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追擊刺客
要是陛下廢了后,那她們這些被凌氏欺壓的后妃,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如今陛下不在是殘廢,她們原本就該抓住機會,先邀寵,然後提升自己的地位,也能叫自己的母家跟著光耀門楣。
那天,禁軍封了皇后的中宮,仔細搜查了一個多時辰,宮中的內侍和宮婢全被問話,膽子小點的,顫顫巍巍,將知道的,聽說的,傳聞里的,全數交代了。
於是,中宮的下人被帶走了大半,全數下了牢獄。
事實上中宮裡的下人都是凌家精挑細選的,一直都忠心耿耿,但後宮原本就是沒有硝煙的戰場,在怎麼忠心的下人,他始終是下人,受不得誘惑,更加處處叫人威脅,想要活命,想要發財,想要出人頭地,那就不能在一顆樹上弔死。
那麼這麼多年來,皇后的睿賢宮有多少秘密,牽涉多少朝前後宮的人物,經這一盤問,八成的事實便全數露出了真面目。
牽涉之多之廣,叫司亭陸一時都無法消化。
當然,最為荒唐的就是凌家那位消失已經的大公子,皇子司遠順的親大哥。
後宮的美人他都敢往自己府裡帶,還敢銀亂他的後宮,逼死他的妃子……
這些事,一庄庄一件件,如今被人揭露出來,司亭陸的臉面,皇室的臉而,盡數敗光。
至於皇后和樂首顏相離之間的事,這又怎麼可能不透風。
況且司亭陸早就從淑妃那裡聽到了,但這又一次聽到,他還是不免痛心。
司亭陸看著周公公從季牧紳那裡記錄來的審問詳細,臉是一陣青一陣白,一雙眸子如毒蠍蜿蜒著盯著殿下的凌氏。
他幾乎是顫抖著聲音說出:「好一個凌相,好一個凌皇后,你們當我樊國是你們凌家后宅,想怎麼處置別人就怎麼處置別人,看中了誰就收了誰?!說什麼把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如今這些不堪入目的污臟,烏煙瘴氣的過往,你還敢跟朕說功勞,簡直……豈有齒理!!」
說罷,他便將那審問書冊扔到了地上,扔到了凌氏身前。
他道:「你都自己好好看看,別說朕又冤枉了你。」
雖說沒有問出有關蓮霜沉的行蹤來,但那書冊上記錄的事,足以將凌氏打入深淵,問罪凌家。
司亭陸又對季牧紳道:「傳朕旨意,宣凌老丞相和凌丞相進宮,還有凌大公子。」
既然皇后這裡確實沒有蓮霜沉,那便是在凌家了,他就藉此讓凌家交出人來,再好好敲打凌家一棍。
凌氏翻看那些審訊記錄,越看越是氣得全身發抖。
她幾乎是咆哮的吼道:「胡說八道,栽贓,誣陷,陛下,這些刁奴的話不足為信,臣妾冤枉啊……」
司亭陸哪裡還聽她的喊冤,當下就喚來人:「皇后無能打理後宮,縱容母家人傷害后妃,亂朕後宮,褫奪其後位,暫收押寢殿,容后論罪再處。」
來的禁軍領了命,便要將皇后押去寢殿,可她被那些宮仆的審訊記錄氣得不清,然後又在大殿里咆哮,這會兒被廢后,當下身邊沒個人,地轉天旋,便生生暈倒過去。
司亭陸嫌惡的撇了她一眼,吩咐道:「把她帶下去,喚人給她診治。」
皇后雖然垮了,但凌家還屹立在朝堂,凌氏雖然死不足惜,可不是現在。
睿賢宮只留下不到一成的下人,還都是些新來的,沒有宋不為看著,什麼都不懂。
在看著滿宮中四處都是禁軍,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一直以來,可以說是凌霸後宮的皇后,這回這麼快就倒台了,後宮是無人不歡無人不喜。
而她們中許多人,只看到了凌氏終於被廢了這一面,卻沒想她們自己手上是不是乾淨,家族有沒有跟凌家勾結,司亭陸下一個收拾的,是不是她們?
顏相離早在司亭陸進殿後就察覺不對,於是便溜了,他駕著馬車要出城,今日守城門依舊是那個小將。
小將見顏相離沒穿官服,當下便將馬車攔了下來,並且要搜馬車。
顏相離自然是不能讓守城小將搜馬車了,好在他有皇后的令牌,令牌自然不是凌氏給他的,是他趁凌氏睡熟,自己取走的。
小將對皇后的令牌並不陌生,畢竟後宮一些后妃想見家裡人了,進宮都是拿著皇后頒下的令牌進出的。
可就算這樣,該搜的還是要搜,該盤問的還是要盤問,更何況如今陛下翻身要掌權,凌家和皇后也不獨大了,這受凌家意進出皇宮的,他們就更要仔細查問。
小將把那令牌看了個仔細,確認不是假冒的之後,這才還給顏相離。
他道:「為皇後娘娘辦事?」
顏相離道:「沒錯。」
小將圍著馬車看了看,問:「車裡有什麼人?」
顏相離回首看了看緊閉著的車簾,他道:「馬車裡沒有人,就只有我自己。」
小將挑眉哦了一聲,然後道:「把帘子拉開讓我看看。」
顏相離怎麼也沒想到,這區區一個守城門的小將,竟然這麼難纏。
可若他不讓小將看馬車內的情況,這小將必定糾纏不休。
顏相離迎著小將的視線,側身挑了一側的帘子,讓小將一眼能將馬車內看完,然後他便收了手,帘子放了下去。
顏相離道:「現在可以放行了吧?」
小將給攔著的侍衛遞過去眼神,讓他們退開放行。
顏相離駕了馬,馬車緩緩行走。
小將還在盯著馬車看,不遠處就行來一隊禁軍,帶頭的是小將有過一面,給蓮霜沉當過路引的巡察衛。
兩人一照面,皆和和氣氣。
巡察衛道:「陛下下令嚴查宮門出入,由其是皇後宮里的,你這邊怎麼樣,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
不等他把話說完,小將便指著顏上離的馬車:「皇後宮里的?剛剛就出去一個……」
馬車尤能見著影,巡察衛便喚著自己的小隊人追。
小將道:「我有馬,你們騎馬去追。」他指了指旁邊的數匹馬,正好夠這個小隊的人頭。
巡察衛也不跟他客氣,他道了一聲:「多謝。」然後就帶著自己的人騎馬去追顏相離的馬車。
顏相離出了宮門也趕得急,聽到身後有數匹快馬踏塵追來,便更是驅趕著馬,讓馬車跑得更快些。
後宮門口,墨重胤見著司亭陸調了禁軍去搜宮,當下便離開了後宮,去蓮霜沉的寢殿,蓮霜沉還未回去,於是便將蓮霜沉去回清流殿的路線又走了一遍,然後找到一點線索,正要往下找去,就碰到了受了傷跑回來的慧蘇。
慧蘇見著墨重胤,她道:「宮主,郡主……郡主被人劫走了,您快去救她。」
墨重胤道:「是什麼人?」是什麼人如此大膽,也在宮裡擄人?
慧蘇道:「為首的那個男人,奴婢瞧見他脖根有蠱紋,是……」
「桑國細作!」墨重胤不在理會慧蘇,衣擺翩躚,人已驚至遠處。
君歸宴。
非亦白等了一個時辰,什麼葯人,他連個影兒都沒瞧見。
正要離開君歸宴,人走出大門,街頭就有馬車匆匆趕來,搞得街道是人仰馬翻,更熱鬧的是馬車後面還跟著幾個禁軍,像在追趕逃犯似的。
這是樊國的事,非亦白可沒閑心管,他剛打算調頭離開,便聽得騎馬追干在眾人前的那個禁軍道:「大膽刺客,敢行刺郡主,還不快停下馬車束手就擒。」
郡主!
非亦白怔了怔,樊國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郡主?
非亦白一驚,難道是她。
那可是墨重胤心尖上的人。
不管是不是,他總得去確認一下。
當即飛身躍上房頂,追著那馬車上前,然後飛身落到馬車車頂。
顏相離怎料多出一個管閑事的,他狂勒韁繩,想將馬車頂上的人甩出去。
但非亦白料到他有這一招,已經翻身下去,與顏相離打交手,顏相離手裡的鞭子刷的向非亦白甩去,非亦白躲開,顏相離也沒有收勢,鞭子便抽在了馬股上,馬兒吃痛,就馱著兩人和車往前跑去。
在大街上橫衝直撞,後面還有禁軍在追,顏相離一邊跟非亦白交手,一邊尋著追生之路,終於,在馬車跑出了這條街,與前面街道上橫行的馬車要撞上時,顏相離棄車逃走,混入人群。
非亦白只好去拉韁繩,穩住馬,不要真撞上前面的馬車。
等馬車終於停下來,禁軍也追了上來。
巡察衛見著非亦白,知曉他是幫忙的,當下抱拳謝了,要去追逃走的顏相離。
非亦白道:「我聽你們說他行刺了郡主?可是連城郡主?」
巡察衛道:「沒錯,就是連城郡主。」
非亦白道:「那連城郡主現在如何了?傷了嗎?」
巡察衛有絲猶豫,他並不識得非亦白,雖然非亦白幫了他忙,看著像認識連城郡主之人,但禁軍規矩森嚴。
他道:「這……我也不好說……」
非亦白看出他的顧慮,他道:「我是連城郡主的隨身醫師,你知道什麼,但與我講來。」
巡察衛遲疑著,終是道:「陛下命禁軍搜查了皇后中宮,在找連城郡主,此人卻在這個節骨眼出宮,見著我們就跑,我就懷疑他是刺客。據我所知,現在連城郡主還沒找到。」
說著他便低下了頭,連城郡主如何了,是傷是死,更是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