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師姐不念舊情
非亦白點點頭,他便隨著馬車一起回宮,而巡察衛留一人與非亦白同行,餘下的隨他在街上尋找顏相離的蹤跡。
馬車行到一半,非亦白覺得奇怪,一時之間又找不出哪裡奇怪,直到馬車在泥土地里走了一陣,他回頭看著車轍印,車上只坐了他們兩個人,但那車轍印卻有點奇怪。
於是非亦白讓人停了馬車,他跳下馬車又查看了那車轍印,然後便爬上馬車,在車裡東翻西找。
這馬車看著是空的,但兩則都有供人落坐的橋板,橋板都鋪著布簾遮蓋,非亦白將那些遮蓋用的布簾統統掀落,而橋板內嵌著長箱子。這是供人裝行禮的。
既然這馬車是那刺客逃走選用的工具,那刺客想必會裝些東西在內。
加上這馬車壓出來的車轍痕迹較深,馬車內裝的東西好似還不輕。
非亦白將橋板推開,打開了內嵌的箱子。
非亦白是去一趟君歸宴,葯人沒見著,倒是碰上了行刺蓮霜沉的刺客,還順手搶回來一輛馬車。
墨重胤可就沒他這麼好運,他得知是桑國細作劫走了蓮霜沉,便出宮去了驛站。
驛站里三層外三層的護衛,見著墨重胤殺氣騰騰的要闖驛站,有人上前招乎,就莫明奇妙被他給打了,原本沒想對他動武,他這一出手,當下就無數護衛圍將上來,統統拔出隨身佩戴的傢伙,但一時間,又無人上前。
是以墨重胤往桑國使團這邊走,圍著他的護衛只能邊圍著邊退,生生叫墨重胤走到了桑國使團所住的院外。
這個時候接到消息的沈鴻真才跑過來,做著和事佬。
「黎大人啊?您不是受陛下所邀,暫住宮中嗎?怎麼回驛站了?」沈鴻真回頭一看,好傢夥,殺到桑國使團的院子外了,是來找桑使麻煩的。
墨重胤只冷冷的道了兩個字:「讓開。」
沈鴻真陪著笑臉,他道:「黎大人,宮主大人,這桑使是我樊國邀請來的客人,您與桑使有什麼過節,還請看在我樊國這個地主的面子上,暫時放下。有話好好說,有事慢商量……」
沈鴻真話音未落,墨重胤抬手一掌將院門上高高掛著的匾額給劈碎成了兩瓣,那匾額無辜的遭了滅頂之災,有冤也無處申訴,最後只能用它的掉落在地,摔成粉碎來做終結。
沈鴻真是惜命的,這宮主跟桑使的私怨這麼深,既然他攔不住,就當做沒看見好了。
當下沈鴻真就轉開了視線,當看不到墨重胤,然後瞧著摔在地上粉碎的匾額,他痛心疾首的跑過去,蹲到旁邊撿起一塊木屑。
「來人,還不快將這爛攤子收拾了,命人重新打造新匾額送來。」
墨重胤也不理會他們,飛身驚過院牆,進了桑使的院子,然後要直奔風君遙寢房。
院中都是桑國的護衛,而院外的動靜他們早就得了消息,現在墨重胤進來,這些護衛可不比外頭那些不想惹事不想死的,是以一個個輪著武器,便襲上墨重胤。
墨重胤一路打到拂檻王門外,拂檻王妃花想容這才出來,就站在門口,盯著一身殺氣擅闖她領地的男人。
墨重胤將落到他手上的最後一個護衛掐著脖子提起,當著花想容的面指尖發力,只聽得那護衛頸骨一聲脆響,那護衛便是頭一歪,嘴角流出血沫,睜著雙眼斷氣。
花想容微微眯了雙眼,正待開口,可一路殺來的男人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甩手扔開那護衛,人便驚向她,掌中勁力渾厚,若是站在那裡的只是一個弱小女子,他這一掌下去,女子必死無疑。
可花想容沒退沒躲的,就那麼站在那兒,眨眼間的事,就在滿院還有幾個意識清醒護衛瞪大雙眼驚得心臟都聚停之際,墨重胤這實實的一掌與忽然間站到花想容身前的風君遙對了個實。
拼內勁,風君遙還不敵墨重胤,況且他有內傷在身,前不久又剛發作了蠱毒。
風君遙血紅的雙唇都轉成了暗紅,這一掌過去,更是內里五脹六腑都在翻滾,粉碎,暗紅唇下,流出了暗黑的血。
風君遙先撤了手,高大挺闊的身子搖搖欲墜。
墨重胤收了手落身台階之下,然後拿眼斜睨著他二人。
風君遙終是站不住,要倒下,花想容眉頭擰了擰,扶住他,指尖一顆丹藥,塞入風君遙口中。
風君遙被花想容扶著緩緩坐到地上,縱使傷得如此之深,身和心,他依舊在她臉上看到一絲擔憂,一縷在意,他所有的疼和傷,都能在這一點點的溫情里,得到撫慰。
墨重胤終於開口,他道:「師姐,你在背後策劃了這麼久,究竟想要什麼?」
燃焦果,她不是已經拿到了嗎?
如今她身邊也有了風君遙這個痴兒守著護著,她還想要什麼?
花想容看他這麼殺氣騰騰的過來,也猜到他識出她的身份。
她蘿莉的小臉揚著笑,她道:「師弟這話問得可有點多餘,我想要什麼,你會不知道嗎?」
墨重胤廣袖一甩,將站起來想襲來的兩個護衛打落出去,他道:「這是你與我的事,與連城郡主無關。」
好端端的,提那連城郡主做什麼?
花想容略一沉吟,便猜出墨重胤此來為何?
那什麼連城郡主就是蓮妃吧。
花想容道:「怎麼啦?可是連城郡主舊疾複發!」
她用一滴血續蠱,若是解藥封印的記憶被捅出,蠱毒便會重新席捲而來。
提起此事,墨重胤更是怒不可遏,他道:「你究竟要如何才願意放過她?」
他雙眸迸發著不可遏止的怒意,殺氣頓時騰騰的往上漲。
花想容並不懼憚,她慢條斯理的開口:「她只要不去想失去的那些記憶,你們只要不讓她回想過去,她自然無礙。」
花想容還不知道宮中的變故,只以為墨重胤是為蓮霜沉不記得他而惱怒。
墨重胤道:「無礙?你命人將她劫走又是意欲何為?」
這會兒功夫,桑國那些文官聽聞這邊動靜,一個個為了給拂檻王找不痛快,全都拿了小本本過來,看院中慘景,也不敢進來,就守在院外伸長了耳朵聽,聽不見就自顧瞎編。
「拂檻王與黎國大使交惡,殺人父母,奪人妻兒,被人找上門來,傷我桑國護衛數百,殺我桑國忠義良將無數……」
門口,花想容怔了怔,她命人劫走了蓮霜沉?
怎麼她自己不知道?
可縱使不是她乾的,但能讓墨重胤過來糾纏於她,這個鍋她也背了。
花想容道:「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啊?可師弟,你有什麼證據說人是我劫的?」
花想容揚著事實如此,但她就是不認的表情,打算氣死墨重胤。
墨重胤都懶得跟她在廢口舌,他道:「把人交出來。」
花想容根本沒綁票蓮霜沉,她從那裡弄人來交給墨重胤。
不過墨重胤既然說是她命人劫走的蓮霜沉,定然是有線索指向她,是她的人動的手。
回頭她找人將蓮霜沉要過來便了事了。
花想容道:「我要是不交呢?」
墨重胤道:「那就別怪我不念師姐弟的舊情。」
花想容樂了,她道:「舊情?師弟啊,你何時念過我們之間的舊情?你當年叛逃,傷我,奪走我好不容易從族長哪裡偷來的蠱毒卷譜,我可以不恨你,但你,可曾念過半點舊情!」
墨重胤不想跟她理當年,他咬牙切齒道:「既然如此,就別我手下無情。」
他揚掌襲上,花想容亦是飛身去接,兩人就在院里打得如火如荼,勁風四散,一些恢復一點神志的護衛,還沒來得及讓睜開的雙眼清明起來,便被勁風刮到,當下白眼一翻,又昏死過去。
風君遙調息著,但他不想錯漏花想容的一言一行,是以這半響根本無心調息,此時花想容和墨重胤打起來,他雖想上前幫忙,但心有餘而力不足。
花想容在武力上一開始雖然能壓墨重胤一二,但時間一長,她便極速的落了下風,終究是實力相差巨大,用蠱提上的功力,也只能頂一時之用。
一掌對上后,花想容被掌風逼得不住後退,那張嬌嫩的蘿莉小臉頓時有枯萎之像,唇下亦是有血漬參出。
花想容抬手撫了撫臉,知道功力消耗過多,容顏有損,但是沒關係,吃點丹藥就能恢復,況且她如今有了燃焦果,只要回到族中練出長生不老葯,她就在不用害怕這張臉會有損傷,會衰老了。
墨重胤收了手,他道:「你不是想要鑰匙嗎,我可以給你,但我要連城郡主毫髮無傷。」
這個交易他已經退讓了,但是花想容笑道:「想要她毫髮無傷可以,你,鑰匙,缺一不可。」
「你不要得寸進尺!」墨重胤上前一步,他能讓出鑰匙,已經是極限。
花想容扶了扶她的容貌,她道:「你還有時間考慮,是答應我的條件,還是給她收屍,你自己選擇。」
說著,花想容手裡捏著一顆血晶體的珠子,她道:「這是我續蠱的血晶體,只要我捏碎它,她就會立刻喪命,今晚,我要見到鑰匙,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