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吳景照

「吳景照！」莫語一把揪住吳景照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瞎說什麼呢！」

「阿孰！我要吃！」吳景照上桌欲奪莫語的紅豆糕，眼淚汪汪求吃的。

莫語遞了一塊紅豆糕給吳景照，聲音糯糯的，「慢些吃，別噎著。」

「阿孰你不厚道，」吳景照斜了楚言慎一眼，淚眼婆娑對莫語抱怨道：「小爺我為了能偶遇你，特意在此處候著，風雨無阻，今日終於等到你了，可你連兩塊糕點都不捨得施捨與我！為何啊為何，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吃不起糕點……」

「滾蛋！」莫語推了一把吳景照，把一整袋紅豆糕塞在吳景照懷裡，道：「都給你吃，別嚎了。」

楚言慎在一旁毫不留情揭穿道：「吳公子方才不是剛從怡紅院出來的么？」

吳景照怒眉豎起，氣得七竅生煙，「休要亂說，我是……」

楚言慎一隻手拄著下巴，看笑話一般，慢吞吞道：「你是什麼？正義使者拯救落入虎口婦人的化身？」

正義使者拯救落入虎口婦人的化身……吳景照摸了摸下巴，這個稱謂不錯，難得有人把逛窯子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的。

「哎呀阿孰，你額頭怎麼了？」吳景照一臉關切，騰出一隻手，戳了戳莫語額頭上的鼓包，「好大的包啊。」

莫語腦袋往後仰了仰，白眼道：「是方才不小心撞到牆了，你別戳，萬一戳破了我唯你是問。」

一個黑色身影快速從巷口閃過，楚言慎眸色暗了暗，他站起身，足足比莫語高出一個頭，細長的手指戳了戳莫語腦門上的包，道：「阿孰，我有事先走了，餛飩錢你付。」

莫語愣了愣，眼看著楚言慎閃到巷口不見了，賣蜜餞的攤主依然在吆喝著，「又酸又甜的蜜餞呦，不甜不酸不要錢哦！」

吳景照嘀咕著，為莫語打抱不平，「摳貨，真當我們阿孰是傻大款啊！」

莫語拆台道：「只要你別拿我當傻大款就行了。」

吳景照橫眉冷對，對莫語氣咻咻地道：「阿孰，前天我去找你，你卻閉門不見，是在做什麼不正經的事情！？莫不是都在同楚言慎廝混！？」

莫語愣了愣，前天，前天……

「前天你來找過我？」

吳景照手中擺弄扇子，興師問罪，「前天我過來找你，不記得了嗎！？」

「前天……」

前天她在房裡和父親爭論落胎的事情，好像是有小廝過來稟報說門口有人求見，她被父親罵得一文不值，正在氣頭上，貌似揮了揮手，說閉門不見來著……

莫語嘴笨，實話實說道：「前天我和父親吵了一架，只聽到是有人求見，不知道是你……」

「無妨無妨啦，」吳景照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拍了拍莫語的肩膀，「只要你不是故意的就行了。」

莫語抬頭看他，疑惑道：「故意的？我為什麼要故意的……」

莫語忽然明了了吳景照這句話的意思。

吳景照嘴裡嚼著紅豆糕，漫不經心解釋道：「只要你不是有意不見我，我便不會生你的氣，話說回來，你和你爹吵架啦，為什麼事吵起來的？」

吳景照八卦兮兮問道：「是不是為了婚事？」

「算是吧。」莫語嘆息著，她抬頭看著吳景照，認真問道：「景照，吳知府若是讓你嫁……不是，是娶一個你不喜歡的女子，你會如何反抗？」

「為何要反抗？」吳景照詫異到睜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送到嘴邊的女子，豈有放跑之理？」

莫語苦澀笑了笑，「我忘了，你是男子，男子的婚姻觀和女子的婚姻觀是不同的。」

吳景照試著勸說莫語，「阿孰啊，我曉得你是什麼意思，可原本就是這樣，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更何況莫員外久經商場，他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都多，莫員外既然選了李錫做你的夫婿，李錫就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莫語輕輕皺眉，「景照，關鍵是我不喜歡李錫，不喜歡也要嫁嗎？」

吳景照有時雖然弔兒郎當的，可關鍵時候卻是個能靠得住的，莫語性子太拗，又不愛說話，從小到大沒幾個朋友，吳景照不同，性格洒脫，為人風風火火，連莫青松都很納悶為何這兩個性子截然相反的孩子，能玩到一處……

吳景照笑了笑，挪了挪屁股，坐在莫語旁邊，跟個大哥哥一般，笑開了眼角，「老一輩的人想法與我們不同，將他們的意願強加在我們身上，但不代表他們是錯的，相反，正因為他們的生活閱歷比我們豐富，所以不想我們走過多的彎路，你懂嗎？」

「我懂。」莫語點點頭，她被一本正經的吳景照震驚到了。

「阿孰，你知道嗎，我爹和我娘也是別人介紹長輩撮合的，那時候我娘和你一樣，死活不要嫁，她說我爹太丑了，臉太長了，大長臉，跟個驢一樣，不願意，可現在，我爹娘不是恩愛有加，羨煞旁人？」

吳景照看莫語聽得一臉虔誠，心中頗為得意，拍了拍莫語的肩膀，眯眼笑道：「阿孰，你說我是不是有為人師表的天賦？」

莫語認真臉瞧他，「你有當算命先生的天賦。」

「有覺悟，」吳景照斜眼笑，「傻徒兒是如何看出為師天資的？」

莫語繼續認真臉，「算命先生一般都是逮到一個人，不管不問就瞎說一通，你的行為和算命先生頗為相似。」

吳景照拍她腦袋，「死丫頭我不管你了！」

莫語眯眼，「嗯，算命先生的欲擒故縱也被你學來了。」。