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軍需後勤
這麼快就發現她身份了……
謝輕謠笑了笑:「大王子派我下來調整後勤力量。」
孫大嬸臉色一變,隨後看了看那邊,扯扯笑:「我……」
謝輕謠笑道:「我不多事兒。」
說完,謝輕謠往那邊走去,拿起了肉。
她知道孫大嬸要解釋什麼,只見孫大嬸果然給那幾個廚娘說讓把東西都交出來,幾個廚娘還不明白,但孫大嬸第一次開口,也不能不從。
謝輕謠注意到了那邊的動向,沒多說,孫大嬸沒有說明她的身份就足夠了。
所謂的下水就是內臟,在古代這些東西確實沒有人要,哪怕是在聚福樓,該扔就扔,謝輕謠也不會多說浪費。
但是雍國情況不同。
本身就缺糧食,現在還不省儉,太可惜了。
謝輕謠其實並不擅長做這些東西,她先去洗乾淨了,足足洗了有十遍,手都紅了,之後又用沸水過了五六遍。
古代的調料不齊全,雍國的調料更是少的可憐,去腥味的東西一個都沒找到,如果這樣清水過了只怕不行,還殘留著一股腥味,她自己都不願意吃。
謝輕謠心思一動,也不管現存的這些調料究竟都是幹什麼的,能混合出什麼味道來,反正全部用著就沒錯,謝輕謠熬了一大鍋料湯,心中唯一的感慨就是這些枯草調料不是什麼稀罕物。
鹽和湯一定是最為重要的。
給肉上抹著鹽,擱置片刻,過了會兒,清洗后,下鍋和湯一起熬煮。
沸騰時再加一大勺的糖。當然,這個糖是她自己帶的,雍國沒有,還有一些特殊的調料,都是大燕的東西。
幾道工序后,謝輕謠撈出肉來,聞了聞,說不上鮮香四溢,也說不上美味絕倫,但絕對是能吃了。
孫大嬸走過來,有些嫌惡的看著,說道:「這都是腸子……能吃嗎?」
「能吃啊。你嘗嘗?」謝輕謠端給她,笑了笑,面對眾人懷疑的眼光,她率先吃了一口,「怎麼樣,相信我,能吃的。」
孫大嬸無奈下拿起筷子嘗了嘗,停頓一秒,謝輕謠有些緊張,她這一次可是真的沒有太注重味道的問題,只要能吃就可以。
孫大嬸嘗了兩口,若有所思:「倒是能入口,來,你們都嘗嘗。這要是能吃以後能剩下不少肉呢。」
方大嬸皺起眉頭嫌惡道:「這哪裡能用,這可都是給狗吃的呀……」
孫大嬸拽了拽她,「哪裡有你那麼多事兒,讓你嘗嘗你就嘗嘗!」
方大嬸無奈下還是吃了幾口,入嘴的那一瞬間,面目猙獰,像是受刑一般,但是吃了以後倒是平緩了許多,她往一邊看去,低聲道:「倒是還能吃下去……」
連方大嬸這麼挑剔的一個人都這麼說了,其他的幾個大嬸也過來嘗嘗了,謝輕謠拍拍胸脯,安心不少。
孫大嬸道:「我原先竟不知道這個也可以用來做菜,如今想想,當初我們可是扔了不少的好東西啊。」
眾人連連嘆息。
謝輕謠一笑,心中暗道:「這些人至少本性不壞。這個問題是解決了,但是她也要想辦法換一種方式去解決她們偷拿糧食的事情。」
謝輕謠累了好一會兒,現在總算能坐下來歇一歇了,看一眼周圍心中觸動,男兒保家衛國,女子也應該效一分力。
她將手搓了搓,剛才在那裡洗刷時,手發疼,現在紅的發癢,只見孫大嬸走了來,拿著藥膏,握住謝輕謠手腕,說道:「你平日里應該不太幹活兒吧,在西域,手上要是有了傷不早點治,以後會出現大問題的。」
謝輕謠笑了笑:「謝謝你。」
孫大嬸道:「我……姑娘,這些人都不容易,我不是幫著誰說話,她們偷偷拿糧食是不對,但都有苦衷,若是要教訓就教訓了,還請姑娘別傷了情面……」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難為情。
謝輕謠一笑:「也不用您親自來給我說,我心中有底數。這些日子我都會在這裡,您暫時不要給人透露我的身份,另外,給下面人如今也該提提神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可能會開戰,如今就要準備著。」
「開戰?」孫大嬸一愣,「也沒有聽到風聲啊。」
謝輕謠一笑:「這是我私自透露給你們的,不能給外面人說。」
孫大嬸面色變了不少,聽到開戰兩字也有些慌張了。
這些事情確實是軍事機密,但是時間緊急,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動手了,一定要準備周全,否則到時候人人慌亂也是麻煩。
這一夜,謝輕謠沒有回院子,選擇了在這裡同吃同住。
夜風蕭瑟,吹的人臉上都疼,儘管有士兵的解釋,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在四周都轉了轉。
沿著牆根下,不少都是殘缺的石磚,從城牆上方望去,明顯也是多年未曾修葺。
謝輕謠皺起眉頭,拍了拍,她身後跟著白天的那幾個士兵,謝輕謠說道:「這裡都要重新修建,安全最重要。」
士兵大驚:「柳先生,這要是全部修葺一邊,要耗費不少人力財力呢,不是我們能做主的。」
謝輕謠也嘆一聲,這個問題她何曾沒有考慮過,一時間有些煩躁。
圍著牆下,她又走了一圈,這次,關注的不是城牆了,而是遠處數不盡的茅草屋,謝輕謠問道:「平日有傷員就是住在哪裡?」
士兵看過去,點頭:「對。」
看著被狂風一吹就能倒的茅草屋,謝輕謠陷入困頓,心中比誰都著急。
這可不行啊。
她的要求不高,至少這個屋子也一定是安全穩妥的,但現下這個只讓她有種……危險感。
謝輕謠搖搖頭,心中一沉再沉。
南宮承煜這是給她丟了一個大麻煩過來啊。
人力財力,沒一個她能靠的。
這一晚,哪怕是睡覺謝輕謠都是滿腦子在想辦法。
連著數日,她一直在城北幫忙,也將大致的流程看了一遍,其中也給他們交了許多怎樣省糧食還能讓將士吃的飽的方法。
唯一的缺點就是,方大嬸等人偷糧食的事情依舊沒有解決。
這一日,謝輕謠叫上了那幾個士兵,讓他們在背後背著糧食,跟著自己往村子里去了,聽說這些幫廚的人都是來自那個村子的。
走了好遠好遠才到,村子里男子少女子少,全是老人和小孩兒,雖然過的有些窮困,但是他們卻都是笑著的,小孩子一個追著一個打鬧,老人抱著正在啼哭的嬰兒細心的安慰著。
或許是多年來的警惕吧,一個老人攔住了謝輕謠,問道:「你是哪裡的人?」
身後的官兵都穿的便裝,所以老人也沒認出來,謝輕謠攔住要開口的官兵,直接笑著道:「我們是方大嬸她們叫來的人。」
老人一聽,納悶道:「她們啊……她們有段時日沒回來了……你們來幹什麼啊?」
謝輕謠體貼的坐在一邊笑了笑:「我們來給你們送糧食。」
老人一驚,他嘆了一聲,站起身,走到了一邊去,不再和謝輕謠說話,但是此刻謝輕謠卻能走到村子里了沒人再攔。
進了村子后,謝輕謠叫住一個小孩子,問道:「方大嬸是住在哪裡的?」謝輕謠一笑,拿出幾顆糖,小孩子立刻眉開眼笑:「左邊的那個小房子里!」說完后一蹦一跳的走了。
泥濘路,很難行,一路過去,褲腳下全是泥水。
到了那個草屋外,撲面而來的只有四個字:窮困潦倒。
裡面傳出嬰兒的啼哭聲和女子的咳嗽聲。
謝輕謠讓士兵在外面等著,自己敲門走了進去,那個女子長的十分清秀,抱著孩子怎樣都勸不住,她看見謝輕謠以後瞳孔驟然一縮,忙道:「你是誰!」
謝輕謠立刻退後一步,並道:「姑娘放心,我是方大嬸的人,我是從軍營那邊來的,給你們送東西來了。」
女子鬆了一口氣,眉目一動,有些靦腆的笑了笑:「你……麻煩你了。」
孩子始終哭鬧不停止,嗓子都要啞了,女子也一直在咳嗽,一大一小狼狽不堪。
謝輕謠低聲道:「我家中有幼弟,平日里也多照看孩子,我來試試吧。」
女子一頓,有些猶豫,但是聽著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她也撐不住了。
謝輕謠抱起孩子,換了一種姿勢抱著,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背,孩子哭聲弱了,但是沒有停止,謝輕謠摸了摸孩子身上的溫度,皺起眉頭:「這是發熱了。」
女子大驚:「什麼!?這可怎麼辦是好啊!」
「別急。」
謝輕謠二話不說,先去外面打了一盆清水,然後將嬰兒的衣裳全部褪下,輕輕擦拭。
女子一邊哭一邊問:「就這樣可以嗎……我們家裡實在是沒有錢給這孩子治病了……怎麼辦……怎麼辦……」
倒不是謝輕謠沒有同情心,她實在是不想一直聽這個哭聲在耳邊環繞,太……聒噪。
謝輕謠儘力壓住性子,安慰道:「我有辦法,你別急,別哭了。」
謝輕謠將孩子重新包裹好,走到外面,幸好這一次她來還讓人帶著草藥,就是害怕這個村子里沒有,反正雍明申當日給她送了那麼多筐草藥,她一個人也用不完,現在拿了物盡其用。
謝輕謠翻找了半天,一邊聞一邊嘗,選了幾味葯出來。
她燒了熱水,將草藥磨碎,合成汁子,她再將自己身上的一塊布撕扯下來,洗乾淨后浸泡在熱水中,一切準備好,她走進了房中,將布條搭在孩子額頭,隨後又將葯汁灑在布上。
她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口服的葯她做不出來,這裡也沒有她需要的藥材。
這個法子是殘弦君教她的,說是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