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打老鼠洞
「偷進肚子里了?阿婆這話沒聽明白,我早早就輟學在家幫忙幹活,里到幫忙燒火洗衣,外到去除草插秧,工分不說掙得很多,但也足夠我在家裡面吃頓飽飯了吧?畢竟現在是社會主義制度,國家大好人民生活幸福,跟著黨走吃飽飯,大隊長說是不是這個理?」
顧強國聽此挺直了背:「是這個理。」
開玩笑,將黨說出來,顧強國這個基層黨員哪能不響應。
「所以,我吃頓飽飯,又有什麼錯?」蘇芥沫淡淡問。
「因為我臉過敏,所以在家休息了早上,後來只啃了個玉米棒子就去地里鋤草了,回來的時候沒有熱飯,我想著可能是阿婆們一時忘記了,就自己動手做了,沒想到,在自己家拿糧食做頓飯,就成了偷兒,這樣的話,那大隊長你就將我扭送去派出所吧。」
這話說的合情有體貼,看著她那遮著布的臉,不由多了些同情。
在場的人都是知心的,都知道這蘇芥沫在蘇家不得事,就連顧強國都好幾次聽到蘇老娘打罵她的聲音。
蘇老娘蠻橫強勢的名聲也是在外的,隊里很多人都有些怕這人,她要是說不過,就會直接動手打人的,而且不要看她長得瘦小精幹,但力氣可大著呢,蘇芥沫之前被她掐的那一下,現在都還有青色印記。
而這蠻橫強勢是怎麼傳開的呢,就是和那顧三婆子驚世駭俗的一架。
也沒有因為些什麼,就是兩人在一起幹活鋤草,兩人都是愛偷懶的,也不知道是誰先把自己那一邊的草往對方的那塊地推了些草過去,兩人都是眼睛一瞪,頓時放下鋤頭爭吵起來,兩人都覺得對方不對,頓時使唾沫橫飛滿臉猙獰,好似是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後來因為顧三婆子激動了些,在伸手的時候碰到了蘇老娘,頓時蘇老娘眼睛一瞪,就將顧三婆子一下子撲到在地上,扯著她的頭髮擰著肉,很是不客氣的就打了起來。
那一架,是有些驚天動地的,旁邊人去拉架的時候,還被兩人無情的掀翻在地,無辜被中傷,兩人都是打紅了眼睛,好似要把平時放在心裡的所有不滿都發泄出來,一定要將對方撕掉大獲全勝才行。
後來還是顧強國帶著幾個漢子,以及蘇愛國幾人過來拉,才勉強的將人給拉開,但手臂上也是抓了好幾道傷痕。
而其他人,只要稍微說些什麼不對,就會被蘇老娘很是無情的罵回去,所以蘇老娘也是得罪了不少人。
這不,顧三婆子一聽到蘇老娘被蘇芥沫打了,也是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在外面圍觀,雖然上次她冤枉蘇芥沫鑽草叢被懲罰了,但她的最終目的,可是讓蘇老娘顏面無存。
所以自然而然的也是幫著蘇芥沫說話:「大隊長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蘇鳳的德行,以為自己是蘇家的天,就能一張破嘴說遍整個國家呢,我看啊這二妮也是可憐,一頓飽飯都吃不了還有被冤枉,這算什麼事哦,這傳出去,可還不連累我們大隊的名聲,還怎麼評先進生產大隊哦,大隊長,這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顧三婆子說完,就從荷包里掏出了些瓜子磕著,準備好看戲的姿態。
顧強國雖然不喜歡這顧三婆子,但她說的話也是有理的,畢竟先進生產大隊評價標準不止是生產了多少糧食交上去,還要結合方方面面的評價,要是因為蘇老娘這一顆老鼠屎而壞了一鍋粥,被人捅了出去,確實不好。
「老叔,你看這……嬸子她確實不該,我們隊里,已經可以保證人人不餓肚子了,這事情要是傳出去……」顧強國對蘇老爹說。
眼見著不對,蘇麗麗一臉天真無辜:「芥末堂妹這話說的沒問題,可是你吃就吃,咋的能動手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裡的情況,那柜子說劈就劈了,那是多少錢哦,我們阿婆又不是不講理的,你這也太過激進了些,阿婆年紀大了,哪裡經得住這些。」
是啊,這劈壞的柜子還在那裡擺著呢,她這行為,就是不對的。
「誰說我劈柜子了?」蘇芥沫奇怪反問。
大家更奇怪,這柜子都在這擺著呢,她還不承認?
「你這背時的還死不承認是吧?俺的柜子喲,你個禍害丫頭,俺打死你得了。」見蘇芥沫那模樣,蘇老娘更氣了,說著就撲上去。
蘇芥沫那裡會給她打,朝著旁邊輕易躲開,還好心道:「阿婆,年紀大了不宜過大運動,當心腰。」
只話音一落,就聽嘎嘣一聲,蘇老娘撲過來的動作維持著,一張臉皺著了菊花。
「俺的腰。」
蘇芥沫無辜眨眼,還真的又傷到了?
見眾人詭異的眼神,蘇芥沫很是擔憂:「阿婆的腰本就有舊疾,更該注意,這下可好,閃了吧?我好心提醒了的。」
「你個烏鴉嘴,倒霉禍害,都是你胡說八道,故意害俺,沒錯,你就是個災星。」蘇老娘一下更確信了蘇芥沫的不詳。
蘇芥沫嘴角冷的一勾,聲音冷了些:「阿婆,我只是擔憂你而已,你不分緣由的打我我自然得躲,而阿婆你本就有腰傷,這動作過大會扭到是可能發生的,怎麼能賴到我身上,說我是災星,要知道現在是新社會了,是在搞封建迷信嗎阿婆。」
顧強國也覺得不對,冷聲道:「不過是碰巧的事情,和二妮子沒啥關係,老嬸嬸莫要亂說,這搞封建迷信要不得的,這是第一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就得有懲罰了。」
蘇老娘被說的沒臉,但也不敢反駁,畢竟現在老百姓跟著黨走,她一個老太婆也明白現在怎麼得的好生活,哪裡敢和黨唱反調,只得痛苦的扶著腰瞪著蘇芥末。
「那芥沫堂妹,你為何用斧頭劈了柜子啊?這總不能也是為了阿婆好吧?」蘇麗麗一副疑問的樣子,她覺得蘇芥沫是在故意轉移呢,哪能讓她這樣逃過去。
「是啊。」不想,蘇芥沫又點頭說是。
在眾人疑問之下,蘇染染朝著柜子處走去,面色不變的用腳踢了一東西出來,露在眾人眼下,一瞧,是只死老鼠。
蘇芥沫慢慢開口:「我剛才進柴房,就聽到一陣窸窣的聲音,仔細一聽是從柜子里傳出來的,還看到一隻老鼠往裡面鑽呢,我想著這裡面可是全家人的口糧,心裡著急,眼看著那隻老鼠就要跑進去,就隨手拿起了旁邊的斧頭劈向老鼠,沒想到老鼠沒劈到,不小心落在了柜子上,這確實是我的失誤,但打開柜子一看,發現不得了,裡面還有兩隻老鼠竄呢,不知道偷了多少糧食呢。」
蘇老娘一聽,趕緊一下竄了起來,過去檢查了一番,又是一嚎:「我的天咯,肉,肉都沒了大半咯,不對,一定是你還拿了,趕緊,給俺拿出來你這不要臉的。」
蘇芥沫一臉無辜:「阿婆,我拿出來的,都做吃了啊,哪裡藏啊?」
她說的可是實話,就算再怎麼厭惡這一家,她不至於偷摸的藏,不屑做這種掉品的事,她劈開柜子,就要光明正大的在她面前吃,氣死她,誰讓她那麼摳,好東西藏著,讓原主一家餓的是面黃肌瘦,活該被老鼠偷吃。
「牧知青,你去檢查下。」顧強國生怕蘇老娘又撲上去鬧笑話,趕緊主持公道。
又說蘇老娘:「嬸子,俺尊重你是長輩,但你也不能仗著身份當著大夥還胡來,要是說不聽的話,就別怪我做事過分了哈。」
蘇老娘被一個後輩這樣說,臉皮子過不去,但誰讓他是大隊長呢。
「你給我安分些。」旁邊的蘇老爹覺得一張臉也要撐不住了,兇狠的瞪了眼蘇老娘。
牧雲澤走過去,視線在蘇芥沫身上掃了圈,注意到她神色緊了下,才淡淡轉開,到那柜子前仔細的檢查了下,發現真的有老鼠的痕迹,心中有些奇怪,真的這麼巧。
他總覺得,這不是蘇芥沫本來的打算才是。
「大隊長,這柜子底部木材腐朽,想來是沾了水導致鬆軟腐爛,讓老鼠鑽了孔,這裝著臘肉的口袋也有被啃的痕迹,應該是和老鼠有關。」牧雲澤沒把話說的絕對。
蘇芥沫忽然覺得有些反胃,真被老鼠吃了?她就是隨便那麼一說的,沒想到還成真了,那她剛才吃的肉?
她拿的時候沒有注意那麼多,但想了下她拿的那塊很完整沒有被啃咬的痕迹就放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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