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女主加油向前沖(二十四)
冷厲然習慣了天京朝大姑娘小媳婦見到他時,要不崇敬要不熱烈的眼神,冷不丁被這兩道冰封刺中,心下竟是說不出的清新爽利的感覺。
「報本王的名。」冷厲然壓低聲音提醒身旁護衛魏讓。
魏讓嘴角一抽。
「王爺,您的名號又不是報菜名那麼隨便,哪能什麼人都告訴?」魏讓顯然不想讓馬車裡這出手狠辣的女人知道自家王爺的身份。
冷厲然寒瞳飛快割過魏讓的臉。
下一刻……
「翊王冷厲然,追逐刺客到此,驚擾姑娘了,姑娘若受驚過度,可到府上一坐,稍事休息。」
冷厲然說完,魏讓嘴角狂抽。
這小娘們剛才皮鞭都使出花來了,一招就弄死了刺客,逼得另一個刺客跳了崖,這還叫受驚過度?
王爺年紀輕輕,眼神咋還不好了?
阮鏡站在車上,緩緩福身,眸子垂下,冰雪藏於眼底,五官看起來更暖。
身軀立在車上,彷彿是沒看見一旁變成弔死鬼的刺客。
而另一個阮鏡,漂浮在半空中的她,此時只能看著,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說話的能力都喪失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只是對容宸施展了魅惑之術,怎麼就靈魂出竅了呢?
也不知看到另一個自己,是好還是壞?
但阮鏡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下面發生的一切,絕不是她之前經歷過的任何一個任務。
「大風侯府,嫡女阮鏡。剛為求自保,費盡千辛萬苦千難萬險方才僥倖收服刺客,現驚嚇太重,雙腿動彈不得,不能下車行禮,還望王爺見諒。」
冷厲然:「……」本王竟信了……
魏讓:「……」還能再假一點嗎?
阮鏡說完,輪到冷厲然抽了下嘴角,策馬上前,抬手示意阮鏡起身。
阮鏡站定,目光掃了弔死的此刺客一眼,清眸閃過一絲詫異,一絲不解。
「王爺降臨,刺客竟然嚇暈了,王爺果真是龍章鳳姿,不同凡響。呵呵……」阮鏡表情越平靜,冷厲然心下抽的越厲害。
她的意思是,刺客是被他嚇死的?與她無關了?
魏讓已經徹底無語了。
這大風侯府的嫡女阮鏡莫不是個傻子吧?
「是,刺客之死,與你無關,是本王……嚇死的。」冷厲然話音落下,抬手命魏讓將刺客屍體拿走處理掉。
阮鏡微微頜首,明明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可在冷厲然眼中,她卻是自己見過的最色彩斑斕的存在。
見她從容收回皮鞭,那纖細手腕不過皮鞭粗細,青絲如墨隨風舞動,這一刻,冷厲然的心,就像是被她秀髮撩撥了心尖,酥酥的,痒痒的。
「風姑娘,前途難免還有刺客,本王護送你回去吧。」冷厲然主動上前,試探出聲。
魏讓瞠目結舌,王爺還要送阮鏡回去?
呵呵噠……這個阮鏡一人對付三五個殺手不在話下……她還需要護送?
阮鏡感覺到魏讓的吃驚,目光落在冷厲然不知何時受傷的手背上,清淡出聲,
「王爺受傷了,還是……」
「哦,有勞風姑娘幫我包紮傷口了。」
阮鏡:「……」包紮你個毛!!!
阮鏡想說的是,你既然受傷了,就趕緊滾回你的王府好生養傷的。誰知……
漂浮在半空中的阮鏡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能感知他們的內心對白。她甚至覺得,自己也應該出現在下面。
現實中的阮鏡看著冷厲然,眸光如水,輕輕落在他不知何時蹭破的手背上,取過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帕。
「手拿來。」
阮鏡語氣淡漠,隱隱還有命令的成分。
魏讓凝眉不悅,可冷厲然卻安然照做。
抬起自己的手交給阮鏡,看向她的眼神雖然冷冽冰封,卻也純粹不羈。
「王爺這傷……幸虧發現的早,不然……」
阮鏡指尖很輕的劃過冷厲然手背,微涼氣息瞬間包裹他全身,卻給他如浸清泉的感覺。
「不然就怎麼了?我家王爺這傷嚴重嗎?」魏讓被阮鏡的一聲嘆息嚇得不輕,忙不迭問道。
阮鏡淡淡道,「幸虧發現的早,不然……就自己癒合了。」
阮鏡說完,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鬆開了冷厲然的手。
魏讓:「……」
就在阮鏡準備轉身回馬車之際,冷厲然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下一刻,冷兵器刺目的寒芒若疾風一般掃過眼底。
魏讓咦了一聲,王爺這是要做啥?因為阮鏡一句玩笑話就要翻臉嗎?
鏘!
一柄鑲嵌了十八種彩色寶石的精緻匕首拍在阮鏡面前。
阮鏡抬眼,寒瞳依舊如清風朗月般不起波瀾,彷彿剛才冷厲然手中匕首直刺她咽喉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送你!多謝你為本王包紮傷口。」
冷厲然還是第一次送女子物件,因此語氣表情都有些僵硬。
魏讓在一旁輕拍胸口,剛才那一出,不知道的還以為王爺是要宰了阮鏡呢!王爺送禮物的時候能溫和點嗎?
算了!
堂堂翊王啊,怎麼可能跟溫和二字掛鉤。
阮鏡輕皺了下眉頭,到了嘴邊的拒絕的話正要出口,突覺身前冷厲然氣息凝重,眼底涌動莫名寒潮,遂將嘴邊話語咽下,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
「沒想到王爺如此體恤臣女,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卻得王爺如此厚禮,臣女惶恐,回府定當為王爺祈福,感恩王爺贈送厚禮。」
阮鏡態度誠懇,語氣雖然還是如之前那般平靜,但她能一下子跟冷厲然說這麼多話,冷厲然心下甚是寬慰。
「感恩另當別論,此刻讓本王送你回府就是。」冷厲然說完,阮鏡始終冷靜的眼神終於涌動一絲龜裂。
得!
又繞回去了!
這位王爺……莫不是有強迫症吧?
馬車繼續前行,刺客屍體已被送回王府。
見之前被嚇暈的丫鬟有蘇醒的跡象,阮鏡對紅澄使了個眼色,紅澄瞭然,掰開那丫鬟的嘴巴塞進了一粒藥丸。
這葯夠她睡上幾個時辰了。
車內,阮鏡閉目養神,不曾主動跟冷厲然說一個字。
眼看馬車再拐幾個路口就到風府了,冷厲然的臉色卻越發彆扭。
阮鏡也感覺到車外某位爺緊繃的氣場。
堂堂東望國甚是得寵的七王冷厲然,這是在宮裡沒得玩了,逮著她尋樂子嗎?可她偏偏才將迴風府,任何根基都沒有,如何都不能得罪這位爺。
就算將來有了根基,冷厲然的勢力也不是她能忽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