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如焚

第十三章心如焚

在那日陽景從夢魂那得知，困住夢魂的陣法手法像是天族人所為，內心就充滿了疑惑。

今日他就特地的讓靈識從體中幻出，在入夜時來了墨族。

剛走進一方水榭時就見一個朦朧的身影，慢慢的慢慢的變得清晰起來。

是他！

「劍上蹉跎，江湖落拓，月映鋒寒亦如昨，經年春秋可入墨。

風華歿，芳菲錯，寥落蕭索，待與誰說。」夢枕西園轉過身來，一揮衣袖桌上便出現了一壺茶和一套茶具來，「故友相逢本該是喝酒才對，可惜我這隻有一壺清茶，還望陽景閣下莫要嫌棄。」

陽景絲毫沒有耐心聽他廢話，一道掌氣過去石桌頓時裂開，上面擺著的東西碎了一地，「我問你，素影在哪裡？」

歲寒秋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手一擺收拾了，「沒想到啊，幾百年未見了你這脾氣還是這麼的暴躁。至於素影，我什麼都不知。」

「看來今日若是不教訓了你，你是不會說實話了。」

陽景的怒火又多了幾重，直接飛了過去厲掌而出。

歲寒秋眸色一變揚起掌迎了上去，二人掌風相接立馬造成了巨大的波動。

「不陪你打這一場只怕你也不會消停，不過這裡畢竟是墨族，我們兩個人的恩怨就不必去驚擾他人了。」

歲寒秋旋身而起開啟了太虛幻境，景還是原來的景，時空卻不在一個層面上。

進了這幻境兩個人的出手都更加的沒有保留，陽景看到歲寒秋是他帶走素影卻還說未曾的怒氣。歲寒秋看到陽景是他將素影害成這般慘狀，而他卻安然無恙的恨。

兩個人都是為了同一個人在爭在斗，這本就是犯了他們這個修為境界的大忌，可而今誰又顧得上這些呢？

不過到最後誰都沒有得到好處，陽景和歲寒秋都單膝跪地鮮血從嘴角流出。兩個人的靈識分身都消散而去，太虛幻境也就不存在了一切就像什麼都未發生。

墨族，歲寒秋的住處

「咳咳，咳咳。」

「師叔。」蘇倚樓在隔壁聽見了聲響，連鞋子都沒有顧得上穿立馬就趕了過來。

歲寒秋半睜著眼睛還來不及對她說些什麼，氣血上涌就暈了過去。

「師叔，師叔。」

沒辦法以她的能力根本就做不了什麼，當務之急就是找葉凝華他們。

可是，當風敲秋韻剛跑出竹屋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住所在何處。

怎麼辦？該怎麼做？慌忙之間倚樓碰到了腰間的空鈴。

那是他們去天族赴宴時，葉凝華怕自己出意外而專門做的。

有救了！

蘇倚樓拿著空鈴搖晃了幾聲，沒過多久葉凝華就飄然而至停在了她的面前。

「樓兒。」

「凝華賢者，快看看師叔怎麼了。」倚樓顧不上那麼多了，抓著他的手就跑了進去。

可惜葉凝華並不懂醫術，只好先安撫住倚樓又飛身而去跑了一趟，這回連同著君凌霜和林著雨兩個人也趕來了。

「師兄，勞煩了。」

君凌霜和林著雨二人微微點頭就進去了，蘇倚樓本也想跟去卻被攔住了。

「師叔這裡有師兄他們就夠了，不會有事的你放心便是了。樓兒，你還是先顧及一下自己吧。」月隱松間·葉凝華嘆氣搖了搖頭伸出手把她抱了起來，「你不覺得自己的腳疼嗎？別亂動，不然你就要被摔下去了。」

這句話成功的讓原本想掙脫他的倚樓乖乖的呆著，不自然的抱著他的脖子低著頭。

「今夜，多謝你了。」風敲秋韻·蘇倚樓說這話的時候，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若不是有你上回所給的空鈴，只怕今夜就麻煩了。」

「為何這麼說？」

「因為……我不知曉你們的住處在何處。」

蘇倚樓的聲音越來越低，都不忍啟齒了。葉凝華聽完也同樣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無奈的說了她幾句。

「樓兒，好歹你也是在墨族裡長大，卻連裡面的結構一概不知。我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你些什麼了。這次若不是有空鈴，我想你只能鬧的全庄內雞犬不寧，才能找到我們了。」

抱著蘇倚樓回了房間，葉凝華先是仔細的查看了一下她的腳有沒有受傷，處理好了以後便出去了。

風敲秋韻也不敢耽擱，趕緊穿好鞋子和凝華跑回了歲寒秋那裡。

「大師兄，如何？」

「我與著雨已經給師叔輸送過靈力了，好在沒有什麼大礙只需修養幾日便好。」君凌霜的面容露出了倦色，不似往常的威嚴，「只是，師叔人在庄內，何人能在不驚動旁人的情況下，將其重傷？」

「這一點，凝華自會查明白。」

「師兄我們先回去吧，明日還要授課。」繁枝紛落也感疲憊，「凝華也一道，這裡有倚樓在，放心吧。」

「師兄們先回去吧，凝華與倚樓一同照顧師叔。」月隱松間·葉凝華搖了搖頭執意道，「若師叔再有何事，倚樓不識得我們的住處，又要折騰一番。」

蘇倚樓臉色一變，轉過身去以免尷尬。

「也好。」

雪古深溪難得的認同了葉凝華一次，和林著雨先回去了。

「進去吧，站在外邊是閑屋裡太熱了是嗎？」

凝華知道她現在定是羞愧難當，就用上了調侃的語氣緩解尷尬。當然，也沒有故意的等她，自己先進去了。

天族，熒惑殿

當陽景知曉歲寒秋就身在墨族時，他不想再浪費一絲一毫尋找素影的時間，連夜傳來了夢魂和寒露。

「陽景閣下。」

兩人也不敢耽擱，一路趕來了。

「央月，那日你與墨族之人一戰，有何見解？」

方與歲寒秋一戰陽景也受了傷，還沒顧及的過來調整，氣息難免紊亂。但為了不讓人察覺，他勉力壓制著。

寒露如實達到，「墨族，沒有所想中的，那麼好對付。寒露雖只與其中的凝華賢者交了手，可也看到另外兩位賢者比試，實力不容小覷。」

陽景點了點頭，卻忍不住的咳了一聲，很快就忍住了彷彿什麼都不存在。

「寒露，這個你帶上，今晚與夢魂一同去墨族。」一個瓷瓶落入了寒露的手中。

「是。」

「夢魂，這次務必要將星圖裡指引的那個人帶回來，不論是用何種方式。記住，儘快帶回莫與墨族之人有過多的糾纏。」

「夢魂領命。」

「退下吧。」陽景只覺喉嚨里有溫熱的東西要涌了出來，難以控制住就讓眼前這兩人儘快離去了。

當熒惑殿只剩下他一人時，鮮血染紅了石板。

沒想到啊，居然會被這個夜棲霜給傷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難對付。

「你不覺得陽景閣下，今日的說話語氣十分奇怪嗎？」

在飛往墨族的途中，寒露提起了這一茬。

「閣下受了傷。」

夢魂自然不是傻子，怎會聽不出來？只不過，夢魂不是個多事之人不會去說那麼多。

「那麼，現在不是你最好的機會嗎？閣主既然受了傷，想必武力值也要相對應的削弱。」

夢魂罕見的看著寒露的眼神里，有了別的情緒，「寒露，你確定要與我談此事？」

「並非是我想談這事，而是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去做這件事。我只願你一直是那個，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夢魂，不是一個冰冷的傀儡。」

「不過，一切的決定權在你。墨族離此尚遠，我先走一步了。」

說著，寒露一展衣袖以更快的速度往前飛去了。

在離墨族不遠的高山上，兩個人停住了腳步。

寒露將陽景給她的瓷瓶打開，兩指一轉一抬裡面的東西就凝結成了，一顆顆的小冰珠。

「散！」

寒露信指一翻，那些小冰珠就朝著山下滾落，附在了墨族周圍的植被上。

「冰珠消散尚需一段時間，我們現在只要等到黎明之時便可。」

「嗯。」

「誒呀，大晚上的還要出來跑一趟，真累人。」寒露坐在了山的邊緣，晃動著自己的腳，「不過，能靜靜的等到日出，倒也頗顯詩情。」

「也不知你是為任務出來的，還是為了賞景來的。」夢魂單手負背，抬頭看向天空，察覺到了端倪「嗯？這星辰的軌跡，怎都不在其正常的軌道之上？魅夜在做些什麼？」

「既然現在不在天族，那就先別管這些了。夢魂，你就當自己出來遊玩一趟不可嗎？」寒露走過去，把他拉了過來數落道。

「估計是你乾的吧，又跑去折騰魅夜了？」

「魅夜一天天的那麼閑，讓他有些事情做不也挺好？」

「放眼整個天族，也就只有你敢這麼做，而且還是讓魅夜敢怒不敢言。」關係好是一方面，但該提醒的還是要說，「不過寒露折騰歸折騰，這星辰的軌跡也不可亂調，你需切記。否則，定會出亂。」

「你是永夜的執掌者，你說的話我怎敢不聽？」寒露哄道，「是，下回我不用這個折騰他了，免得給你也添麻煩。」

「記住就好。」

魅夜看向天邊，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袖子上的塵土，「天亮了。」

果然天邊慢慢的亮起一層魚肚白，一掃黑夜的籠罩。

「走吧，我們也該做正事了。」

寒露也站了起來，從高山上一躍而下。

此刻的墨族尚處在寂靜安寧之境，尚且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師兄。」

「著雨。」

林著雨和君凌霜在花園裡面撞了個正著，巧的是兩個人的佩劍都負在身後。

「看來，師弟的御劍之境又往上提了一個境界。」

這麼早的時辰，林著雨走的已經是回頭路了，可見他一夜練劍並未安寢。

而觀他周身之氣勢不見絲毫疲憊，且有一種神清氣爽之感，足以料到是提升了境界。

「師兄說笑了，只是心有不安事，所以想借練劍之時摒除雜念罷了。」

就在這時，墨族四處響起了轟炸的聲音，震的大地晃動了幾下，兩人險些沒站穩。

「結界被破了！」

雪古深溪·君凌霜的神色一下凝重起來轉身而去，卻迎面而來一道紫色的氣刃。

「小心！」林著雨剛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身體本能的反應就已揮出沐華，幫君凌霜擋住了那道氣刃。

氣刃與沐華相撞擊，立馬炸了開來餘波逼得林著雨往後退去。

「這是，天族的內功手法。」君凌霜握著林著雨的肩膀穩住身形，抬頭看向遠處，「會用這種招式的，也只有良月夢魂了。」

「凌霜賢者猜的沒有錯，正是晚輩。」

夢魂邪魅的聲音飄來，人也跟著這聲音悠悠然落地。

「兩位賢者好啊。」

君凌霜心生警惕，「良月大人不在天族，不知來這墨族有何指教？」

「不敢，夢魂也是為了任務而來，多有得罪還望兩位賢者恕罪。」

「不好。」繁枝紛落·林著雨發覺身上一陣酥軟，內力調度不起來了。

「著雨，先去安撫那些弟子們。這裡，交給我便是。」

「是。」

林著雨料到君凌霜定是與他一樣用不了內力，心存焦慮可是掌門之令他同樣不能違背。

「賢者沒了內力，竟也敢與我相抗，勇氣可嘉。」夢魂的任務是拖住他們，讓寒露能成功的帶走那個女子，下手自然不會輕，「夢魂就趁次機會，試試賢者的劍。」

而在歲寒秋的住處，另一場較量也展開了。

葉凝華為不讓蘇倚樓被帶走，將她護在身後與寒露對上。

寒露沒料到冤家路窄，在這裡又能遇上了那個厚顏無恥的之徒。不過這次不一樣他們不是比試，用上內力的寒露根本就讓凝華招架不住。

更何況，葉凝華還暫時運不起內力。

不過幾招就被寒露一掌打落在地，搶走了蘇倚樓。

「上回我就說過，我們一定很快就會相見的。」

「你……」

風敲秋韻剛說一個字，就被寒露點住穴道昏睡了過去，靠在她的懷中。

「倚樓……」凝華掙扎著想站起來，可無能為力。

「凝華賢者多番操勞，還是多睡一會吧。」

寒露又向他打出了一掌，葉凝華頓時閉上了眼睛沒有了聲響。

「既然回不了墨族了，那麼這個空鈴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寒露一掌將蘇倚樓腰間掛著的空鈴打碎，帶她飛走了

一個信號彈在空中綻放，夢魂知曉得手了，不再戀戰抽身而退。

「師兄。」林著雨趕了回來，扶著用劍支撐身體的君凌霜。

「弟子們如何？」雪古深溪一擦嘴邊血跡。

「無礙，安頓好了如今在習文。」

「那便好。」

著雨擔心君凌霜硬撐，關切道，「師兄，還是先讓我看一下你的傷勢如何。」

「不，著雨，現在到師叔那兒最為緊要。」

「好，我帶著你去。」

當他們到時，倒地不起眉眼緊閉的葉凝華，就是他們所看到的景象。

「凝華！」

還是那座高山上，寒露抱著蘇倚樓等在那裡了。

寒露把手裡的銅鏡扔還給了夢魂，一條眉毛，「夢魂，你比我想象中的速度要快。」

「陽景閣下吩咐過，不可糾纏。」夢魂把銅鏡放回了懷中，「這就是那個女孩了？」

「不錯，交給你了。我畢竟是女子，這種憐香惜玉的事，肯定要讓你佔了。」

上回夢魂來時並沒有看到蘇倚樓的模樣，今日一見立馬起了殺她的心思。

素影！

「不必了。」

夢魂一把把倚樓丟還回去，飛走了。

「怎麼了？」寒露不明所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