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誰派你來的?
闖進房間的時候,客廳里的燈一下子亮了起來,她與房間里的男人四目相對,撞進了對方深邃的眼眸里。
他應該是剛洗完澡,濕漉漉的頭髮下是一雙黝黑的眼睛,半裸著上身,腰間只圍了一條浴巾,蘊滿水蒸氣的光線下,健碩的胸肌顯得格外發達。
水珠順著他的肌肉線條往下滴落,劃過他的胸膛和手臂,顧南夕緊緊的盯著這衣服美男出浴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對於被下了葯的她而言,這場景對她的誘惑是致命的。
「什麼人?」
四目相對,男人深邃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敵視。
顧南夕心裡慌了一下。
她抬起臉,走到燈光下,這才認出了眼前的男人,心裡「咯噔」一下,忍不住在心底暗罵了一句。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眼前的這個男人,可不就是曾被自己拒絕過的沈予安嗎?
上輩子自己一意孤行,不肯接受顧晨儒給自己安排好的婚姻,一心要嫁給陳千俞那個人渣,最後死得那麼慘。
跟陳千俞比起來,沈予安簡直就是天之驕子,十幾歲就讀完了MBA課程,二十歲自立門戶,將萬合集團打造成了鹿城商業巨頭。
從金融到影視,從建築到酒店,幾乎是所有賺錢的行業,都有沈予安的身影。
上輩子,沈予安被自己拒絕之後,曾經放下狠話,要讓顧南夕後悔,事實上,也正是因為有沈予安的幫忙,陳千俞和顧以桐才會輕而易舉的掏空公司,另立門戶。
才出虎穴,又入狼口。
命運真是太愛開玩笑了。
顧南夕對沈予安畏懼,不光因為曾經拒絕過對方,更因為他的手段。
她曾親眼見過沈予安怎麼對待自己的手下敗將,那畫面歷歷在目,相比較之下,剛剛自己對顧以桐做的那些,那可真的算是仁慈了。
重生之後,她以為自己已經無所畏懼,可是站在這個男人面前的時候,顧南夕怕了。
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絕對不是自己可以抵擋得住的。
她想溜走,可是男人擋住了通向門口的必經之路,她只能硬著頭皮往裡走了兩步。
「你是什麼人?」顧南夕以為自己死定了,可當她站在沈予安面前的時候,見到沈予安眼底的迷茫和警惕,她突然意識到,退婚應該發生在一年之後,她剛剛重生,一切都還沒來得及發生。
「先生,我……」顧南夕還沒來得及開口,身體里的藥效就開始發揮作用,她不自覺的開始解自己的扣子,嘴裡一個勁的喊著「熱……好熱……」
她的意識開始餛飩,眼前的身軀對她而言就是救命的稻草,她貼上去的那一刻,意外的發現舒服多了,於是她迫切的想要更多。
她吻上沈予安的唇,帶著些許膽怯和試探,手臂不自覺的收緊了幾分。
沈予安的身子瞬間繃緊,他眉頭緊皺,漆黑的眼眸里迸發出冰冷的寒意。
他的忍耐力一直很好,這些年多少女人投懷送抱,他向來是敬而遠之。
那些女人哪個不比懷裡的這個女人?
隨隨便便一個動作就能將嫵媚和風情做到極致。
偏偏眼前這一個,動作生澀,毫無技術可言,卻偏偏撩撥得他慾火難耐。
他的雙眸幽暗不明,閃爍著隱忍。
下一秒,他反客為主,右手滑入顧南夕的發中,吻逐漸加深,顧南夕的身體已經全部貼上那副滾燙的半裸身軀。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顧南夕的身子被騰空抱起,下一秒,她被扔進了浴缸里,十二月的天氣,儘管房間里開著空調,可當冰涼的冷水衝過來的時候,顧南夕還是忍不住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冷顫。
「清醒一些了嗎?」沈予安的臉上掛著瘮人的寒意,「說,是誰派你來的?張鳴?」
差一點,差一點自己就著了別人的道。
此刻的沈予安顯然是把顧南夕當成了商業對手送過來的女人。
「咳咳。」蓮蓬頭裡的冷水源源不斷的沖刷著,寒冷迅速充斥顧南夕的感官系統,她的神色恢復了幾分清明。
她回憶起剛剛發生的事情。
天吶,她剛剛究竟是做了什麼?
她差點就對沈予安霸王硬上弓了?
沈予安冷哼了一聲,「張鳴還真是狗急跳牆了啊,要送人也不提前打聽打聽我的口味,連這樣的貨色也往我這送?」
聽著沈予安口中的不屑,顧南夕又羞又惱。
「沈總,我想你誤會了,我……」顧南夕是想解釋的,但是沈予安壓根就沒有給她機會,他薄唇微啟,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回去告訴張鳴,他那個破公司,我要定了。」
顧南夕本想解釋的,但此時此刻,這顯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裡,於是沈予安讓她滾,她便真的連滾帶爬的滾了。
從沈予安的房間出來,顧南夕長抒了一口氣,她看了一眼隔壁緊閉的房門,嘴角勾起一抹冰涼的笑容。
顧以桐,好戲……很快就要上場了。
她吹乾頭髮,換了一身衣服,出現在宴會大廳。
杜若佳正滿場的招呼客人。
她穿了一件露肩高叉黑色禮服,襯得自己肌膚如雪,尖俏的瓜子臉,棕色的捲髮搖曳出嫵媚的弧度。
她原本不過是顧涵易的秘書,嫁給顧涵易這些年,也學了不少富家太太的做派,如今的她早就已經脫胎換骨,身上沒有一絲過去的影子了。
顧南夕惡狠狠的瞪著杜若佳,眼底里迸發出一絲怨毒。
表面上越是光鮮亮麗,內里就越是陰險惡毒。
她自認杜若佳嫁進來這些年,她一向敬而遠之,從來不曾起過任何的矛盾。
可有些人啊,為了一些所謂的利益,連最基本的做人原則都忘了。
真是應了那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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