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一個飯局
青言不算是蛇,所以不能和我共情,可光憑她說的這兩句話,就已經讓我感覺到她的震驚了。
天瞳也緊皺著眉,似乎已經知道了所有的問題,緊握著我的手,沒有鬆開。
「上去嗎?蒼天已經在了。」祝九問低笑一聲,看了一眼搖搖欲墜的青語:「青語,這點就承受不住了嗎?那你還不如和繁山一樣,直接獻祭了自己的陰魂,這樣也表明你虔誠。」
居然這麼說人家,我特么/的……
「她是你外婆。」天瞳直接看了我心中所想,低笑道:「你不能罵她。」
青言一時說不清楚,柳莫如聽到青語被點名,將青語直接放青言懷裡:「你們是一家。」
跟著走過來,看了天瞳一眼,這才朝我道:「共個情吧,這事說不清楚,語言表達太過匱乏。」
我和柳莫如共情的話,還是挺容易的。
只是這會我心神跌宕得厲害,怕再看到柳莫如腦海深處那些記憶,共情的話,很容易被渲染。
還是天瞳握著我的手,我才定了定神,這才抬眼看著柳莫如。
柳莫如幾乎放空了自己,任由我窺探他的記憶。
柳莫如和青語直接去的陰河,白風然從被蘇撳逼迫后,好像已經佛性了很多,見到青語也沒什麼表情。
不過聽說柳莫如要去蛇族第三神殿找我媽,白風然露出了苦笑,直接告訴柳莫如,讓他先去看蛇團。
當時柳莫如就知道,白風然肯定知道蛇團裡面是什麼了。
但白風然不說,柳莫如也不好直接問,帶著青語就去了蛇團。
那蛇團依舊是那樣,糾纏不休,不停的翻轉,柳莫如內心也是很震撼的。
青語看到蛇團,直接就跪了。
柳莫如怕她跟祝繁山一樣獻祭,忙伸手扯著她,可也就在那裡,青語手腕上那條了青蛇唰的一下就飛了出來。
青色的蛇鱗之下,無數細絲涌動,那些細絲細得幾乎看不見,直接穿透了柳莫如的身體。
那種痛意我在共情之中,也瞬間感覺到了,柳莫如痛得直接化成了蛇形。
可青語那青蛇裡面的細絲穿過柳莫如的身體后,居然引著柳莫如的血,慢慢的朝蛇團流去。
而青語坐在柳莫如身旁,開始了巫舞。
她舞得很快,也很怪,隨著她的舞動,那條青蛇鱗片下又湧出了許多細絲,穿過了她自己的身體,她和柳莫如的血,同時湧入了蛇團。
那些血並不多,前面無論青語怎麼舞動,蛇團是半點動靜都沒有。
突然蒼天來了,他將他的血滴在那些細絲上,瞬間就不一樣了。
可能是青語知道什麼秘術,隨著她舞動,她、柳莫如和蒼天的血流進蛇團。
那個蛇團里糾纏不清的蛇,好像都慢慢退開了。
只見蛇團正中,是一枚玉卵,發著柔和的光芒,玉卵壁清透可見,裡面一團液/體。
蘇知意正蜷縮在玉卵中間,或者說不是蜷縮,是半蹲著趴在玉卵壁上,朝外面看,甚至朝青語笑了笑。
柳莫如當時已經被細絲穿得跟篩子一樣,可見到玉卵里的蘇知意,還是強撐著遊了起來。
隱約的好像還聽到了蘇知意叫他:「柳莫如……,你來了啊。」
這種感覺很怪,在別人的記憶里,見到另一個自己,用空靈而詭異的聲音叫著感覺是自己的人……
也就在同時,白風然帶著青言進來,直接用那片七彩鱗割斷了細絲,然後柳莫如就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青語已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而柳莫如依舊一團霧水。
他昏過去,蒼天去了哪裡都不知道,反正就是記憶中斷了。
但白風然似乎明白了什麼,再也不肯見柳莫如。
只有同樣一團霧水的青言跟著出來,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共情結束,讓我最難受的是,在柳莫如聽到「蘇知意」叫他的那一刻,那種虛離感。
「你確定那玉卵不是我取出來的那個孩子……」我想到了那個唯一的可能。
柳莫如朝我搖了搖頭:「歸墟我去過,不是這樣的。就算是你的孩子,是男是女暫時還不知道。就算是女的,人家憑什麼長得跟你一模一樣,長得像天瞳不好嗎?比你長得漂亮多了!」
我有時真不能理解柳莫如的大腦構造,可能他真的不是滅世之蛇,只是我們猜錯了。
要不然他這樣的,怎麼可能被青語直接用細絲穿了身體,搞成了篩子。
前面祝九問已經走到了我們那個單元樓下,正回頭看著我們。
青言拉著青語:「反正都死過一次了,怕什麼?」
我想想也是,我們這裡的人,好像都算得上死過一次了,「我」的屍體,還在那房間里發現過呢。
這念頭一閃而過,越發讓我感覺到不對。
我家裡,蒼天居然已經在了,他似乎在做飯,還挺開心的,招呼著我們:「隨便坐,嘗嘗我從天瞳那裡學來的手藝。」
一直被蒼天偷取記憶的天瞳,立馬就僵住了。
蒼天居然能把這種話拿出來說,也真的是鋼鐵直男了。
客廳的牆上,無數的魂植扎著,昆照那朵花半收著掉在魂植藤蔓上,就好像這些藤蔓開出了一朵大假花。
青語看著昆照的花,眼神又閃了閃。
我去自己房間看了一眼,還好,蒼天沒有自主到窺探個人隱私。
可轉念一想,他能奪取天瞳的記憶,也沒什麼隱私可言了,這感覺比被天瞳一直用讀心術讀取心中的想法更讓我膈應。
我媽房間里,天瞳用婆娑羅花枝扎的十四個人偶還在,我給花童她們上了香。
看著房間里還沒收的花邊窗帘,突然有點明白天瞳在那周山裡,時間靜止的感覺了。
一轉眼,好像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他是不是想搞個飯局,把我們一網打盡啊。」柳莫如也跟了過來,唏噓的道:「這頓飯,集齊了所有相關的人和大佬,如果不是沉靈不出沉靈觀,白風然不出陰河,幾乎都算是所有人物到場了。」
「一般這種飯局,都是要死得只剩一個的。」柳莫如自己腦補無數,已經開始害怕了:「蒼天是攬局的,我們也不是他對手,要不……」
柳莫如死過一次,加上最近掉鱗被取笑多了,保命為上。
天瞳卻搖了搖頭:「看看再說吧。」
「天瞳,過來幫忙,我兩隻手忙不過來,有的菜光靠記憶是做不出來的,要你親自動手才行。」蒼天卻還在廚房招呼著天瞳去幫忙。
別說我們,連淡定的祝九問都挑了挑眉,看著廚房裡,一黑一白兩個一模一樣的男人忙活。
這會門鈴響了,我和柳莫如環顧了一下客廳里的人,不知道還有誰要來。
蒼天卻跟個家庭煮夫一樣,在他那身拉風的黑金交加的長袍上擦了擦手:「蘇知意開門,你爺爺和表叔來了。」
一位能滅世的大佬,用這種家常的語氣說話,稱呼還儘是親戚關係,讓我感覺莫名的膈應。
柳莫如立馬用那種「你看吧」的表情看著我,表示這真的是大結局的一餐。
在我去開門的時候,柳莫如更是直接變成了小蛇纏在我肩膀上:「你們有沒有……跟沉靈說,想辦法給我們都做一具復活甲啊?萬一死了,可以再活一次也好啊。」
「輪迴轉世這種,你看九轉輪迴杖,就沒什麼好相信的了。」柳莫如現在保命意識很強。
我打開門,果然門外就是蘇撳和蘇建業。
蘇建業還拎了好幾個大包,直接推開我放在酒櫃旁邊:「我媽給你買的東西,什麼坐月子的待產包啊,小寶寶要用的啊,還有一堆月子菜,你自己整理吧。」
蘇建業一放下來,看著坐在一邊的祝九問:「喲,祝家主也在,這次不會再想殺我了吧?」
我聽著一愣,祝九問優雅的一笑:「上次如果不是蘇衛國趕過來,你還能活?我肯定讓你神魂俱滅,哪還有身體在你媽那裡裝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