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救
和江湖傳言一樣,耶蒙的軍營中也蟄伏著很多武林人士,有些一看就知道是耶蒙人,但是有的人就有些微妙了,因為他們穿著大良的服飾,還有些人宴春來還認識,在一年前的一場聚會中這裡面的人還對著一眾武林人士言之鑿鑿地討伐耶蒙,但是現在,他們坐在了耶蒙的軍營中,還腆著臉在耶蒙人身邊討好他們。
蟄伏在軍營之中伺機而動,宴春來一雙眼睛像是狼一般緊盯著軍營下面,就連呼吸都收斂了很多,一旦她找到機會,便要跳下去大開殺戒。
此時此刻顧翰澤已經混入了軍營之中,存放糧草的地方一定是軍營最安全的地方,在裡面繞了一圈之後顧翰澤發現自己無從下手,於是乾脆打暈了一個耶蒙士兵換上了耶蒙的服飾。
換上耶蒙的衣服還真有那麼回事,顧翰澤慢慢地融入人群,因為軍隊裡面人很多,還真沒有人發現突然多了一個生面孔的。
顧翰澤陸陸續續跟了好幾個巡邏隊走,大概用了兩個時辰,總算是把耶蒙軍營的大致情況抹清楚了。
等好多士兵都睡著了,顧翰澤摸黑慢慢摸到了存放糧草的地方,到底是軍事重地,就算已經夜深了,守衛依舊森嚴,但是顧翰澤到底是顧翰澤,沒用多久就逐個擊破走進了糧草庫。
看到糧草庫裡面的糧草,饒是見多識廣的顧翰澤心裡也不太舒坦,也不怪人家耶蒙一路如虎突進,光是看這充足的糧草,就不是大良能夠相比的。
如今大良朝堂腐朽黑暗,當局者剛愎昏庸,每每耶蒙前來進犯朝堂光是命前線反擊,但是卻對前線卻從來沒有表示,就算偶爾宣化帝良心發現對前線派了物資,那些東西在搬運的途中也會被層層貪墨最後到軍營中的也剩不了多少了,如今將士們能夠堅持,全憑著那番拳拳的愛國之心,將士們沒被餓死,也全靠著愛國人士的捐助,顧翰澤進過清河城的糧草庫,裡面存放的糧草還不急人家急行軍的一半。
懷著悲憤的心情,顧翰澤點燃了火燭,沒有多久,一陣大火燒了起來,逐漸地將夜空吞噬。
「著火了!來人快救火!」
一聲驚呼在夜空中響起,耶蒙軍營亂了。
趁著這時候顧翰澤混入了人群中,一點點的遠離了糧草庫。
蟄伏了這麼長時間軍營下面一直沒有動靜,下面全是高手,這個時候下去不亞於自尋死路,宴春來耐心等待,終於等到外面亂了,趁著下面的人慌忙出營,宴春來手持殘月劍一劍劃開了帳篷跳下了營地,趁著現場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揮一收,便有兩個人當場斃命。
在場的人都是武林高手,幾乎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拿出自己的武器,就和宴春來纏鬥了起來。
在場好幾個來自大良的高手都認識宴春來,見到是她臉上都露出不自在的神情,下手也沒有那麼盡心儘力了。
即使有人沒有儘力宴春來和這些人打鬥起來依舊很吃力,沒有多久她身上就有了傷口,出乎意料的是都到這時候了,她心裡卻一點都沒有今天要折在這裡的後悔與恐懼。
眼看著宴春來已經沒有了反擊的能力了,手上的動作全都是機械性的動作,眼睜睜地看著一個耶蒙人的大刀對著自己迎面砍過來,宴春來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生命中最後的一刻。
然而就在這時候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一睜眼,便對上了顧翰澤戲謔的眼神:「知道自己力所不及就應該馬上逃跑而不是硬上,知道嗎?」
看著眼前顧翰澤的臉,宴春來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呆愣愣的,過了好久之後才輕輕回了一個「哦」。
看這傻樣,顧翰澤咧開了嘴巴:「抱緊了,哥哥要帶你出去了。」
說完便和對面對峙了起來,剛才揮刀要看宴春來的人拿刀的手臂已經被顧翰澤砍斷了,如今正捂著斷了了手臂恨恨地瞪著他。
本以為又是一番苦戰,誰知道顧翰澤竟然劍走偏鋒,從懷中掏出一個圓球扔去了對面,只見一陣濃煙滾出對面是什麼情況已經看不清楚了顧翰澤便抱著宴春來飛出了現場。
逃離了耶蒙軍營顧翰澤也不敢停下來,竄進樹林一直往清河城逃,一路上宴春來都被顧翰澤扶持著,愣愣地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如此灼灼的目光想忽視都忽視不了,顧翰澤看著宴春來笑了,調侃說道:「怎麼,看我好看地都移不開眼睛了嗎?」
宴春來不自在地把目光移開,訕訕說到:「剛才謝謝你了,你救了我一命,以後有什麼直接開口,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義不容辭。」
顧翰澤挑眉,頗有些恨鐵不成鋼說到:「知道你為什麼會被逼成那樣嗎?打不過就跑宴家沒有教過你嗎,本來剛才都不用我出手的,你是自己把自己折騰成了這樣子。」
聽著這話宴春來沉默不語,宴家教她的一直都是光明正大,但是如今她卻發現,好像有些時候光明正大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見宴春來面露茫然,顧翰澤在心中嘆了口氣,宴春來的情況是世家子弟的通病,風光霽月,天真爛漫,處事也有一派自己的邏輯,這樣的做法在和平盛世當然沒有問題,但是在這亂世,可沒有人會按照江湖規則來行事。
眼看著距離已經夠遠了,顧翰澤找了一處山洞把宴春來安置在了裡面,將她放好之後說到:「你先休息一下,我去采點葯,你身上的傷怎麼都得處理一下才行。」
宴春來點了點頭,目送顧翰澤走出山洞。
這時候天際已經微微泛白,林子裡面露水重重,草木在這個時候正是茂盛的時候,顧翰澤採摘草藥並不困難,沒有多久就手捧著一大把草藥回去了。
回到山洞的時候宴春來已經閉上了眼睛,也不能怪她,畢竟已經忙了一晚上了,還受了傷,擔驚受怕這麼久終於輕鬆下來睡著了也是理所當然的。
顧翰澤也不去叫醒宴春來,自己走到一邊去把草藥收拾了之後打碎,也不知道是宴春來太累了還是什麼情況,顧翰澤在幫她上藥的時候她都沒有醒。
把傷口給宴春來收拾了顧翰澤也累了,窩到了一邊去也閉上了眼睛。
宴春來醒過來的時候正好對上對面正在閉目養神的顧翰澤,動了動身子,發現身上的傷已經被處理過了,一時間眼神柔得都快要出水了。
「你要是再這樣看著我我會以為你對我有意思。」
顧翰澤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嚇了宴春來一大跳,連忙收回目光,一雙眼睛飄忽不定許久之後才把目光放在了洞穴深處的一個大石頭上面。
對面傳來一聲輕笑,把宴春來的耳朵都給臊紅了,她也是個穩得住的,都這樣了還目不斜視的,堅決不和顧翰澤對上讓他再有機會嘲笑自己。
沒有多久對面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這回宴春來沒忍住了,轉過頭去看著顧翰澤。
此時顧翰澤已經站起來了,剛把身上的泥土拍掉就看到宴春來正看著自己,他也不再提及剛才的事情了,輕聲說道:「現在感覺還好嗎?要是可以了我們就趕路吧。」
就算是有事宴春來都要說自己沒事了,更何況現在她確實覺得已經好多了,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然後起身,跟在顧翰澤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