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二王子府
但更讓他們驚訝的是,有人說看見二王子府門口也被堵住了,具體情況不知道,但是比這裡還駭人。
這番陣勢,進宮順利無阻,早有人奉命退避三分,南宮承煜讓吳將軍帶著人在外面等著,至於被抓回來的人則是由雍國士兵押走。
嚴陣以待,進宮后,隱約還能聽見身後的聲音,南宮承煜往前走著,一邊的宋將軍和他擦肩而過,十分客氣的還了禮。
還有一些大臣則是用著試探的目光看著南宮承煜,像是打量又像是排斥。
離落在旁低聲道:「殿下,已經安排好了。」
南宮承煜淡淡頷首,這時,已經到了正殿門口了,裡面的人站滿一排,南宮承煜則是回頭望了一眼,說道:「大王子呢?」
離落搖搖頭,沒說話。
南宮承煜嗤笑一聲,往裡走去。
殿內站滿了人,雍王也得到了消息,面色沉重,眾人齊齊望向南宮承煜,南宮承煜不慌不忙的走進去,對著雍王客客氣氣的行了禮,他靜靜道:「雍王應已知曉,本王不便多言。」
事情的前因後果早早的就有人給雍王說了,但看著雍王現在的面色,顯然不信任,甚至有一絲的敵視。
雍王沉聲道:「你說當日軍營泄密一事,是有人故意陷害?」
南宮承煜道:「正是。」
雍王道:「你認為是二王子。」
「是。」
朝堂內眾人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在此刻還是不得不低頭,莫不敢言。
其中一個大臣站出身來:「宸王殿下明指二王子,還請宸王殿下拿出證據來,當日誣陷一案乃是二王子有確確實實的證據才足以落罪,不知宸王殿下何出此言。」
南宮承煜道:「正是此言,本王也絕不冤枉他人。」
說著,他看向身後,幾個被五花大綁的壯漢被扔到了殿內,這時再一看,原來正是乎烈等人。
雍王側目,下面有大臣竊竊私語,說道:「這不是當日為二王子作證的幾個士兵嗎。」
南宮承煜道:「士兵?他們真的是士兵嗎?」
乎烈一見這陣勢也知道了南宮承煜究竟要做什麼,忙高聲道:「拜見王上!求王上救命!宸王!你為何要綁了我們!?」
南宮承煜道:「能問問題,看來還算清醒。」
乎烈怒道:「你究竟什麼意思!」
南宮承煜道:「接下來的事可能有損大殿禮儀,還望雍王見諒。來人,把他們幾個的衣服脫了!」
乎烈大驚:「我們乃是雍國士兵,豈有如此羞辱之理!?」
南宮承煜看也不看他,對著雍王道:「若是本王做錯了,事後自當認罰,不過……軍營誣陷一事事關大燕和雍國的相處之道,若是因幾個奸人而分離,實在惋惜,還望雍王三思。」
雍王沉默了片刻,擺擺手。
立刻有人去將乎烈的衣裳扒開了,只見他的背後正刻畫著一個圖紋,乃是太衍府金銀花圖紋。
幾個大臣竊竊私語。
「這是何意?是想讓我們看什麼呢?」
南宮承煜上前一步,輕輕道:「你真的是雍國士兵嗎?」
乎烈道:「當然是!」
南宮承煜道:「戶籍,來處,身份,習俗,家中幾口人,家裡幾畝地,這些你都知道么,本王也不難為你,說一個上來,本王立刻派人去查。」
乎烈面色一變。
雍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震怒:「還不快說!?」
朝下諸人身子都是一顫。
乎烈咬緊牙關,不開口。
南宮承煜靠近,輕輕一笑:「太衍府的死士早有耳聞,寧死不屈?」他走上前,一手捏住那人的下巴,手下一狠,一震,只見從他口中吐出一個小毒囊,乎烈瞪大眼睛,掙扎著,眼神恨不得將南宮承煜千刀萬剮了。
乎烈看了一眼周圍,用著漠北話說道:「太衍府不會放過你的,你將會被無休止的追殺!」
南宮承煜也不願與這種人廢話,只是冷冷漠視的掃了一眼,他看向雍王,眼神已經足夠明確。
雍王雖然沒有聽懂剛才乎烈和南宮承煜的對話,但是剛才的乎烈的表情動作,以及暴怒的狀態他已經能明白一些了,雍王眼神一沉,擺擺手,立刻有士兵將人拉了出去。
南宮承煜完全不插手,只是交代了事情。
外面傳來尖叫聲,上刑了,一聽都覺得渾身雞皮疙瘩起來了,殿內之人不經意的看向外面,身子不由一顫,再一看雍王和南宮承煜不動聲色。
南宮承煜看向了乎烈的其他幾個兄弟,這幾個人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啞巴了一樣,神色有些恍惚。
南宮承煜盯著其中一個人,至於究竟盯的是誰,他並沒有明確的目標,只是隨便找了一個滿頭大汗的人看著。
眼神注視的壓力下,這個人被捆綁著,呼吸變快,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乎烈不愧是一條好漢,雍國的刑罰也算狠辣,便是站在殿內都能聞見一股血腥味,沒過一會兒,外面忽然安靜下來了。
緊接著士兵匆匆進來,說道:「回稟王上,犯人暈過去了……」
雍王看向南宮承煜,隨後擺擺手,下一個人繼續被拉下去動刑。
南宮承煜完全不在意這些,十分淡然,若是別人站在殿內可能還會考慮這樣執著會不會惹怒了雍王,但是他不會,這個清白總是要給的,正如父皇在信中所寫,大燕不必向雍國低頭。
外面又傳來了撕心裂肺的聲音,一波接一波。
一個不行了,就換下一個。
終於,那個被南宮承煜一直注視著的男子撐不住了,他沙啞開口:「我說我說!」而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正是要換下一個人上刑了。
這一刻,雍王的表情變的極其複雜。
南宮承煜自覺的退後一步,不再出聲。
雍王道:「若是有半句欺瞞,即刻絞殺!」
男子道:「都是二王子!都是二王子讓我們這麼做的!我們是太衍府的人,上面傳了命令,要按著二王子的話去做,姦細是假的……沒有這回事兒!」
雍王眼神變了,他嘴唇顫抖著,想要站起來,最後卻又坐了下去,下面的大臣也紛紛側目。
男子繼續道:「那個叫鄒泰的是我們在酒中下了葯,陣法圖也是我們奉二王子命所為。」
殿內寂靜,死氣沉沉。
良久,雍王冷聲道:「壓他上來。」
一炷香的時間,眾人一直在等著,明明天氣也不悶燥,但卻渾身是汗。
雍明琪被壓進來的時候,步伐凌亂,不似從前穩重,一身的衣衫也沒有整理好,眼神亂飄,掃視著殿內的眾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戒備的情愫。
雍明琪一眼就看見了右前方站著的南宮承煜,他心中一震,知道輕重,第一時間跪倒,面向雍王。
雍王道:「我聽你一個解釋。」
南宮承煜微微蹙眉,心中嘲諷一笑。
雍王這是不甘心啊。
雍明琪有些結巴,他從外面進來時看見了被上刑的人,不用猜就知道裡面肯定將事情都交代了,最要緊的是南宮承煜能站在這裡一定是有了證據。
他心中一慌,告訴自己,不論如何,他還有退路!外面的交易還沒結束,一旦消息傳回來可要比自己的事情嚴重多了!
解釋不了的事情再去解釋越抹越黑。
雍明琪跪地磕頭,悲痛欲絕:「父王恕罪都是兒子一時糊塗,兒子如今追悔莫及,求父王恕罪!兒子再也不敢了!」
南宮承煜看向了雍明琪,心中倒是多了幾分『欣賞』,看似是自尋死路,實則是在給自己留後路。
雍王震怒:「你個不孝子!竟然做出這種忤逆之事!大燕將士來幫我們雍國,你卻做出此事讓他們蒙冤受辱!糊塗東西!」他走下來,對著雍明琪就罵道。
雍明琪連忙哭喊:「兒子以後再也不敢了!父皇饒命父皇饒命!」
雍王道:「你不是要讓我饒了你!你是要看雍國的將士和大燕的將士饒不饒你!」
雍明琪一臉慘狀的看著雍王,之後又扭頭看向了南宮承煜,他道:「宸王殿下,此事都是我一人造成的,我願贖罪,懇請殿下諒解!」
不等南宮承煜開口,雍明琪急著就道:「從今日起,我日日會去軍中贖罪!是我對不起大燕的將士們。」
雍王恨恨的看著雍明琪,隨後又看向南宮承煜。
南宮承煜沒有表態。
雍王怒道:「你做的再多也洗刷不了無辜將士的亡魂!從今日起!你每日受軍刑,無召不得出入!好好為你的愚蠢之事付出代價!」
南宮承煜此時抬頭,看向了雍王,說道:「僅此而已?」
這時,他的面色已經不好了,一絲嘲諷,一絲不屑,他看著雍王,明明已經給他們留了餘地,他們卻還是不知悔改。
雍王道:「此事乃是我雍國有錯在先,望宸王殿下見諒,我自會書信一封向大燕皇帝賠罪。這個逆子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也絕不姑息,定當重重責罰!」
一邊的大臣立刻跟著就道:「二王子一時糊塗,現下已大徹大悟,更是百般悔恨,懇請宸王殿下寬容一二。」
雍明琪見勢道:「宸王殿下,一切的罪過都由我來承擔,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如今清醒了,知道再難補過,如今定會好好懺悔!」
「懺悔?你懺悔的是你雍國上萬將士的亡魂還是雍國的無數人命?二王子說是頓悟悔恨,如果當真悔恨現在不該求我來寬恕,應該求的是這滿城百姓,看看他們是否原諒你?!」南宮承煜笑了,笑的嘲諷,這麼長時間了,第一次動怒,他繞開僵直的雍王,走到了雍明琪面前,「在你眼裡,人命究竟算什麼?一文不值?上戰場死了就死了?百姓餓死也無所謂?二王子,你當真令我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