主的意思我明白了,我這就回去轉達給陛下。」
蓮霜沉要走,墨重胤叫住她:「阿沉……」蓮霜沉聽慣了墨重胤喚她郡主,這普一聽他這麼喚她,她竟是沒反應過來。
「啊?」
墨重胤無聲的嘆了一口,她果然不當自己是墨宮的人,也不在與他有感情。
他道:「若是樊皇答應了,要送的那位公主是你,你願意去黎國嗎?」
他終究還是期盼她能跟他走的。
那她呢?
她願意嗎?
蓮霜沉張了張嘴,她想說她並不是公主啊?不過一名號,司亭陸能封她郡主,為了得到黎國助力,封她公方送去和親也無不可。
可司亭陸前不久才跟她說過,想在事情結束后,封她為皇后。
雖然她並不想當什麼皇后,如若替爹娘和哥哥報了仇,離開樊國這個傷心地也不施為一件樂事。
但她只想自己去黎國,不想以什麼和親的公主嫁去黎國。
在說,和親嫁去黎國,必然與皇室糾纏,她不想在陷入皇家的漩渦之中了。
蓮霜沉巧然一笑,她道:「我不是公主,我也不會答應去和親,要去黎國,也是我自己堂堂正正的去。」
墨重胤聽了前半句,一顆心跌進了冰谷之中,他不想在看,索性閉上了雙眼。
然而耳邊又傳來了她的後半句,他瞬間睜開雙眼,眸中有喜樂,有愕然,有驚訝。
他怕是自己聽錯了,所以他道:「你……你剛剛說什麼?」
蓮霜沉卻不打算在說第二遍,她道:「宮主在宮裡若覺得悶了,可以去找白大夫,你們是友人,相信會有很多話聊。」
說罷,蓮霜沉笑著轉頭走了。
墨重胤在殿里,良久后才道:「不是這一句。」
雖然非亦白張口閉口說和墨重胤沒有私交,但同在宮裡,非亦白覺得,他還是有必要去提醒墨重胤答應過他的條件,什麼時候給他兌現承諾。
但蓮霜沉去找墨重胤了,他便想等蓮霜沉離開了,他在去。
於是兩個時辰后,非亦白借口給蓮霜沉診脈,去宮殿找蓮霜沉,可宮殿里沒有人。
蓮霜沉去找墨重胤談事,最多一個時辰也該回了,她倆人呆一起時久,真不會出事嗎?
非亦白覺得蹊蹺,萬一蓮霜沉在墨重胤哪裡發病了呢?
是以非亦白就調頭去找墨重胤了。
墨重胤坐在清池邊獨飲,哪裡有蓮霜沉的影子。
非亦白呼的鬆了口氣,看樣子蓮霜沉已經離開許久了,想來是在宮裡哪算遊玩去了。
非亦白走過去,坐於墨重胤對面,這裡就設了兩個位置,非亦白以為是之前蓮霜沉來過所以這樣。
「宮主怎的被囚在這皇宮裡了,呵,這還有閑心喝酒?」
墨重胤抬抬眼皮,他道:「想喝嗎?」
非亦白當下咽了咽唾沫,不待他開口,墨重胤又道:「沒你的份兒。」
非亦白已經伸一半的手尷尬的舉在了桌面上,然後停了許久,只見墨重胤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還真沒他的份兒。
他哼一聲道:「我這進宮是為了誰啊,連杯酒都得不到喝,真是看錯你了。」
說罷他起身要走,墨重胤道:「你要是不想留在宮裡,可以去君歸宴走走,或許你會撿到葯人。」
葯人,指被人用藥,沒有自由,不能主宰自己命運的一類人。
練丹一族曾經多葯人。
墨重胤是繞了一大圈,如今才想明白,那個人,給蓮霜沉下蠱毒的,也是他的師姐,是她——拂檻王妃。
呵,竟然是花想容。
他竟然一直沒有想的,那個人變了樣貌,改了名字,得了一個新身份。
非亦白聽到君歸宴能撿到葯人,第一時間竟然沒想到墨重胤說的是誰。
他道:「葯人?什麼樣的葯人?不是拂檻王那樣的,我不去啊。」
墨重胤輕笑一聲,他道:「隨你了。」
墨重胤不在多說,非亦白沒問出更多的信息,但心裡頭卻是裝進了這件事,有些毛毛的,想去。
司亭陸批閱了一上午的摺子,到午膳的時候,他想陪蓮霜沉一起用午膳,但走到殿外,卻聽宮婢說蓮霜沉出去了一上午,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