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北方

越是往北走氣候越是乾旱，長久缺水的使顧瀚澤和宴春來嘴唇時常都在脫皮，看著宴春來皮膚都比之前黑了不少，顧瀚澤有些後悔此行了，那麼多地方可以去，完全沒有必要來這麼艱苦的地方，他一個大男人無話可說，但宴春來一個姑娘家來這種地方實在是有些委屈了。

然而顧瀚澤雖是這麼想的，宴春來卻沒有這麼想，她比顧瀚澤想象的能吃苦多了，眼看著進入了荒漠，想起來周勝男的兒子孩子北方邊疆駐守，主動提出想去邊城看看。

既然宴春來都這麼說了顧瀚澤也不好再提離開的事情來了，帶著宴春來一路往邊城走。

北邊雖然耶蒙還沒有入侵過來，但是這裡也並不安穩，大良式微，已經無力再統治周邊的附屬小國了，而這些附屬小國發現大良已經無力懲治他們之後更是得寸進尺，屢次進犯。

周勝男的兒子名叫李衛城，繼承李家遺志才二十齣頭就已經是守衛邊城的重要戰士了，在看到宴春來和顧瀚澤的時候他很是熱情：「母親常在信中提及你二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風姿綽約。」

宴春來不好意思地看向顧瀚澤等著他給出回應，果然顧瀚澤也沒有讓人失望，婉言說道：「是周將軍謬讚了，事實上我們根本沒有她說的那麼好。」

李衛城常年在北方生活身上也帶上了北方人的直爽豪邁，也不反駁顧瀚澤的話，直接招待起了客人：「都別站在這裡了，難得你們來一趟，來，讓我帶你們去見識一下北方的酒，絕對是其他地方見不到的。」

幾乎是強拉著一般李衛城把顧瀚澤和宴春來拉到了城裡的一家酒館，一邊進店的時候他還一邊介紹說道：「在這城裡我嘗了那麼多家店，就這家的羊肉最合我們南方的口味了，不僅如此，這家店的酒也是最烈的，你們一定要嘗試一下。」

盛情難卻，在李衛城的帶領之下宴春來和顧瀚澤坐在了店鋪裡面，這裡的店鋪是沒有凳子的，大家都是圍著長桌盤膝而坐，顧瀚澤和宴春來不了解這裡，點菜什麼的全都是李衛城在張羅。

在李衛城點菜的時候宴春來和顧瀚澤都在打量著這家店鋪，這裡的建築和南方有很大的區別，大多數都是用石頭堆起來的，灰撲撲的，還好這塊地界離夷族比較近能夠用低價買到他們鮮艷的地毯門帘，讓這單調的屋子有了些色彩。

邊城沒有禁商，是以城裡不止有漢人也有外族人，各種民族各種服飾各種生活習性在這裡都能看到，大家圍坐在一起喝酒吃肉，嬉笑怒罵聲音振聾笑聲扎耳。

沒有多久李衛城就過來了，跟著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大壇酒，未說話笑聲先起來了：「羊肉要等一下才上，我們先喝酒！」

說著便在各自面前的那盞碗裡面倒入了酒。

北方的酒和南方的都不一樣，南方的是濁酒，酒量好的就算喝一壺也沒什麼事，但是這裡的酒是清酒，看著這成色，聞著這味道都知道度數不低。

為表示自己的誠意，李衛城先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咽下之後豪邁地吼了一句：「爽。」

顧瀚澤和宴春來受到影響，同樣的端起酒碗，向李衛城敬了一下之後送到了嘴邊。

顧瀚澤還好，經常和武林豪傑聚會喝酒，對北方的酒還有些承受力，但是宴春來就不行了，酒才入口就辣的嗆著了，原本她不想破壞現在的氣氛，但是生理上的反應沒辦法控制，沒多久急促的咳嗽聲就響了起來。

李衛城和顧瀚澤看著咳得停不下來的人，微楞之後兩者的反應完全不一樣，顧瀚澤是擔憂地遞上一杯清水幫她順背，而李衛城則是哈哈大笑，還打趣說道：「宴姑娘，你這酒量可不行啊，在北方三歲的娃娃都都比你能喝。」

宴春來赫然，直言說道：「我從前沒有接觸過這麼烈的酒，有些不習慣。」

李衛城就喜歡這種直來直往的人，對宴春來的印象突飛猛進，爽朗地說道：「沒關係，你再多待一段時間，就能適應這裡的酒了。」

話正說完肉就端上來了，兩盤比臉還大的盤子裡面裝滿肉，真是一點綠色都看不到。

肉才放到桌子上就被李衛城給推向了宴春來和顧瀚澤，如同尋常北方人一般熱情好客說道：「你們試試這家的羊肉，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

作為南方人宴春來和顧瀚澤都不太喜歡吃羊肉，這東西稍微沒有處理好就有一大股的膻味，讓人實在難以恭維，但是現在盛情難卻，沒有辦法宴春來只能嘗試動手嘗試。

這裡的吃食大多都沒有筷子，在李衛城的提醒下宴春來和顧瀚澤用濕帕子擦了擦手之後拿起了羊肉。

本來只是半強迫的一次進食，誰知道把羊肉送進嘴巴之後宴春來和顧瀚澤眼睛都亮了，不知道羊肉裡面加了什麼，竟然把羊肉的膻味都給遮掩掉了，不止如此，羊肉入口之後還有一股香味，回味無窮。

李衛城就等著兩個人打臉呢，見他們臉色都變了也面露得意：「怎麼樣，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吧。」

「這是為何？」顧瀚澤面露疑惑，這樣的味道，是他前所未見的。

李衛城得意地說道：「全靠從外夷哪裡運過來的香料，放進羊肉裡面能夠完全避開膻味，還有一種香料你們還沒吃過呢，吃到嘴巴裡面只覺得辣得很，但是又回味無窮根本停不下來，什麼時候你們可以試試。」

有了這次的嘗試之後顧瀚澤和宴春來對李衛城的推薦不由自主多了幾分期待，連連點頭。

一頓飯吃得主客盡歡，連顧瀚澤都有些微醺了，離開的時候還是宴春來扶著他出酒館的。

如今李衛城自己都住在軍營裡面也沒辦法招待宴春來和顧瀚澤了，他能做的只是幫他們找一家靠譜的客棧，交代客棧老闆好生招待。

顧瀚澤都這個情況了宴春來也不好再多留，謝過李衛城之後便扶著顧瀚澤進房間了。

有外人在的時候顧瀚澤表現得還良好，進了房間之後整個人就變了，走路歪歪倒倒，說話嘟嘟囔囔，纏人地不得了。

以前向來都是顧瀚澤在照顧宴春來，難得情況倒轉過來了，宴春來非但沒有一絲不滿，還挺樂在其中的。

把顧瀚澤放到床上幫他擦過臉之後宴春來就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了，正當她要離開的時候手腕被抓住了，回過頭一看，顧瀚澤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還拉住了她的手，表情有些委屈地看著宴春來說道：「不要走好不好。」

宴春來愣了一下，怎麼覺得這樣的顧瀚澤還有些可愛呢。

沒忍住把他當成了需要照顧的小孩子，無奈地看著顧瀚澤笑著說道：「現在已經夜深了，你要休息，我也要休息，可我不能在你的房間裡面休息，放開我讓我離開好嗎？」

「不要！」宴春來話音才剛落顧瀚澤斬釘截鐵的聲音就已經響起來了，看著宴春來的眼神也充滿了譴責，「我就想和春來一起，春來不準拒絕我。」

宴春來哭笑不得，見顧瀚澤懵懂的樣子實在可人，沒忍住在他頭上揉了兩把：「你這傢伙，喝醉了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

得到的回應是顧瀚澤一張迷茫的臉。

再一次嘗試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發現無果之後宴春來也放棄了，無奈地說道：「罷了，今天就依著你一回吧，也不知道明天早上你醒來發現我在的時候會是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